他還特意去撞了幾個路人,那幾個被撞的路人大多隻是皺着眉頭瞥了他一兩眼之後就快速離去,好像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更別提要與他計較。
憑藉着這個技能,肖恩順利的完成了第四次和第六次系統分配給他的任務,得到了一大筆獎勵。
如果不是那隻杜爾加獵豹似乎能通過氣味來追蹤他的蹤跡,在之前的儀式上,他或許就要對雷恩出手。
經歷過大風大浪,又死過一次的肖恩此時心志堅硬如鐵,他每一步都腳下生根,穩的不能再穩。連心跳、呼吸,都沒有一絲的急促,平靜的就像是真正的侍者一般。
“請讓一讓……”,肖恩微笑着欠身致意,看着一名貴婦人眼角含春的從他身邊走過,小手不聲不響的在他褲襠上摸了一把。肖恩臉色不變,淡淡一笑,也沒有放在心上。今天殺了雷恩之後,再去殺掉他那個賜給了他無盡恥辱和憤恨的母親,從此之後他就便完全的解放了。
不管是在這片大陸上,還是應系統的要求穿越去其他的地方,都能隨他心意。
眼看着雷恩離他越來越近,已經悄然的進入了人羣的邊緣,離他的攻擊範圍只有十多步之遠,肖恩左手縮了縮,縮入了毛巾之下,寒光一閃,一柄匕首已經被他抓在手中。他此時不敢看雷恩,害怕自己眼中藏不住的殺意被雷恩捕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身前的地面,數着地上嫩綠色的小草。
他雖然不看雷恩,但是可以感覺到雷恩的存在,只要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就能瞬間進入一個另類的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分爲黑與白。大地是白色的,天空是黑色的,每個人都是由簡單的線條以及“氣”組成。大多數人的氣都是藍色,或者綠色的,唯獨雷恩的氣呈現深紫色。
這是系統自帶的一種特殊能力,以方便他區分有威脅的目標、無威脅的目標以及任務目標。
近了!
他嘴脣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森白的牙齒,頭一低,轉身朝着雷恩走去。
兩人之間越來越近,若是奔跑起來不用三五秒的時間就能撞在一起,眼看着雷恩就要進入自己動手的範圍,肖恩殺機涌動,在他即將出手的那一刻——雷恩停住了腳步。
“怎麼?”,萊茵伯爵步伐一頓,也停了下來,他片這頭望向雷恩,“身體不舒服嗎?”
從早上到此時此刻,雷恩幾乎沒怎麼休息過,即使他現在剛滿二十歲,在如此高強度的腦力和體力消耗之下,身體吃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貴族從來都不以身體強健著稱,很多貴族身體都不是很好,年少時過早的接觸到情愛,早已掏空了他們的身體。在萊茵看,雷恩也是這類人。
雷恩更年幼一些時候,大約十四五歲就已經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給了有技術的女人,從此夜夜笙歌(爲什麼這個詞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情況一隻持續到兩年前,纔有所好轉。幾年下來,雷恩的身體素質定然不會太好,作爲過來人的萊茵侯爵心知肚明,畢竟他也是過來人。
雷恩望着眼前的人羣,心思電轉,脖子上受過加持的吊墜劇烈的震顫着,並且開始升溫,紅色的光線幾乎要穿透衣服破體而出。這意味着在他十米的範圍內,有人準備對他動手。這個人,應該就是之前在宮殿附近躲藏着的刺客。
他退了一步,歉意的笑了笑,“您說的是,我身體有些不適,我先休息一會,您自便。”
萊茵侯爵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他拍了拍雷恩的胳膊——其實他想拍雷恩的肩膀,但是以現在雷恩的身份和地位,貿然的拍雷恩肩膀,有些不太禮貌。“早點結婚吧,結婚後你就有時間好好鍛鍊自己的身體了。”
結完婚的貴族大多數都安穩了下來,那種夜夜做新郎的生活也一去不復返。不管夫妻之間是否是真愛,是否有感情,雙方都必須爲維持這脆弱的聯繫和體面,儘可能的貢獻自己的力量。這不是一人或者一家的事情,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面子問題。
想要偷吃也不是不可以,離開帝都,去其他地方隨便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人管。就像康德皇子,離開帝都之後一路高歌猛進,品嚐遍了帝國各個地區的美食,以及美人。
但是在帝都,這種事情需要剋制。
雷恩也不辯解,他點了點頭,又退了幾步,萊茵知趣的選擇了離開。說一句可以說是長輩對晚輩的玩笑,或是建議。說的多了,那就是冒犯。雷恩不是普通的貴族,他不僅是黃金貴族,還是家族的族長,萊茵侯爵即使是他父親的朋友,是他的長輩,也必須保持住雷恩與自己的風度與體面。
雷恩不斷掃視着人羣,當他看見一名侍從低着頭轉過身朝他緩緩走過來的時候,他笑了。
左眼中的荊棘光環緩緩轉動之下,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個侍從臉上帶着的人皮面具,看見了他真實的臉,一張令人噁心的臉。在大火焚燒之下,表皮粘膜脫落,損傷了真皮,他的臉就像是揉皺了的奶皮,互相層層疊疊糾纏、扭曲在一起。
肖恩!
