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之後,休斯米中立國的百萬大軍正式抵達奧托曼帝國的北部邊境,巴爾克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甚至就連整頓軍隊,讓士兵暫時休息片刻的命令都沒下達,直接一人站在百萬雄師的最前方,一手持着黃金長矛,一手則遙指前方,昂首挺胸,無比自信的喝道:“大家看好了!!!”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立刻當先一人,在一陣狂風尖銳的呼嘯聲中,騎着一匹同樣穿戴着鎧甲的黑馬,一頭就殺氣騰騰的衝着前方的城門而去。
“開炮!”由於弓箭手在如今的戰爭中並不實用,所以每一名城樓之上的守城士兵都佩戴了一門小跑,守城將軍一看來人只是一人,他眼中立刻就閃過一絲輕蔑的目光,但守城是他的責任,所以即便只是一人他仍舊還是不敢大意,馬上大聲命令身邊的士兵,吼道。
話音落地,無數炮彈出膛的巨響頓時響起,“砰砰砰砰……”接着出現的便是無數好似揮散不去的烏雲一般的黑煙,以及被炮彈炸出無數大坑的地面以及忽上忽下,忽起忽落的碎石與飛塵。
區區這種威力的攻擊,也想傷我?
看到這一幕,巴爾克的眼中絲毫沒有現出認真之色,反而瞬間好似流星一般閃過一道不屑之色,他甚至根本就沒把這些炮彈放在眼裡,就連防禦力最強的絕招聖盾都沒有使出來。
只是依靠自身威力遠甚於炮彈的槍術,好似針刺氣球一般,輕鬆無比的將一顆又一顆比西瓜都要大上一圈的黑色炮彈直接刺穿,然後,整個人立刻就在一聲又一聲無比沉悶的炮彈爆炸聲中,突破炮彈雨的重重阻截,來到了城門之下。
“給我破!”一秒鐘過後,隨着巴爾克的一聲暴喝突然響起,他手中的長矛剎那間刺出,這一槍,雖說沒有蘊含他所有的力量,巴爾克此刻也並沒有進入大地元素覺醒的狀態,但這一槍卻絕對是這道城門無法抵抗的。
果不其然,只見巴爾克手中的長矛突然好似流星一般,在他與城門之間驀然間一閃之後,竟立刻就好似捅破了一張白紙一般的輕鬆,只在“轟”的一聲巨響迴盪而出的剎那間,就直接刺穿了足有三米多高,整整兩米厚,材質甚至比白金都要堅硬的城門。
守城的將軍和他身邊的士兵見狀,幾乎全都不約而同的瞪大了雙眼,與此同時,一種遠遠超出他們想象,他們根本無法抵抗的寒意幾乎立刻就好似破空而至的閃電一般,直接在他們的心中炸響。
“咔嚓!”就在這時,城門崩潰,城門不但被巴爾克捅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甚至連周邊的部分都好似突然爬滿了無數條蜈蚣一般,出現了無數的龜裂,緊接着,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突然響起,“轟!”巨大的城門竟在一瞬間發生了爆裂,最終只化成了無數手指粗細的碎石塊與一團瀰漫不散的煙塵而已。
下一刻,巴爾克並沒有如同歷史典籍中記載的那般,直接殺入城內,而是身子突然直起,雙腿猛地發力,在馬背上全力一蹬之下,他竟好似一道直衝天際的長虹一般,高高的飛起,以一種不可思議速度,直向頭頂的城樓而去。
這速度說不上快,但巴爾克先前轟破城門的一幕實在太過駭人,他這速度不快的一跳落在城樓上的士兵眼中,卻好似快的讓人無法想象,好似一轉眼就落在了己方身前一般。
看着巴爾克身後迎風飄舞的披風,還有他臉上那無比自信,甚至有些狂妄的笑意,不管是士兵還是守城的將軍,全都在這一刻,突然有種感覺,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已經不在是一個人,更不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而是一個超脫了人類這個範疇的魔神。他們的這點實力在對方的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抵抗更是形同虛設一般。
可負責守城的將軍不愧經驗豐富,他只是發愣的一瞬間,便立刻回過神來,暴喝一聲,下令道:“攻擊!”但他話音纔剛剛落下,就立刻看到了一幕此生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畫面,當然這也是他這一生最後所見的畫面。
那是一片流星。不,更確切一點來說,應該是一片宛如流星雨一般的槍影,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攻擊密如暴雨傾盆,聲音宛如無數厲鬼在耳邊咆哮一般,不斷的發出令人心顫的尖嘯。
“流星突刺!”只聽巴爾克的話音在他耳邊突然響起之後,這名替劍聖亞伯守護了整整二十多年邊關的老將軍,便就此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他死的很慘,就和他身邊那些最後陪伴他的士兵一般,全身上下被戳了上百個窟窿都不止,倒下的那一瞬間,目光都還維持着難以置信的恐懼。
“上!”看到巴爾克殺死守城的將軍,又順利的將城門打開,處在大軍後方的巴克達立刻拔出了手中長劍,猛地向前一揮,大吼了一聲,說道。他話音一落,身邊的百萬雄師立刻紛紛響應。
“殺!”
“殺!”
“殺呀!”
