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一死,所有士兵和罡箭隊的弓箭手頓時慌了神,想要找尋葛城主和賈師爺的身影時,發現葛城主和賈師爺早已不見了蹤影,所有士兵羣龍無首,再也顧不上擊殺葉風血洗葉家的任務,一個個倉惶地奔逃離去。
葉家弟子猶不解氣,在追殺出了幾百米之後方纔返回葉家大門口,此刻的葉家大門口如同修羅地獄一般,血腥味極其刺鼻。
葉舞衣靜靜地躺在葉青嶽的懷中,一雙美眸緊閉,俏臉上還有着一抹甜甜的笑容,三隻利箭沒入了她的身體,其中最致命的一隻是插在了心脈的位置。
“怎麼樣?舞衣怎麼樣了?”葉風睜着血紅色的眼睛,緊張地看着葉青嶽道。
葉青嶽剛毅的臉上神色呆滯:“舞衣她……”
葉風大驚,眼中閃過一抹暴戾之色,快速地探上前去,在葉舞衣的胸口上仔細傾聽。
驀然,葉風臉龐上有着一抹喜意:“舞衣還沒死,舞衣還有救!”
說完,葉風手忙腳亂地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大堆丹藥,看到普通的丹藥便是順手一丟,快速找到了青雲門的療傷丹藥,給舞衣服食了下去。
葉青嶽神色沉痛地搖了搖頭:“這樣做也沒用了,舞衣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心脈幾乎斷裂,憑我們現有的丹藥是無法治好舞衣的。”
葉風眼中閃過一抹暴戾之色,不由地大吼道:“那你還要我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夠救回舞衣!”
“你告訴我啊!”
“你告訴我啊!!!”
葉風伸出雙手死命地搖着葉青嶽的肩膀,臉上滿是癲狂之色,雙眼中流出了兩行血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葉青嶽沉默,所有葉家弟子都沉默了。
“啊~~~~~”
葉風不由地仰天怒吼,眼睜睜地看着葉舞衣的生命流逝,卻是什麼也做不了,這種感覺讓葉風覺得如同被萬箭穿心,萬蟻噬心一般痛苦,無奈。
噗通!葉風跪了下來,伸出雙手溫柔地撫摸着葉舞衣的俏臉,溫柔地呼喚道:“舞衣,舞衣……”
葉舞衣依舊緊緊地閉上了美眸,俏臉上有着一抹甜美的笑意,或許,在她看來,最後一眼還能夠見到葉風就讓她知足了。
驀然,天空中閃現出一抹淡淡的漣漪,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了空中。
葉風猛地一驚,擡頭看向了天空中的來者,頓時大喜道:“師父!”來者正是魯鎮羣。
葉風接着大喊道:“師父,快救救舞衣!”
魯鎮羣輕輕邁步便出現在了葉風的面前,雙眼猛然一凝,神色凝重地道:“竟然是被罡箭幾乎刺穿了心脈!”
葉風忙不迭地道:“師父,趕緊救救舞衣。”
魯鎮羣一揮手,地上便多了冰棺,冰棺通體雪白,由冰晶製成,打開棺蓋,魯鎮羣將葉舞衣輕輕地放了進去,再合上了棺蓋。
望着冰棺中的葉舞衣,葉風輕聲道:“師父,就連你也無法救得了舞衣是嗎?”
魯鎮羣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道:“不錯,師父現在只是延長心脈斷裂的時間,接下來爲師將要去中州一趟,那裡有師父的一位好友,或許她可以救舞衣一命。”
聞言,葉風神色一喜,跪在地上重重地向着魯鎮羣磕了三個響頭,感激地道:“謝謝師父。”
“你還跟師父我這麼客氣?”魯鎮羣一揮手,葉風的身體被不由地站了起來。
“事不宜遲,爲師先走了!要不然你這個小女友恐怕撐不了幾天了。”
魯鎮羣神色凝重,一揮手,冰棺便是消失不見。
“嗯!”葉風欣喜地點點頭。
“還有,建倉城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留下一句話,魯鎮羣輕輕邁出一步,身形緩緩消散。
葉風雙眼中的血紅色緩緩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望着魯鎮羣消失的方向,輕聲呢喃道:“謝謝你,師父!”
葉青嶽大手一揮,大喝道:“收拾殘局!”
“是!”生存下來的葉家弟子紛紛應道。
一個時辰後,葉家大廳內。
葉青嶽和葉風相鄰而坐,於鳳舞則是坐在葉風的旁邊。
此刻三人都沒有心思說笑,良久,葉青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走?”
