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斬落,整個天空都彷彿忽然間坍塌了一般,瞬間傳出一聲巨大的轟鳴之聲,“砰!”接着,一片紅色的能量波紋立刻以兩名聖域強者爲中心瘋狂的向着四周擴散,四周的空氣驀然間倒卷而起,形成了一陣又一陣強烈無比的狂風。
發出一聲又一聲刺耳至極的尖嘯聲,咆哮間幾乎把方圓數千裡之內的所有士兵全都連人帶房的一併吹起。下一刻,實力最差,只有初級修煉者實力的大量士兵頓時身子一顫之下,全都立刻身亡。
剎那間,他們的身體好似被炸藥炸裂了一般,在波紋的覆蓋之下,身子全都無一例外的四分五裂,化成無數沾染鮮血的碎肉,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反應就如此輕易的死了。同一時間,那些實力比他們強上整整一個境界的中級修煉者士兵,雖說身體沒有爆裂,可卻都在波紋掃過自身的同時,身子不約而同的一顫,然後噴出一大口鮮血,慘死當場。
唯一被這股根本無法閃避的能量波紋波及卻並未斃命的都是那些實力至少達到高級修煉者境界的軍官。但即便身爲高級修煉者,卻也只是勉強抵擋住了這道威力可怕的能量波紋而已。
他們雖說沒有受傷,身子也並未爆裂,更沒有因此死亡,但面色卻一個個全都在剎那間變得如雪般的蒼白,絲毫沒有血色,一眼看去,就好似一個身患重病的病人一般,臉色特別的難看。
只有像巴爾克這種大師級境界的強者,才真正可以做到完全無視這道剎那間就奪取了無數士兵生命的能量波紋,但能真正達到大師級境界的,又有幾人?
身爲休斯米中立國唯一的王子,又作爲一名修煉平衡之道的天才,他也是修煉了很久的時間,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危機,刻苦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這才最終達到了這個境界。連他都是如此困難才達到大師級境界,那麼其他人呢?顯然更加的困難。
可以說,亞伯這次不惜以耗光自身所有體力爲代價發出的絕招聖巖斬,威力絕對已經大到了讓人不可估量的地步。休斯米中立國,整整二十多萬名修煉者組成的先鋒部分竟在聖巖斬的能量波及之下,幾乎全軍覆沒,最終只剩下了不足百人的隊伍,就是最好的證明。
由此可見,聖域強者全力施展的絕招,的確已經足以可用天地爲之變色來形容。當然,亞伯的這一劍並不僅僅擊殺了數量可觀的敵方士兵,更是幾乎在瞬間也將己方的士兵全都擊斃,與此同時,就連周圍的環境也都被他破壞的一乾二淨。
在環形能量波紋的瘋狂擴散之下,一時之間,所有的房屋,牆壁,建築,包括一些樹木幾乎都在剎那間消失了。甚至就連一塊片瓦,一片樹葉,都沒有剩下,唯一剩下的只是士兵們堆積如山的屍體與零零散散,好似碎石一般凌亂散落在地面的碎肉塊。
不止如此,當那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驀然間響起之後,亞伯身下的地面竟在無數碎石拋飛,泥土與煙塵四起,地面迅速開裂,開始劇烈的震顫之下,剎那間出現了一條足有萬里之長的裂縫。
這道裂縫的寬度竟與普通的河道相差無幾,一眼看去,彷彿他那一劍並不是斬在了眼前那名突然出現的聖域強者身上,而是一劍直接斬在了地面之上一般,竟然將地面瞬間斬出了一條不管是寬度還是長度均都足以讓任何人爲之咋舌的溝壑。
下一刻,“嘩嘩”的流水聲立刻緊接着響起。
若不是此刻正在戰鬥,這裡還是充斥着硝煙味的戰場,那麼這一劍絕對稱得上巧奪天工。
因爲亞伯的身下竟在一瞬間過後,真的出現了一條足有一萬多里長的河流,就好似城門外的護城河一般,其內的液體正在滾滾的流動。只是,這條被亞伯突然開出的護城河並非在城牆之外而是在城內,而且這條河的顏色也並不是綠色,而是紅色,如鮮血一般的血紅色。
理由很簡單,因爲河內不單單有從外部的護城河中流入的河水,還有大量休斯米中立國的士兵慘死之後,流出的血水,甚至還有一些與血水完全混在一起,一時之間,根本難分彼此的內臟碎塊。
所以,這條河並不美麗,更不清澈,反而渾濁不堪,充滿了血腥之氣,就好似那些剛剛連慘哼都來不及發出的士兵一般,僅僅只看一眼,就會立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升起。
不過,對亞伯來說,這條血河卻代表着自己的能力,更證明了自己剛纔的的確確靠此一招就殺死了無數敵人,而且他還確確實實的命中了對手。
