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的話音不斷的迴響在衆人的耳邊,嚇得牢房中的一干人等接連跪拜下來。
“四……四……四皇女……殿下……”縣令得得瑟瑟地說不出話過來,額角的冷汗直流,身體如同一坨爛泥般的跪倒下來。
而此時的胖女人如遭五雷轟頂般的愣在當場,臉上的血色退去,蒼白如紙。下一秒間,她竟雙脣打顫,口吐白沫地昏厥過去。她身邊的兩個屬下直接把她推倒在一邊,慌忙地跪拜下來。
“殿下,殿下……這一切都是老闆她所爲,和我們沒關係啊……”胖女人的屬下不斷的磕頭跪拜,哭天搶地的與主子撇清關係。
凌霜冷冷地掃了那些鼠輩一眼,隨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孟知府的身上,輕啓朱脣道:“孟大人來的很是時候啊,若是你再來晚一段時辰,本宮就不知能不能活着從這裡出去了。”
孟知府心中一驚,當即察覺到話語中的弦外之音。只見她把頭壓得更低,很是緊張地說道:“微臣未能嚴管下屬,有失察之罪。請殿下責罰!”
“起來吧,本宮等着你將功補過。”凌霜不是不追究此事,而是想要看看孟知府的表現如何。
“是,微臣一定徹查案件,將欺壓百姓的惡徒繩之於法。”孟知府信誓旦旦地說道,心中竟升起一股敬佩之情。我現在終於明白四皇女殿下爲何不在縣令面前亮出真實身份的原因了,因爲她要藉由坐牢之事而讓我徹查案件,把貪污受賄的腐敗官員和那些仗勢欺人的地頭蛇一網打盡。話說回來,就只是單單定他們對殿下大不敬之罪,便可讓他們嚐盡牢獄之苦了。
呵呵……明眼人真是一點就透,這個孟知府前途無量啊。凌霜剛要站起身來,便見懷中的人兒已經僵直着身子,滿眼驚恐之色的凝視着她。只見她伸手摸了摸妙菡那白皙的臉頰,輕聲問道:“怎麼了?”
四皇女殿下……這個稱謂不斷的盤旋在妙菡的腦海中,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女,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舞妓,這樣懸殊的身份如同一條跨越不了的鴻溝阻隔在我們之間……好亂,我的心好亂!她不是我能奢望得到的人,不是……
靜等了一會兒,見妙菡沒有絲毫反應,凌霜便傾身湊到他的耳邊饒有興味地說道:“若你還想要的話,那就等回到我的寢宮後再繼續吧。”
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過來,妙菡慌亂地低垂着小臉,怯生生地說道:“妙菡身份卑賤,絕不配在殿下身邊侍奉,所以妙菡請求殿下把我送回‘玲瓏舞樂坊’。”
只不過是我玩弄的一個寵物而已,竟敢悖逆我的意思。不錯啊,膽子確實很大。凌霜的眼眸危險地眯起,起身的同時,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懷中的妙菡。
妙菡一時無法反應,傾斜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之上,發出一聲悶響。此時他身體泛起的疼痛根本不及他心痛的百分之一。他愣愣地看着凌霜的背影,緊抿其口,才隱忍着沒有哭泣出聲。
小彤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霜,不明白剛纔溫柔的主子爲何會轉眼間變得如此冷漠,忍不住開口道:“殿下,蘇公子他……”
“閉嘴!”凌霜冷冷地出聲,隨之她轉頭看向打開牢門走進來的孟知府。
只見孟知府恭敬地雙手呈上金制令牌,畢恭畢敬地說道:“殿下,這是您的令牌。微臣物歸原主。”
凌霜收回令牌,淡然地問道:“那個鏢師呢?”
“回殿下的話,她把令牌送到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微臣未能留住她。”孟縣令輕聲回道。
“孟知府,限你三日之內查出那個鏢師在哪個鏢局,然後彙報給本宮。”凌霜吩咐道。那個女鏢師爲我做事,還不圖回報,可見她也是個有義氣之人。等來日查到她是哪個鏢局的,我定要親自登門拜訪,把她請出來爲我所用。
“遵命。”孟知府迅速地回話,很快地又補上一句。“微臣已經在衙門外備好馬車,隨時可以護送殿下回宮。”
“孟知府,你用這輛馬車把那個男子送到宮中的‘蝶源殿’。”凌霜輕聲吩咐道。只見她微微垂下眼簾,掩蓋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之色。一個寵物妄圖跳脫主人的掌控,就需要好好的調教,讓他徹底的明白自己的身份纔是。
凌霜一提及“蝶源殿”,小彤的心就驚得咯噔一下。“殿下!‘蝶源殿’可是宮中的歌舞藝人所居住之處。您不要忘了!皇上時不時的就會把其中姿色出衆之人賞賜給有功的官員,萬一……”
“小彤,你今天的話太多了。”凌霜適時的出聲制止,眼中盡是冰冷之色。
孟知府可是個聰明人,她的心中早已明瞭殿下是故意讓妙菡聽到這番話的,但她卻是配合着轉移了話題。“天色已晚,殿下此刻還不回宮嗎?”
“本宮要和小彤到另外一個地方去轉轉。你不必多問,爲我們備兩匹馬就好。”凌霜不願多做解釋,頭也不回的踏出了牢門。
凝視着凌霜離去的背影,妙菡的心如刀絞的疼痛不堪,淚水已經氾濫成災,他的齒貝狠狠地咬着下脣,嬌嫩的脣瓣幾乎滲出血來。
她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我剛纔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她一定誤會我是自命清高,故意不侍奉她了,所以她纔會想把我當做禮物贈送給他人吧?後悔……天下間有後悔藥可吃嗎?思及此,妙菡已經控制不住的自嘲地笑出聲來。“哈哈哈……蘇妙菡,這可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而此時的另一邊,剛剛踏出縣衙大門的凌霜就被突然跑上前來的小彤擋住了去路。
一看小彤那焦躁的表情,凌霜就已經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她便冷冷地說道:“小彤,你若是要爲妙菡求情,那你就不必開口了。快去牽馬來!”
小彤被凌霜的冷眼一掃,一下子嚇得不敢張口了,只能低垂着腦袋,心不甘情不願地牽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