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想到手腕上佩戴了多年的這對手鐲,上杉千惠的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感概,連目光都變得複雜了起來,一時之間,竟還有些失神,使自己不知不覺間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之中。
“你在想什麼呢,上杉千惠?”無奇察覺到了對方的異常,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上杉千惠聞言,立刻恢復了平靜,搖了搖頭,道:“只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而已”
無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方不說這些還好,一提到過去,他就更是對上杉千惠的過去產生了興趣,道:“對了,那上杉千惠,你怎麼也來這片大陸了?這裡距離我們家鄉蘭法大陸可是很遠的,而且,路途上又有這麼多的危險,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過來的。”
提到這件事,上杉千惠眼中的追憶之色一下子更濃了,沉默片刻後,她幽幽的道:“說來話長,當年和你一別之後,我和公主殿下就打算利用我印象中的一個傳送陣去前方支援,誰料中途遇到了意外,我和公主殿下都雙雙陷入了無法預知的危險之中。
幸虧當時我手中有你給了我的那隻手鐲,正好與原來那隻配成一對,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把我從那個地方傳送了出去,不然,也許我現在就不是在這裡了,而應該和公主殿下一樣到了那個特別危險的地方。”
話到這裡,上杉千惠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繼續解釋下去,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無奇打斷了自己,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吃驚,道:“等等!你說當初你們遇到意外,要被吸到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沒錯。”上杉千惠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此言一出,無奇的內心頓時一震,腦海“轟”的一聲,突兀的就冒出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莫非茱莉亞會在極北冰原的那座巨島之上。不是爲了請那裡的星神族對付我而去。而是迫不得已被星神族抓到了那裡?
一念及此,無奇的腦海之中再次一震,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嗡!”的一聲。剎那之間就浮現出了自己在極北冰原上第一眼見到茱莉亞時對方那種對自己特別渴望的眼神以及那句“帶我走”的呼喊。
而不想到這些還好。一想起這件事。一個新的疑問立刻就在腦海之中瀰漫而出,化作一股難以形容的激流,瘋狂而又暴力的衝擊無奇的腦海。每一次的衝擊,都會使得無奇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而每一次衝擊過後,無奇的心都會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的疼。
這一切,都因爲,在這一刻,無奇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茱莉亞可能當時要自己帶着她走這件事是真的,並沒有所謂的陰謀與做作,自己或許又一次誤會了對方,而且,這一次的誤會也許自己讓茱莉亞的命運變得更坎坷了,甚至,茱莉亞很可能已經遇害也說不定。
因爲,星神族有多強,無奇心裡實在太清楚了,雖然星神族的族人自身實力非常弱,但只要有那標誌性的吸星盤在,那別說是什麼二元巔峰強者了,恐怕,就算是三元巔峰之境的高手也未必是其對手。
再加上茱莉亞當時那不顧一切朝自己狂奔時,特別落魄的樣子,衣衫都破了,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隨處都能看到深淺不一的傷痕。
茱莉亞!!!我竟然……我竟然……我竟然又一次誤會了你!錯怪了你!我……我……我真是……
下一刻,當認識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錯,無奇的情緒出現了巨大的波瀾,再也無法平靜了,不是嘆氣,就是自責,原本臉上還洋溢着與上杉千惠重逢的笑容,可僅僅片刻,所有的笑容與笑聲都不見了,全部都被無法掩飾的後悔之色取代。
看到無奇突然神色大變,上杉千惠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
無奇聞言,沒有任何反應,不是他對上杉千惠的話不屑回答,而是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從深深的自責與內疚中恢復過來,更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大錯。
上杉千惠見無奇沒有反應,倒沒有生氣,只是眼中的困惑之色更濃了,再一次詢問無奇。
“無奇,你在想什麼呢?”
可惜,還是沒有迴應,話音迴盪了許久,無奇都像是置若罔聞一般,沒有任何反應,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無奇這種完全沉浸在自我回憶中的狀態越來越嚴重,到了最後,幾乎是到了一種完全忘我的程度,無論上杉千惠怎麼問,都毫無反應。
看到這一幕,上杉千惠的眼中困惑與不解之色更濃,不過,這一次,她卻不再打擾無奇,而是冷靜的選擇站在一邊,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靜靜的等待,等待無奇的精神恢復。
足足兩個小時後,當看到無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後悔的搖了搖頭,眼中的神色終於不再內疚與自責,而是變得越來越平靜,上杉千惠這才把心中的所有疑問,全部一股腦的拋出,問道:“無奇,你剛纔在想什麼呢?
怎麼陷入回憶這麼久?還有,爲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你分明是在自責與後悔,你到底做了什麼無法被人原諒的事?”