葉風神色平靜地道:“差不多了。”
“哎!”葉青嶽再次嘆了一口氣,這短短的兩個時辰過後,葉青嶽彷彿蒼老了許多。
“你自己好好保重!”沉默了片刻,葉青嶽開口道:“不用再擔心葉家了。”
葉風點點頭,站起身來,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對着於鳳舞道:“鳳舞,我們走吧!”現在的葉風一刻也不想留在葉家了,只要閉上雙眼,舞衣悽美的笑容就會出現在葉風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消散。
於鳳舞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道:“嗯!”
葉風不再停留,邁步走出大廳,於鳳舞緩步跟了上去。
剛剛走出大廳,葉風的身形微微一頓,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葉青嶽一眼:“父親!保重!”說完頭也不回地向着葉家大門閃掠過去。
葉青嶽剛毅的臉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揮了揮手,在葉家十多年了,葉風始終不曾開口叫過他父親,今天終於是開口了麼。
葉風離去了,建倉城的葉家也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忠心的葉家弟子死傷過半,葉家頂樑柱葉青嶽頂起了巨大的壓力,再次重鑄葉家。
一刀將白袍青年斬下,葉風始終不曾後悔,對於葉風來說,他已經忍了太久,太久,這次加上葉舞衣的致命受傷,點燃了葉風心中的滔天怒火,以至於葉風出現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失態,變得瘋狂無比。
葉舞衣可是葉風的逆鱗,在葉風心中,一直有着一個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夢想,而實現這個夢想的前提是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只要是膽敢傷害自己所要保護的人,葉風會毫不猶豫地找他拼命,葉舞衣就是其中的一位。
在回青雲門的路上,葉風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一次次的沉默讓於鳳舞都覺得心酸。
於鳳舞默默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在休息的時候會撐着香腮出神地看着葉風,青雲門的於大小姐,在葉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苦難之後,似乎也發生了變化。
於鳳舞明白葉風心裡的苦楚,在葉風失態變得癲狂的時候,於鳳舞就明白了葉舞衣在葉風心中的分量,那是別人始終無法撼動的,爲了她,葉風憤怒了,葉風瘋狂了,葉風,流淚了,在於鳳舞的心中,葉風一直是個很堅強的男孩,不管經歷了怎麼樣的險境,經歷過多麼大的磨難,葉風始終沒有掉過哪怕一滴的眼淚,這一次,於鳳舞好像明白了葉風,在葉風的心中有着自己的喜怒哀樂,他會開心,他會憤怒,但是他心中始終恪守着要保護自己的家人那一條底線,任何一個膽敢傷害家人的人,葉風都會毫不猶豫地找他拼命。
修爲雖然提升到了初階武靈階段,但是葉風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苦楚,雖然葉風很是信任魯鎮羣,相信舞衣還是能夠活下來的,但是在葉風的心中,卻是有着一抹深深的歉疚,他悔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解決掉白袍青年,這樣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連串的事情發生,舞衣就不會受傷,魯鎮羣也就不用跑中州一趟,還要欠下這麼大一個人情。
離開葉家的第二天晚上,葉風獨自一人坐在篝火旁邊,雙手放在曲起的膝蓋上,下巴頂着雙手,一雙眼睛出神地看着不斷蹦跳的火焰,火焰中不時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偶爾會有着一抹火星跳了出來。
於鳳舞則是在四周找尋着可以燃燒的枯樹枝和枝杈等,不停地往火堆裡添加一些枯樹枝燃燒。
“葉風!”於鳳舞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良久,葉風回過神來,沉悶地應了一聲:“嗯!”
於鳳舞俏臉上頓時洋溢着一抹甜美的笑意,雀躍着道:“葉風,你總算願意回答我了!”在之前的兩天,不管於鳳舞怎麼問,怎麼說話,葉風愣是沒有說出哪怕一個字,只是埋頭趕路,現在葉風總算開口了,哪怕就是一個字,也是讓於鳳舞高興無比。
聽到這句話,葉風心中一堵,呆呆地望着篝火邊於鳳舞那傾國傾城的俏臉,俏臉上還洋溢着無邊的喜悅。
僅僅只是說了一個字,就讓於鳳舞如此雀躍高興,這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女孩,葉風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動,輕聲地開口道:“鳳舞,對不起!”
於鳳舞嘻嘻一笑,俏臉上依舊喜悅無比地道:“葉風,沒有啦!又不是你的錯!”
“謝謝!”葉風心中涌過一抹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