最初的三聲之後,無數聲好似洶涌奔騰的波濤一般的喊殺聲,立刻源源不斷,連綿不絕的迴盪在整個戰場的上空,讓這場幾乎是一面倒的戰爭,頓時就瀰漫上了一層血腥,而且極度殘忍的氣息。
一週之後,這樣一面倒的戰爭在奧托曼帝國北方的各大城鎮中不斷的上演,巴爾克攻城的速度極快,他手下的士兵們也非常邁力,整支軍隊的士氣更是越發的高漲。這場閃電一般的戰爭僅僅打了一個月,就幾乎把戰火燃燒到了奧托曼帝國的首都,劍聖市之外。
亞伯爲此不得不暫時放棄修煉,重新披上祖先的戰袍親自率軍上陣抵抗,戰爭持續了一個月之後,終於才讓這場突然降臨的侵略,暫且中止。不過,亞伯並不是一個帥才,而且因爲這場戰爭太過突然的緣故,他最終所做的抵抗,也只能勉強減緩休斯米中立國的侵略速度而已,並不能就此打退敵人。
理由非常簡單。
他是聖域強者沒錯,可對方有百萬雄師,而且大師級強者也有很多,若他隻身一人去對抗完全由修煉者組成的百萬大軍,而且還要時不時的注意敵方軍中的大師級強者,亞伯很清楚,即便自己爆發出全部的實力,他也無法堅持太久。
最多,也只能讓這支百萬大軍重創而已。其實他已經盡力了,畢竟自己國家的劍士與格鬥士加起來,一共也才二十萬之多,以二十萬修煉者大軍抵抗百萬之衆,能抵抗一個月之久,已經堪稱奇蹟。
可奇蹟並不能拯救帝國,自與巴爾文一戰之後,整整十多年過去了,亞伯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此刻距離戰爭的開始階段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爲了守住奧托曼帝國的最後一道防線,亞伯已經下令,將這場戰爭公佈於衆,讓劍聖市與其他城市生活的普通人都紛紛參戰。
他的公告起到了很大的反響,效果甚至還非常好,可最終徵集到的士兵卻區區只有十萬人而已,這些士兵若都是修煉者那還可以勉強再讓帝國多支持一段時間,可這些人全都只是普通人。
拿他們去和巴爾克的百萬雄師交戰,只會成爲與石頭碰撞的雞蛋,必敗無疑。
“唉!”久久的沉默之後,一聲長嘆終於在劍聖市的指揮大帳內響起,亞伯此刻的心情非常差,他眉頭因爲心煩幾乎完全擰成了一個川字,雙手叉着腰,人卻沒有說話,不過身子卻一直在指揮大帳內來回的走動,神色非常的焦急,心底更是心急如焚。
不知道這次的信能否順利的送到鬥聖市。要是我能暫時離開一會就好了,可惡!若不是那個叫巴爾克的小子攻城實力太強,我也不需要每次都出手抵抗他的突襲。
唉……現在我軍的後勤儲備已經幾乎耗盡,也不知道那些傢伙怎麼有那麼多食物,竟然還沒有耗光,反而好像比我軍的士兵都吃的更好。希望能夠送到!否則……
亞伯不願再想下去,否則,他實在沒有信心再戰下去。
但他身爲一國之主,不可以,也不可能甘願對一個連聖域強者都沒有的國家屈服,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哪一天要淪落到那種地步。他現在可是一國之主,就算是死也不能如此懦弱,想到這,亞伯最終只是輕嘆一聲,然後搖頭一口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
咖啡的苦味通過食道流入腸胃之後,亞伯的內心彷彿也被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取代了一般,再一次皺了皺眉頭,就在這時,一個神色無比慌張的士兵忽然破帳而入,看到自己根本不顧半點的禮數,直接單膝就跪在自己身前,聲音無比急促的說道:“報告……報告陛下!送信的人……又……又被殺了。”
“咣噹!”一聲銀盃落地的聲音頓時響起,亞伯的手立刻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並沒有說話,仍舊擰着眉頭,沉默不語,但他的內心卻瞬間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好似突然從他手中脫落的銀盃一般,徹底的落到了谷底。
銀盃雖說沒有破碎,可亞伯的心卻好似在銀盃與地面撞擊的悶響聲中,被徹底的摔碎了一般,疼得他差點氣絕,與此同時,他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如同突然遇到了狂風的煙霧一般,僅僅一瞬間就被吹的煙消雲散。
“陛下!”見那名士兵還要再言,亞伯連忙揮了揮手,士兵收令立刻惶恐的退下。等營帳中又只有自己一人之後,亞伯一直不變的面色才終於驀然間一變,雖然他仍舊保持着沉默,可他此刻的神色卻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竟然連皺紋都多出了不少,面色更是差的隱隱發白,寫滿了憔悴。
“唉……”整整一分鐘的沉默之後,一聲悲哀的嘆息又再次從亞伯口中輕吐而出,亞伯的神色這纔有了稍稍好轉的跡象,可他纔剛剛打算讓自己放鬆一下,就忽然聽到一聲巨響“砰!”。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最最看重的左右手,大師級劍士奧利奇和格鬥術大師阿隆索兩人,灰頭土臉,滿臉血污的衝進營帳,萬分焦急的同時拉着自己的手,說道:“陛下!城門已經被敵人收買的內應悄悄的炸開了!敵人的軍隊現在已經殺進來了,我們快走!”
亞伯聞言,他雙目頓時一怔,身子立刻好似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雷電擊中一般,不受控制的爲之一顫。與此同時,他的內心也在這一刻如同被一道驀然間掀起的驚天巨浪吞沒一般,幾乎讓他窒息。
亞伯雖然仍舊還保持着沉默,面色甚至看上去還非常平靜,但他的目光卻在剎那間現出了從未有過的駭然之色。
他想過會有城破人亡的一天,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天竟會來的這麼快!
剎那間,除了曾經的巴爾文之外,幾乎從來都不會因爲其他大事而動容的亞伯,竟然臉色一白之下,目光再一次被太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恐懼取代。與此同時,亞伯雙目暴突之下,臉色頓時就被不敢置信之色完全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