一連問了數個問題,上杉千惠才收口。
這些話聽在無奇耳裡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可是,若是忍術之鄉的任何一個忍者在此,或是任何一個對忍王熟悉的人在此,那麼他們都絕對會對現在的上杉千惠瞠目結舌。
因爲,在這片名爲東方古國的大陸之上,在所有知道忍王這個稱號的人或者是其他生靈的印象中,上杉千惠可是一個殺伐果斷。下手殘忍,性格孤傲無比,誰也無法親近的人,就算是那些在忍術之鄉,同爲忍者一脈,以及和上杉千惠一起相處了多年的忍者也是一樣。
唯一與上杉千惠的關係親近一些的人,只有當初上杉千惠被傳送到這片大陸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南獸人。
可就算是那人,也絕對無法做到像無奇現在這樣,與上杉千惠有說有笑。保持這麼親近的距離與關係。但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就目前而言,能和上杉千惠始終保持如此親密關係的人。也就無奇一人。沒有第二個。
因爲。無奇是唯一一個拿走上杉千惠初吻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救過上杉千惠性命的人類,更是唯一一個與上杉千惠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第一點。
別看上杉千惠現在實力強的離譜,境界已經遠遠超出了無奇,但上杉千惠的心思卻是非常非常單純與保守的,對她來說,無奇其實已經是她這輩子唯一值得思念,唯一能夠掛念的男人了。
因爲,從小就受到主僕教育的上杉千惠,對於男女之事根本不懂,直到現在,她也不懂什麼是愛情,她只是認爲無奇奪走了自己的初吻,那麼無奇也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可嫁的男人了。
而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對無奇的態度,上杉千惠纔會表現的如此親近,而不是與平日裡一樣,戴着面具生活。
什麼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上杉千惠冷漠的外表下,其實,她就隱藏着這樣的一顆心。只不過,誰也不知道罷了,這一點,連無奇也無法窺破。
看到上杉千惠對自己突然這麼親切,無奇還以爲對方是因爲在他鄉遇到了老鄉的關係,並沒有多想,而是思維一轉,轉回了剛纔正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唉……”
下一刻,隨着這聲嘆息響起,無奇又爲自己犯下的大錯深深的懺悔了數十次,直到懺悔的精神都已經快要崩潰了,才終於道出了答案,把自己如何誤會茱莉亞的事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遍。
上杉千惠聽完,默默的點了點頭,彷彿感同身受一般,心中也非常的難受,但不知爲什麼,也許是她現在比當年年長一些的緣故,心態比以前成熟了許多,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什麼是感情。
即便心情很差,爲茱莉亞的不幸遭遇以及茱莉亞不被無奇理解而難過,可在難過的同時,上杉千惠的心中竟然還有一絲女性特有的竊喜。
這樣說來,公主殿下不就不可能與無奇在一起了嗎?那不就說明,我就有機會了?
一念及此,連上杉千惠自己都大吃一驚。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爲什麼我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我不是一個人們口中下手殘忍,無法親近的忍王嗎?怎麼能有這種女兒家的心思?不行!不可以!這種想法絕對不可以有!
下一刻,就在這種矛盾的情況下,上杉千惠的思想第一次變得對立起來,她竟然第一次爲了一個僅僅只是與自己接觸沒有幾面的男人而傷神,而且,最讓上杉千惠難以接受的是,她越是勸自己不要往這方面想,就越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某種神秘的魔力吸引一般,讓自己不知不覺間就有了傾心的念頭。不過,到底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上杉千惠自己也想不明白。
因爲,她覺得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沒看到無奇前,她自己還是那個人們口中殺人無數,行事果斷,頭腦冷靜,卻孤傲冷漠的忍王,但現在與無奇一重逢,並得知了茱莉亞再也不可能與無奇在一起後,心中居然產生了小女人才有的心思,實在讓她難以理解與接受。
不過,上杉千惠畢竟不是一般人,就算心中波瀾再大,這種心思的波動,也不會表露在臉上,更何況現在她的臉還是完全被黑麪罩遮掩的情況下,所以,這些心思,無奇並沒有注意到。
現在的無奇還在爲自己犯下的大錯而懺悔,正在不停的自責,說着“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諸如此類的話。
不過,上杉千惠已經不關心了,她現在的全部心思則是都花在了平復自己的心情之上,無論無奇說什麼,做什麼,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神色迷茫而又困惑。
無奇洞察力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出了上杉千惠的異常,不明白對方的目光爲什麼突然變得如此的迷茫與困惑,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很難解決的大問題中一般,讓他非常費解與訝然,猶豫一翻後,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問道:“上杉千惠,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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