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雙手環胸很是優雅地側靠在了門框上,隨後又不冷不熱地說道:“即使她在戰場上喪命,也是她咎由自取。”
“閉嘴!”如凡憤怒地跑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傲雪的前襟,儒雅的氣質從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暴的氣勢。“你別忘了,是凌霜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卻要說這樣的話來咒凌霜,難道你的良心全被狗吃了不成?”
“你也別忘了,我是被她軟禁的俘虜,根本就是不甘願留在這裡的。敢問她對我又有何恩情可言?”傲雪抓握住如凡的手一把甩開,隨之整理下自己的衣衫,便走到雕花木椅前坐了下來。
“你!”如凡摸着泛痛的手腕,牙咬切齒地低吼道:“你現在就可以走的!沒人攔着你!”
那雙厲眸微微瞟了一眼門外虎視眈眈的帶刀護衛,傲雪輕笑出聲。“這話你說的倒是輕鬆,只可惜你這主帥大人的小小侍妾的話語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軒轅公子的話可不要說的太過分,要真正論及身份,你也只不過是主帥大人身邊的一個小小男奴罷了。即使你耍弄激將法也是白費心機,你可是我軍最有利用價值的人質啊,我們怎麼可以放你走呢?”清靈的嗓音中略帶有嘲弄之色,身着墨綠色便服的孟憶香緩緩走入大廳之中。
一聽這話,傲雪不怒反笑道:“原來靈水國的大軍之中卑鄙無恥的不止凌霜一人啊,說話的這位小姐也與她是半斤八兩呢。”
“軒轅公子謬讚了,本將軍實不敢當。”孟憶香故作謙虛的拱了拱手,邁步走上前來。
眼見這英挺的女子談吐不凡,如凡的眉頭一挑,不解地問道:“敢問您是哪位?”
“末將孟憶香見過姚公子。”憶香的眼中閃動着欣賞之色,恭敬的施禮道:“能親眼見到傳聞中的‘靈水仙子’,乃是末將的榮幸。”
聽到憶香的話語,如凡的臉色驟然一變,急聲說道:“孟將軍,你不奉凌霜之命駐守橘臨關了嘛,怎麼會這個時候到此處來?”
“這個……”憶香敏銳的察覺到窗戶外晃動的人影,故意避重就輕地說道:“因爲有人失言,所以我必須過來走一趟了。”
如凡聽的有點兒糊塗,即想追問下去,不料傲雪會突然躍身而起出拳擊向憶香!
只見憶香快速地移步側身,躲過這一掌的同時,竟反手鉗制住了他的手臂,隨之使出一擊手刀。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不禁讓在場之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你……”傲雪低嚀出聲,在昏迷之時,心中很是不甘。孟憶香可是靈水宮的右將軍,若是能把她抓爲人質的話,我則能順利走出這個要塞。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本是文官竟會有如此好的身手,我真是失算了……
憶香快速地把已然昏迷的傲雪攙扶到了座椅上,臉上微微露出歉意之色。軒轅公子,因爲有些話不方便在你面前說,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擡眼看到如凡和芙兒那愣住的表情,憶香則是靦腆一笑。“末將不善武功,讓兩位見笑了。”
“不是……孟將軍真的好厲害!”芙兒的兩眼放光,此刻起他已把孟憶香那等儒雅的形象所打破,真的把她看做成文武雙全的女英雄了。
第一次被男子如此誇讚,憶香還有些不太習慣。只見他尷尬地撇過臉去對着門外說道:“雁梅,你究竟要在門外磨蹭到什麼時候才肯進來認罰啊?”
此時的雁梅心中忐忑,真的沒想到憶香會出現在此,更沒想到遠在橘臨關的她能這麼快的得到這裡的消息。思量再三,她還是硬着頭皮,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大廳。
“憶香,我知錯了。要打要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待憶香出聲,雁梅便已面露悔意的鞠躬請罰。
當飛鴿傳書得知雁梅魯莽出戰之事後,憶香就氣得冒火了,但現在一見到臉色蒼白,氣色不佳的雁梅後,她心中的火氣一下子竟被澆滅掉了一半,聲音也軟化了下來。
“現在戰勢瞬息萬變,我可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你的身上。待到戰事結束後,你就做好心理準備等着懲罰吧。”
這姐妹還真不是白做的!憶香好體諒人啊……雁梅感動的差點兒淚灑當場,垂着小臉點了點頭。
“主帥大人在命你撤退之時,有沒有什麼吩咐?”憶香對凌霜行事有一定的瞭解,她總覺得凌霜不會做無把握無準備之事。
“有。”雁梅說着便從懷中掏出錦囊遞給了憶香。“這是主帥留給我的。”
憶香沒有多言,快速地從錦囊中抽出字條,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她的眼睛微微睜大,嘴角也隨之上揚起來。“雁梅你有沒有按照主帥的吩咐去做?”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雁梅重重地點了下頭,語氣很是堅定。
“做得好!”憶香拍了下雁梅的肩膀,隨之對着不明所以的如凡和芙兒說道:“兩位快點兒收拾行裝,與末將撤離這裡吧。”
“你說什麼?撤離?”如凡的表情一僵,很快地搖頭道:“不,沒有等到凌霜回來,我那裡都不會去的!”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主帥大人一定會平安無事。更何況紫萍已經去找她了,她們會很快在第三要塞與我們會合的。”憶香那堅定的語氣不容人反駁。
盯着憶香那嚴肅的表情,如凡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那你能向我保證嗎?”
“能!末將用自己的這顆腦袋向您保證,主帥大人會平安回到您的身邊。”憶香信誓旦旦的說道。
如凡默然地點了點頭,很快地就按照憶香的吩咐坐上馬車與芙兒、傲雪先行離開。
夜深了,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襯着蔚藍的天,呈現荒郊野外的光景;而看向另一邊,鬱叢叢的,陰森森的,又似乎藏着無邊的黑暗,令人的心有所不安。
凌霜依舊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閉目養神,直至那誘人的香味蔓延在鼻息之間,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皮。
看着遞到眼前的那隻雞腿,凌霜又擡眼把目光凝聚到不發一語的芷珊的俊顏上,淡笑着吐出四個字來。“你來餵我。”
芷珊在外面吹着冷風,好不容易纔調整好了心情這下子又受到凌霜的影響,心跳微微加速起來。“你又沒傷到手,還是自己拿着吃吧。”
想象中他害羞的模樣沒有見到,反而他板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來給我看,真是有夠失望的。凌霜撇了撇嘴,嬌聲道:“我作爲妻主,還不能讓你給我餵飯嗎?”
哎……芷珊在心中嘆息,總覺得是因爲剛纔自己一反常態的表現讓凌霜開始得寸進尺了,即使後悔異常也來不及了。他沒有出聲,只是小心的撕下雞腿上的一塊肉放在了凌霜的脣邊。
得償心願的凌霜可是毫不客氣地一口把雞肉給吃掉,很是滿意於芷珊的服務。一隻雞腿讓她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有意無意地以脣舌滑過他的手指,舔着他的指肚。
這種不言而喻的意味讓芷珊的黑眸越發的深邃,波光流轉間,他已忍不住地出聲警告道:“凌霜,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啊。”
凌霜倒是沒被芷珊那陰冷的表情所嚇到,而是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頰,柔聲細語道:“芷珊,你到底有幾面呢?平時冷漠的你,渾身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力;偶爾露出可愛的表情,就會讓人心神盪漾;時不時的逗逗你,看着你那嬌羞的模樣,令人恨不得一口吃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