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元神巨網呼嘯砸下,天族衆人避之不及,反身迎上,恐怖的天地之力凝成割裂蒼穹的巨刃死死撐住浩蕩不休的化形元神。
“主上快走!”一名老者周身兩尊熊熊火炬,此時竟是爆燃扭曲了百米虛空,轉化成磅礴的天地之力涌入身前死死支撐巨網的火焰之刃上。
而上百天族衆俱是拼命抵禦那浩若天威的元神攻擊,卻被一寸寸壓向到處啓動的恐怖法陣。
楊總管神色凝重,並沒有理會老者的話語,擡頭洞穿激烈對抗的毀滅空間,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道法山強者,只差一點,該死!
“殺了!”虛空盡頭,一輪琉璃巨掌操控着元神攻擊,蘊含巨怒,毀天滅地的壓迫瞬間抹除漫天阻擋的恐怖巨刃,天族衆紛紛慘叫着倒飛而出,巨網轟然罩下,而早已虎視眈眈的道法山衆宛若流星雨墜下威勢大漲,就要擒拿落敗的天族之人。
嗡,楊總管美目輕閃,冰冷的目光瞬間點映虛空,所有衝擊而下的道法山之人驟然驚叫,紛紛化作火人,被詭異的火焰吞沒,似要鑽進他們的元神本源,衆人大驚慌忙緊守本源,卻是那火焰從他們體內轟然暴漲瞬間又點燃虛空,瞬間隔絕了那琉璃巨掌,就要降臨天族衆人頭上的巨網轟然破裂!
恩?“找死!”飽含怒意的天威再次拍下,竟是透過火海將萬里虛空瞬間抹除。當!撕裂神魂的駭人交擊聲讓天地猛然一跳,處在火海的道法山之衆竟是紛紛受傷,防禦破碎,被恐怖的衝擊波動狠狠甩出,裹挾在混亂風暴中狼狽不堪。
“好膽!”那驚怒的聲音竟是從天際現出身來,滿是神光的身影行止間天地共鳴,一輪浩渺圓月篆刻着元神符文流轉其上,竟是令人心底生出跪服的情緒。
琉璃巨掌在漫天混亂中被一抹灼燒時空的乳白色火焰死死擋住,狂暴的氣息在極速的壓迫中宣泄而出,攪動着萬里虛空化作混亂地獄,噴濺在凝實的巨掌上不停發出恐怖的尖嘯。
花總管此刻猶如一團烈焰,而那些天族族衆已經融進了女子周身環繞的無數火炬之中,源源不斷地注入面色神聖的女子體內,巨掌竟是開始出現融化的跡象。
喝!天際那圓月神通的身影暴喝,渾身神光暴涌而出,頃刻盪滌漫天風暴融進琉璃巨掌中,楊總管只感覺身子一沉,如山般的壓力驟然爆升,就見銀白色的光亮迅速在巨掌上流轉,頃刻化作如皎潔月光般的純鬱顏色,散發出毀滅的波動,乳白色的火焰不甘地被一點點磨滅,化作巨掌能量,噗,女子再也支撐不住,卻是紫色的盲蛇之毒徹底爆發,頃刻間火焰紊亂,被巨掌壓縮到身前一米。
砰,巨掌狠狠合攏,攥緊了手心,火焰的哀鳴從縫隙泄露一絲便徹底消散。天地猛然一震,氣潮波散,混亂的虛空驟然偃息,留下心有餘悸的道法山衆人。
跑了?!神光身影一驚,展開琉璃巨掌,只剩一抹淡淡的火痕,哪有什麼生機殘留?不對,還有人!
