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眼看着凌霜沒有把自己放下來的意思,明宇板起面孔提醒着,甚至還用力的掙扎起來。
“你還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多少美男想要我抱還落不着呢。”凌霜小聲嘀咕了一句,察覺到悅遙投過來的異樣眼神,她的嘴角則勾起一抹壞笑來。“悅遙,我的懷抱可是永遠向你敞開的噢。”
“沒正經!”悅遙無奈地撫額,跳下馬後連看都沒看凌霜一眼,便牽馬走向那塊通靈石。
說實話,那塊足有兩人高的橢圓形巨石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有閻懷萱在其上親筆題寫的“通靈石”外,根本讓人無法把石頭與“通靈”二字聯想到一起,所以悅遙仔細的看過此石之後不免有些失望。
“唉,只不過是普通的石頭一塊,哪裡具有靈性了?‘通靈石’乃名不符實。”悅遙微微撇了撇嘴角,轉過頭來看向明宇問道:“東西就壓在石頭下面嗎?”
壓在石頭下面?真虧他能想的出來。以這塊石頭千斤重的分量,我怎麼可能移得動?即使再笨的人,也不會想出這等餿主意。明宇越想臉色越是陰沉,直接開口說道:“對,東西就壓在石頭下面,那就勞煩你給取出來吧。”
“哦。”悅遙輕點了下頭,有所顧慮地看向凌霜問道:“若是這塊石頭有所損傷的話,那皇帝陛下會找我的麻煩嗎?”
“我想皇帝陛下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會把這等小事放在眼裡的。”不用多想而知凌霜這是騙人的話,但以她那副淡笑的表情,無所謂的態度而言,世人都會信以爲真。
看着凌霜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明宇只有嘆氣的份。雖說他看悅遙不順眼,但也不會卑鄙到推波助瀾,更何況剛纔他說的是氣話,根本就沒有害人之心啊。
不待多想,他便出聲阻止道:“閆公子,你別聽信凌霜的話,還是由我來……”
“你放的由你來取最合適不過了。”悅遙打斷明宇的話,隨之向後移動數步,還很是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上官公子放心取東西好了,警戒護衛之事則交由我來做。”
眼見悅遙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等冠冕堂皇的話來,這倒令明宇詫異地微微抽搐着嘴角,硬邦邦地從嘴巴里吐出三個字來。“有勞了。”
“上官公子客氣了。”悅遙拱手笑道,對明宇板起的臉色視而不見,在他看來避免麻煩事纔是最爲重要的。
“呵呵……”凌霜實在是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在察覺到明宇眼睛中射過的寒芒後,她纔有所收斂。“明宇,你的雙手不方便,還是由我來把東西挖出來吧。”
明宇也只是怒瞪了一眼,直接出手取下凌霜腰間的佩劍,把它當成工具挖起土來!
“我說……那可是我的靈月劍啊。”凌霜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着自己的寶貝佩劍被當成了鋤地的鏟子,她怎能不心痛。
“我把劍借來一用不行嗎?”明宇壓抑着心中的不爽之感,嘴角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意。
“行行,當然行。”以前的凌霜也會看人臉色,只不過現在寵溺到把明宇捧在手中裡,自然而然地就謙讓他幾分。“別說是你接去一用了,就算是拿走,我也是甘心情願的雙手奉上。”
悅遙那見過凌霜如此“溫柔”的一面,當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要拖延時間用什麼辦法不好,幹嘛非要說出這等肉麻的話來?
毫不在意悅遙的表情,凌霜一改往日的高傲與冷漠,竟是有些“狗腿”地親自動手把挖出的木盒取了出來。
還沒待她打開,一道冰冷的聲音就從她的背後傳來。“凌親王,真是有勞你把密函奉送給我了。”
“奉送?”凌霜冷笑一聲,不用轉頭,她也知道身後所站何人。“江雨珍,本王會把這密函呈獻給皇上,可從沒說過要把他給你啊。”
“凌親王,我知道你武功不差,所以纔會派來大批人馬招呼您啊。”江雨珍輕輕拍了拍手,“啪啪啪”三聲過後,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手拿兵器的黑衣人就不下百人。
那陣勢就如同上了戰場一般,劍拔弩張的氣氛壓於頭頂,讓人的心中頓感緊張。
“只是一封密函而已,怎能動搖你們江家的地位呢?江雨珍,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凌霜嬉笑之間,已把手中的木盒交給了身邊的明宇,似乎她根本沒有打開木盒查看的意思。
“少廢話,你當我們江家人是傻瓜嗎?”江雨珍的眉頭緊皺,握住劍柄的右手再次收緊。只要凌霜等人有一絲小動作,她便會不客氣了。“且不言這密函是真是假,皇上都會對我們江家產生防備之心。君臣之間有了芥蒂,豈不是要讓赤火國的朝政大亂了?”