否則,若是他剛纔那一劍砍空的話,根本不會出現巨響,也不會出現身下的這條血河,所以此刻的亞伯內心其實非常開心,而且暗自還有些得意,甚至嘴角都不經意間,輕輕一挑,露出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卻驀然響起了一聲輕蔑的冷哼,接着,就是兩句極爲刺耳的話語以及一聲極爲諷刺的冷笑。
“哼!這就是你的絕招?劍聖的全力一擊就這點能耐?太讓我失望了。”說出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纔被亞伯的絕招正面擊中的神秘聖域強者。只不過,他的面門並沒有被聖劍直接劈中,而是在電光火石之際,伸出左臂擋下了那看似可以斬斷世間萬物的一劍。
然後,他緩緩的收回左臂,手臂之上的黃金護臂居然沒有出現一絲的龜裂。不僅如此,他的身體也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般,竟然連後退都沒有後退一步,面色不但不蒼白,甚至還非常紅潤。
但當他把左臂緩緩放下之後,臉上的神情卻是驀然間一變,不過現出的卻是蔑視,他甚至在說完話之後,還異常失望的搖了搖頭。
所有動作全都一氣呵成,其間沒有絲毫的停頓,而且這些動作他都做得非常輕鬆,自然。不僅如此,他甚至連話都說得雲淡風輕,就好似剛纔自己接下的那一劍,並不是一個聖域強者凝聚全身能量發出的絕招,而是好似小孩子過家家一般,輕輕在自己左臂的護甲上碰了一下一般,輕鬆的讓人難以置信。
當然,這只是比喻罷了。此刻,無論是地面上那條突然出現,已經開始流淌,同時還不斷髮出“嘩嘩”之聲的血河,還是那些凌亂散落在血河旁的碎肉,都證明了亞伯剛纔那一劍的可怕。可事實上,這名神秘的聖域強者卻真的輕鬆無比的接下了亞伯的絕招。
他的話也完全屬實,但他的身下,那些在巴爾克身邊,與他同一陣營的倖存者看到這一幕之後,卻面色同時大變。兩隻眼睛頓時瞪得好似兩個銅鈴一般,直勾勾的擡頭看着自己,眼中立刻現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與此同時,這些倖存者的嘴瞬間不約而同的張開,發出了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興奮的歡呼之聲。
“元帥大人最強!”
“元帥大人必勝!”
“攝政王大人無敵!”
巨大的歡呼聲幾乎一瞬間就蓋過了血河內“嘩嘩”不斷的流水之聲,就好似瀰漫在空氣之中,久久都沒有散去的血腥味一般,驀然間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同時,也迴盪在所有人的內心深處,讓人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振奮感。
當然,僥倖從劍聖那一劍下存活下來的大師級劍士奧利奇和同爲大師級境界的格鬥士阿隆索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們兩人反而在聽到這越來越大的歡呼聲之後,內心越來越沉,不安的感覺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大。
劍聖大人!快逃!
兩人沉默了五秒鐘之後,幾乎同時對劍聖亞伯的內心傳音說道。
可亞伯卻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倆的勸告一般,身子僵硬的連一點的反應都沒有,更沒有通過傳音回答他們,此刻的亞伯只是雙目一動不動的看着前方同樣漂浮於空中,與自己對立而站,臉上輕蔑之色毫不掩飾的巴克達,沒有任何別的動作,可他的內心卻好似驀然間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震驚的難以附加。
一時之間,亞伯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但片刻之後,他的內心卻好似閃電一般,剎那間多出了無數個感嘆號以及他難以理解的問號。
爲什麼?爲什麼他能毫髮不傷的擋住我的進攻?那可是我的絕招啊!我生平最得意的絕招,就連鬥聖都能一劍擊殺的絕招!爲什麼他能這麼輕鬆就擋住了?等等,那些士兵都叫他元帥,難道那個負責攻城,實力大師級境界的小子不是主帥,他纔是?