刷,就當他凝神時,透明的波動瞬間穿過他身後的大陣消失不見。
“不好!”男子暴跳如雷,轉眼消失不見,身後就是天井禁地,如今防禦空虛,竟然還有人伺機窺探。
無名裹着心炎穿行在不斷開闔的虛空通道中,這裡的天井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竟是有十幾個虛空通道。
此時紫晶中,一圈火焰牢籠中,天族衆人神色劇變,原因無他,這恐怖的透明火焰就是連他們體內的天炬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重傷的天族之人面色複雜的看着遠處的三人,當然還有兩隻奇怪的小獸,正在留着口水望着他們,讓衆人打了個寒顫。
楊總管微微皺眉,面前的女子令她暗驚,好美的女子,雖然對方施展了幻化術,可更讓吃驚的是靜柔恐怖的實力,竟然連她也看不透。
“你們是什麼人?!”楊總管冷冷問道,身後受傷的天族之人也是暗暗戒備,滿是不善。
“哈,我們好心救你們,不說感謝罷了,反倒是這般不領情。”蓮芝小臉一繃,毫不客氣的教訓道,小紫立刻狗腿子般飛到少女頭上,叉起腰:“對啊,對啊,既然如此,就讓本大王吃了他們吧。”說着口水直流。
靜柔瞪了它一眼,看向天族之人,“你們不必擔心,我們並不是道法山的人。”靜柔柔美的話語讓天族衆人心下稍安,看向神色平靜的楊總管。
女子目光中詫異一閃而過,對方這種組合竟是讓她有種心悸的感覺。恩,卻是女子悶哼道,體內盲蛇之毒迅速漫延,肆意吞噬着她的神魂,那微弱的乳白色火焰正在拼命掙扎,對逼近的盲蛇之毒無計可施。
嗡,卻是就當女子眼底深處亮起一絲波動時,那兇惡的盲蛇之毒瞬間被透明色的火焰包裹,慘叫連連湮滅在飄舞的心炎中。
盲蛇之毒潮水般被逼進一座火焰牢籠,瑟瑟發抖,停在女子的丹田中。劇痛消退,而天族之人俱是大驚失色,急切地看到心炎從女子身體退去。
無名不知何時出現在衆人面前,向靜柔示意無礙,暗暗傳音過去,道法山把能量通道關閉了,他暫時只有隱藏在附近。
“人寵,紫大王餓了。”小紫跳到無名頭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天族之衆,叫嚷道。無名撈下小紫抱在懷裡,小傢伙頗爲不習慣,想要掙扎着跳開,“我可是紫大王,啊啊啊。”無名輕輕拍了它一下,小傢伙立刻捂住眼睛乖乖不動了,小嘴還在奶聲奶氣地嘆氣,“本大王一世英名啊。”
“白癡。”小詩鄙視道,被靜柔拍了拍腦袋,鬱悶的撇了撇嘴,就見小紫衝着她扮鬼臉。
楊總管將體內氣息平復,心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面前的少年竟是讓她完全看不透,生出一種無力反抗的感覺。
強忍着心頭驚駭,楊總管淡淡開口:“閣下救我們恐怕另有所圖吧。”無名一怔,搖了搖頭,這反倒是讓女子吃了一驚,很快暗暗痛罵,自己這麼問他當然不會承認。
無名也不說破,他確實只是順手救了他們,之前他在那留下了一枚天地印記,畢竟能夠輕鬆混進天井,這些天族人無意中幫了他們。
“你們是爲了天井來的?”無名突然問道,天族衆人一驚,神色緊張起來。蓮芝姐弟感受到對方的惡意,揮動星塔之力盯着他們。
咦,卻是楊總管眼神一亮,點了點頭。他們竟是星天的人,看那對少年濃郁的星辰之力恐怕在星天地位不低。
無名一怔,看到對方的目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恐怕她以爲自己這邊是星塔的人,當初他隱隱記得星塔的下屬組織好像也有天族的人加入。
“我們是來追查天族一部被掠走的天井來的。”少女深吸一口氣,將來龍去脈稍稍講了一番,原來他們本是大千位面的部族,隸屬幽茫天,而幾年前族中突然遭到一夥強寇屠戮,族人幾近滅絕。
萬幸的是當時她身中盲蛇之毒與百十人在禁地修煉,禁地並未被攻破,然而族中寶物被洗劫一空,包括元神礦脈,天族前輩的法蛻還有更重要的天井!