“珍兒,你放肆!怎能如此揣測聖意?”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傳來,衆人不約而同的朝着人羣之後看去。不待多時,圍攏的黑衣人就以分裂開去,讓出了一條路,牽馬而來的不止江承瑜一人,連閻懷萱都以擺駕至此。
“祖母?”江雨珍很是詫異祖母竟把皇上帶了過來,只能隨機應變地跪倒行禮。“微臣失言,請皇上恕罪。”
“愛卿平身。”閻懷萱解讀到凌霜眼中的疑惑,不免莞爾一笑。“朕聽江太師說凌親王劫獄之後,親自帶着明宇特來取密函,所以朕閒來無事,就來查看一下。凌親王應該不會介意吧?”
“小王怎會介意呢?我倒是覺得您來得正是時候呢。”凌霜也不再多言,收起全身戒備的架勢,拿過明宇手捧的木盒便朝着閻懷萱丟了給去。“密函就在此盒中!”
“嘭——”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眼前的木盒竟被人揮劍劈成了兩半!其中斷成兩截的密函則被人揮劍挑起。而那人一身的黑色勁裝,連同面容也被黑布蒙起,只留出一雙冰冷的黑色眼眸。
“皇上,您根本沒有看密函的必要了,因爲這封密函是凌親王僞造的。”驚人的內幕被黑衣人揭露,這讓在場的人無不驚異連連。
“菀兒,不準用這樣的語氣對皇上說話!”江承瑜呵斥出聲,隨之言道:“該懂的規矩,老身可都教過你了。”
“對於不明是非的皇上,菀兒沒有行禮的必要。”黑衣人的口氣何等狂妄。只見他手持的寶劍飛舞,密函則被削成碎屑隨風散落開去。
閻懷萱從頭到腳審視了眼前的黑衣男子一番,她那平淡的臉色沒有一絲改變。“朕不會聽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
“您言下之意,就是要有可讓人信服的證據了?”黑衣男子擡手一揮,只見另外兩個黑衣人架着被五花大綁的憶香走出幾步,便把她丟在了地上!
“唔……”被棉布堵住嘴巴的憶香不能言語,那一身泥濘髒污更顯狼狽。她不停地掙扎着,甩着頭也無法吐出口中的棉布。
凌霜看到憶香後,不免心中一驚。着實弄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了,但她的表情卻依舊淡然,含笑的眼睛也微微彎起。“我到說菀兒是何許人呢?原來是憶香的那位新情人啊。”
“既然凌親王已經看出來了,那我也沒有蒙面的必要了。”菀兒一把扯去臉上的黑布,露出他那絕美的容顏,只不過現在的他已褪去僞裝的嬌柔,展現而出的則是他冷酷的一面。
“哎……沒想到憶香竟栽在你手上了。”在任何情況下,凌霜也絕不會相信憶香會背叛她。在她看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假象,似乎被人操縱了一般,所以她倒是想看看菀兒會怎麼做。“本王真是好奇你從憶香那裡聽到了什麼,會讓你又這份自信站在這裡。”
“再怎麼溫文儒雅、聰明智慧的女子都過不了美色這一關啊。我也只是稍稍用了點兒手段而已,就套出她的秘密了。”菀兒的笑容中帶着幾分陰險,猛然指向凌霜,鏗鏘有力地說道:“你故意假造密函,誣陷江太師與‘銀雀樓’是一夥的,這謀逆重罪只會給她殺身之禍。而這就是你想要的,除去了赤火國的朝中棟樑,無疑是損了皇上的左膀右臂,如此一來,你再借機攻打赤火國不就是順風順水了嗎?”
一聽這話,悅遙倒覺好笑,不免插話道:“照你說來,凌親王早有吞併赤火國之心了?呵呵……如此推測豈不是太過好笑了。已與皇上籤訂過《同盟書》的她再反過來攻打赤火國,這不是要招人話柄,受天下人恥笑了嗎?”
“對於一個野心勃勃、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人來說,她還有什麼仁義道德好言?你可不要被她的表象所矇蔽了。”菀兒冷聲冷氣地說道,竟是把所有的髒水都向凌霜身上潑。
雖說我對菀兒早有防備,想要利用他去給江承瑜傳遞假信息,沒想到的是他竟能倒打一耙,把我們一羣人算計在內了。只不過有些蹊蹺的是以憶香的武功而言,不應該輕易地落在他的手中啊。難道說……凌霜的嘴脣一抿,隨之垂下眼簾掩去眼眸中的波動。她倒也沒有多做辯解,擡眼看向不發一語的閻懷萱說道:“陛下一向明察秋毫,就看您如何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