他們都叫他攝政王,他的軍隊又來自於休斯米中立國,能當攝政王,又絕對是皇族。而且又毫髮無傷的擋住了我的全力一擊。在我的戰績中,能做到毫髮無傷擋住我絕招的人,只有巴爾文曾經做到過。不過,他能擋住,也只是因爲他擁有了……
想到這裡,亞伯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詞語,接着,他的臉上立刻在這一刻,驀然間閃過一道比之先前的驚愕,更讓他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
亞伯連忙搖頭想要否定自己的猜測,嘴上不停說着三個被他重複了不知多少次的“不可能!”,可最終,他還是在半分鐘自我否定式的自言自語後,承認了這個唯一能夠讓他內心接受的解釋。
可若不得到對方的親口證實,他即便是死了,也不會瞑目。亞伯並不希望自己死不瞑目,死了都要將這份疑惑帶入棺材。於是,他沉默了三秒鐘之後,面色終於在無比驚駭的狀態下,漸漸恢復了平靜,但內心卻仍舊保留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疑惑的問道:“難道你穿的是聖域鎧甲?”
此言一出,亞伯自己倒是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並沒有出現異樣的反應,但在他身下等待了他很久,終於看到亞伯有了一絲反應,臉上隨之現出不加掩飾的期待之色的奧利奇和阿隆索兩人,內心的希望之火卻纔剛剛升起一絲,就立刻在下一刻瞬間又熄滅了。
不僅如此,身爲大師級境界的超級強者劍術大師奧利奇與格鬥術大師阿隆索,甚至還因爲亞伯的這句問話引來的巨大壓力,身子立刻一顫之下,同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與此同時,他倆的氣息幾乎剎那間就減弱了不少,甚至就連實力都隨之下跌了整整一個層次。
“讓你死個明白吧。是的。”就在這時,巴克達忽然開口,他冷笑着說道。兩名大師級強者聞言,同時身子一顫,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境界竟然又一次跌落了一個層次,身體甚至進入了虛弱狀態。
完了。
當奧利奇和阿隆索內心同時冒出兩個相同的大字之後,亞伯的身子也不由得一震。
“再見了,尊敬的劍聖先生!”只聽巴克達的一聲冷笑忽然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之後,他竟然在剎那間,將體內大半的能量全都凝聚到了長矛之上,然後立刻暴喝一聲,居然出手快如閃電一般,在亞伯的身前刺出了無數道好似流星一般的槍影。
沒有聖域鎧甲保護身體的亞伯,雙目頓時一呆,身子瞬間僵硬,僅僅一秒鐘而已,他的身上就被刺出了數百個窟窿之多。下一刻,巴克達的攻擊更快,體力完全耗盡的亞伯根本無力抵抗,他身體的傷勢頓時更加嚴重。
剎那間,在巴克達好似暴雨一般的槍影攻擊之下,亞伯的體內立刻濺出了無數的碎肉與鮮血,甚至還有一些被矛尖刺破的內臟碎塊。亞伯的身體幾乎一瞬間就好似一塊砧板上的豬肉一般,在巴爾克那快到不可思議的猛烈攻擊之下,變得血肉模糊,就連氣息也隨之驟然下跌,但他卻硬是咬牙硬挺着,居然沒有哼出一聲。
這是亞伯此刻唯一能做的事,即便已經不能抵抗,即便已經無法逃跑,即便只能接受死亡,我也必須守住自己作爲一國之主,同時又是站在無數修煉者巔峰,身爲一名聖域巔峰強者最後必須守住的尊嚴。
亞伯內心如此想着,他的精神與肉體正承受着幾乎讓他崩潰的痛苦,但此刻他的目光卻堅定好似一座巨山,誰都別想撼動,即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