雷恩伸出拇指和食指含入口中,用力一吹,一聲哨音蓋住了周圍噪雜的談論聲。遠處捲縮在角落中恢復的杜爾加獵豹耳朵一抖,猛的擡起頭來,露出猙獰的惡意。腰身一扭向前一撲,兩隻有力的後腿縮入腹下,從肉掌中彈出如刀子一般的爪子,死死的咬住地面,用力一蹬。
掀起的草皮帶着泥土渣滓飛的到處都是,而杜爾加獵豹,卻已經消失在遠處。
肖恩看見雷恩將手指含入口中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不明白雷恩是怎麼發現的,按理來說他用了刺客形態之後幾乎就變成了透明人,雷恩不應該發現他纔對。哪怕就算髮現了他,也不應該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他可是戴了一層系統兌換出來的面具呢,就算那些七級的職業者都看不穿他的面具,雷恩又是如何看穿的?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此時此刻只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七級的職業者,絕非雷恩這樣無法修煉戰氣和魔法的人可以對抗。肖恩臉上展現出一抹狠辣的兇惡之色,膽氣升騰,掏出了匕首就朝雷恩的胸口捅去。只要捅入心臟,就算雷恩隱藏了自己的力量,他也必須去死!
這突發的情況讓附近所有人的大腦在這一刻都一片空白,居然真的有人敢在帝國的核心區域,刺殺帝國的黃金貴族,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挑起戰爭嗎?還是發動新一輪的政治海嘯?不管雷恩死不死,帝國高層都會震怒。今天這些刺客敢對雷恩動手,明天就有其他刺客向他們遞出刀子,這是犯了衆怒。
就在人們臉上驚怒、恐懼的表情還在凝固加深的那一刻,肖恩已經逼近了雷恩的身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即至!
遠處的影子正在快速的朝着這邊“飛”來,每一次落地都會掀翻大塊大塊的草皮,那影子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可依然還是不夠快!晚會中的護衛大多數都守在園林外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就算知道了也沒有這個速度能救雷恩。
似乎雷恩的下場,在這一刻,就已經註定。
然而雷恩擡起手畫了一個簡單的符號,嘴裡默唸了一句咒語,一道潔白的光罩瞬間護住他的全身。那一柄匕首下一瞬就戳在了光罩上,在慢動作下,匕首的刀尖變得平鈍,在力的作用下以及光罩的角度下歪向一邊,慢慢的捲曲,直至護手狠狠的搗在了光罩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的肖恩手腕一陣酥麻,他震驚的望着雷恩,破口而出,“你居然會魔法?”
以上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爲雷恩不能修煉戰氣,也不能修煉魔法,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此時雷恩也覺察到巨大的危機,他眼中的荊棘光環快速的旋轉起來,肖恩眼裡綻放出不可置信的色彩,因爲他的匕首變成了一捧鐵砂?!
這是什麼能力?
他心頭一緊,撤回手臂的瞬間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擡起膝蓋向前撞向雷恩的胸口。只要撞上了,即使雷恩命大死不了,胸口骨骼破碎之下,也足以讓他臥牀不起。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再行刺殺,就比現在簡單的多。
一些貴族女性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大聲的尖叫着,尖叫聲就像石子丟入平靜湖泊後泛起的漣漪,迅速的像周圍盪開。男士們強行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可他們的腿,卻紛紛哆嗦起來。
刺殺,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