恩,天井?無名心頭一動,隱隱想到了什麼。出關後,發現族羣慘劇,女子立刻收拾殘局,將倖存的族人轉移到星天,而她帶着百十餘族人追查兇手,意外發現有人出賣天族聖物,跟蹤得知那些來自下界。
於是他們打定主意,分開行動,從幽茫天十幾個飛昇通道前往下界探查,整整幾年追蹤纔在這塊被稱爲寂滅位面發現了線索。
“走潮樓?”無名突然開口,天族衆人一驚,女子點點頭,果然恐怕他們早已打草驚蛇,天機樓的人早就盯上了他們,敬天宗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女子繼續說了下去,丟失天井可是大罪,再有兩年便是星天運轉的時候,需要各個域天的天井同時提供能量,而幽茫天裡十處天井就有他們的一個。
即便付出性命他們也要將天井找到,後來女子追查到道法界敬天宗,發覺了當初屠戮族人的行兇者氣息,卻是一閃而逝。
於是便設法加入了敬天宗,不想宗內十分嚴密,探查許久也只是發覺丹堂有些不同尋常,那個莫大師更是清楚她身上所中的盲蛇之毒,本想將計就計,卻是無名的出現惹出如此變故。
派往其他地方巡查的族人竟同時出現在走潮樓,這也是女子所沒有料想到的。幸虧有無名他們出手,才使得天族損傷並不慘重。
天機樓,恐怕敬天宗地下那小世界就是天族劫掠來的,敬天宗到底打什麼主意,能夠在大千位面屠滅一族的絕非善類。
“所以你們以爲是道法山做的,想要劫掠回去。”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們族人聚集,看似除了道法山還真沒人能做到,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位面有個天機樓。
“是,我們不能再拖下了。”卻是女子身後一名老者替面色漲紅的女子回答,這種事畢竟不光彩。
“敬天宗的人呢?”無名暗暗搖頭,恐怕他們早已被算計到了,那些人就等着他們劫掠天井,然後給予天族致命一擊,這種手段並不稀奇,尤其在魔界。
女子猶豫一下,探手從身上摸出一枚晶瑩的玉幣,正要施法,卻是玉幣驟然大亮,恐怖的波動連綿不絕竟是要衝天而去。
哼,無名擡手心炎散出,遍佈的天地印記頃刻將所有波動吞噬,砰,玉幣碎成粉末,煙消雲散。
什麼?女子大驚,無名伸手一握,所有波動掙扎兩下消失不見,沒有絲毫透露出紫晶,“你着了別人的道了!”
道法山外神秘的一片星海,浩蕩的敬天宗艦隊竟然停在這裡,隨着驚疑之聲,本已負傷的陶少主此時毫髮無損,皺着眉頭看到手裡損壞的玉幣。
“哦,竟然發現了?”身旁面相英俊之人微微驚訝,竟是走潮樓的潘公子,此時卻是氣勢截然一遍,鋒芒畢露,猶如一柄撕裂蒼穹的利劍,隱隱有些凝實的輪廓在他身後漸生漸滅。
“無妨,一旦被道法山那羣瘋子發覺,他們也是死路一條,到時候我們再去收拾殘局。”浩渺的身影似能洞穿大陣,將道法山看個清楚,眼中隱隱有着少年的影像,此時正被道法山的衆人圍攻,浴血奮戰,眼看不支倒地。
哼,果然有問題,此人正是地下殿堂被無名驚動的那個神秘男子,眼神冰冷,好小子竟能從本座手下逃出生天,男子倒是愈發感興趣了。
聽到男子話語,陶少主點點頭,“可惜了莫大師他們,他們到底什麼來頭,竟連天機樓的人也中了招。”衆人在等,在等天族之人與道法山拼個兩敗俱傷,而猙獰的艦隊已經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隱隱透出毀滅的波動。
啪,潘公子合上扇子,在手裡敲來敲去,頗爲愜意地搖頭道:“無論是什麼人,得罪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說着看了眼神秘男子眼中的影像,那模糊少年已經淹沒在漫天攻擊中,此時突然出現衆多身影向道法山之人殺去。
畫面戛然而止,“死了。”神秘男子淡淡說道,這是他一族的秘術,能夠跟隨被施附者到死,靠吸食寄主的靈魂而活。
陶少主二人面色一喜,就要下令,卻聽男子說道:“再等半個時辰,天族之炎並不好對付,當初我們在幽茫天截殺他們,只是讓那女子中了毒,反倒是賠了百十名手下。”
二人一驚,點點頭放下手勢,靜靜等待,至於道法山,哼,他們還真沒放在眼裡,這個世界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雪域宗那邊怎麼說?”神秘男子突然問道,陶少主面色陰沉,狠狠道:“一羣不成器的東西,竟然讓雪域那小子帶着聖物跑了,回報來說無暇分身支援我們。”
男子眼中精芒一閃,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