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威爾的出聲,一個個至偉的意志將目光注視到了祂的身上,即使作爲天使,此時的威爾也感覺身體的周圍空間如同沼澤一樣粘稠,祂所有的力量在這些目光面前就像小孩一樣孱弱。
面對威爾的挑戰,荊棘天使米凱爾沒有絲毫猶豫地上前,雖然祂並非光輝之主座下最強大的天使,但是對方只是一個連天使之體都沒有補全的邪神信徒,作爲司掌着天堂山罪與罰的天使,祂沒有理由退避,而光輝之主顯然也默許了這一點。
“罪人,你的罪行將在光輝的火焰之中得到淨化。”
神前之戰的兩位主角已經出現,戰爭之主的國度虛影瞬間將兩人囊括了進去,一個個屬於神明的意志也降臨到了那片虛幻的國度。
隨後黃沙覆蓋的天地出現了代表光輝之主的太陽,出現了代表緋紅女士的上弦月,出現了代表風暴之主的雷霆,出現了代表着死者之王的冥土,出現了代表萊茵的夢月。
祂們意志的降臨讓這片虛幻的空間成爲主物質世界現在最堅固的區域,成爲了天使之間的戰場。
威爾和凱米爾同時出現在這片奇異的空間,貫穿烏雲的萬道雷霆和靜謐的緋紅月光同時存在,天穹之頂則是一輪夢月和耀陽對峙,雖然只是神明的意志構成的世界,但是這裡即使是天使的力量都被極大的壓制了,祂們再沒有在主物質世界一樣擁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場在神前的戰鬥顯然只有一方能夠離開這片神國的虛影。
米凱爾火紅的眸子之中彷彿有光焰在燃燒,古老的戰甲包裹的身軀在瞬間變得更加的偉岸,手中纏繞着荊棘的深紫色長槍舉起,巨大的力量在虛空之中掀起一道道波紋,以祂爲中心,不斷擴散開來,隨後又化作滔天巨浪。
金色的羽翼彷彿兩團燃燒的火焰在祂身後擴散開來,隨後又火焰暴漲,溢散的火苗如同流瀑中的水流一樣,灼燒着周圍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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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的力量即使高高在上的天象一時也被幹擾,烏雲受到灼熱氣流的衝擊,擴散開來,祂頭頂之上耀陽高照。
威爾沒有如同米凱爾一樣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的力量,祂反而如同一柄內斂的利刃一樣,‘暴怒’的刀身越發暗淡,彷彿能夠吸收周圍的光明,末日雙首狼的血脈化作一對黑白的羽翼,激盪起的規則之力將祂的周身籠罩。
在這個奇異的由神明意志構成的世界,規則之力不再對天使予取予求,反而如同一個吝嗇的商人一樣,即使天使花費巨大的力量也只能汲取一點點的規則之力,也正是這樣,天使的力量纔在這裡被限制住。
祂們更多的是動用自身的底蘊和積累,規則之力只能作爲絕殺的手段,更不要說像在主物質世界一樣,將規則之力化作領域將對手籠罩,將自身籠罩就已經是祂們的極限了。
而米凱爾作爲經歷了千年的天使,祂展現的力量無疑要遠遠強於威爾,但是力量並不代表勝負。
從小生活在貧民區的威爾太明白這一點了,他看過很多強壯的大漢被小孩或者婦女用刀片和毒藥結束生命的畫面,而祂此時就是一位手持利刃的小孩,面對米凱爾這位強壯的大漢。
雙方沒有任何交流,化作兩道流光指向了對方,紫色的長槍和漆黑的暴怒交錯,巨大的力量溢散,碰撞的聲音堪比天空之中的雷鳴。
強行承受着巨大力量的反噬,雙方都沒有後退,近身之後祂們都在瞬間化作了撕咬對方的野獸。
極致的戰鬥本來就是殘酷之至,沒有如同歌舞一般絢爛的武技,反而像是野獸一樣兇險的搏殺。
威爾有着【戰鬥】的神職,但是米凱爾同樣有着千年時光的積累,無數刀槍交錯的間隙,祂們並沒有在對方手中討到便宜。
慘烈至極的戰鬥即使威爾的身體在這種碰撞之下,都發出不堪負荷的哀鳴,雙方几乎放棄了防守,即使擋住了對方的正面攻擊,但是附帶的力量也化作一道道凌厲的刀鋒,不斷切割着雙方的身體。
米凱爾無疑佔據着絕對的優勢,無論是祂身上古老的戰甲,還是祂用神性結晶構成的天使之體,都化作祂的盾牌,爲祂抵擋着致命的傷害。
“看來你的天使不容樂觀啊。”雷霆之中一個高貴的女聲坐在御座之上,看向了夢月之中的萊茵。
“祂在等待機會。”出乎意料的是,一個聲音代替了萊茵回答了阿塔麗斯,作爲執掌着【戰爭】的神明,阿瑞斯無疑也是一位戰鬥宗師。
祂一眼就看出了威爾擁有【戰鬥】的神職,也明白對方爲什麼明知這種打法自己處在劣勢,還要和凱米爾以命搏命的原因。
就算威爾選擇和凱米爾纏鬥,但是雙方千年時光下的差距是全面的,那種緩慢的消耗下,威爾最後甚至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
選擇這種激烈的戰鬥,就是想要抓住凱米爾一瞬間的失誤,即使是荊棘天使凱米爾也不敢保證自己在和威爾這種強敵戰鬥的過程之中是完美無缺的。
而只要有一瞬間的失誤,祂就敢將自己的所有賭上去,完成以弱勝強的壯舉。
阿塔麗斯作爲從起源之爭中走過來的神明,祂在阿瑞斯提點了一下之後,很快就明白了威爾的意圖,嘆了一口氣說道,“真可惜。”
這句可惜有着雙重的意思,第一個意思是威爾即使這樣選擇,勝算也並不大,或者說遠遠小於凱米爾,而祂們之間的戰鬥顯然只能由一個活下來,這即使是神明都沒有辦法阻止,阿塔麗斯在可惜威爾,顯然祂並不認爲威爾會活下來。
另一重意思是嘆息威爾是屬於萊茵的,這樣的天使,即使是神明也會動心,但顯然萊茵是不會放手的,不然威爾在自己的座下,應該會有着很好的成長空間,甚至成爲天使長也說不一定。
天使長是神明對於最強大的天使的稱呼,祂們即使面對神明,都有着對抗的機會,只要爲祂們創造合適的條件。
“威爾會爲我帶來勝利的。”萊茵笑着說道,祂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天使的安危。
“萊茵冕下何以見得?”連戰爭之主阿瑞斯都忍不住問道,畢竟即使以祂的眼光,威爾雖然選擇了這種令人驚豔的戰鬥方式,但是祂勝利的機會在阿瑞斯看來也很小。
“因爲祂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