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瑞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上來就是教訓甚至殺了紅菱的,所以可不會因爲她身上的護罩消失而減輕點力道,至於殺了人會被軍方如何處置便再說。
提臂拎起紅菱,作勢又要砸下,紅衣裙光芒一閃,茅瑞手中腳踝成爲空氣,紅菱整個人出現在百丈外,只餘下一條紅色衣裙再無半點靈氣,飄蕩間被茅瑞一把抓在手中,凝神仔細打量。
百丈外的紅菱已經披上一件新的衣衫,代替紅色衣裙遮擋春光,害的觀戰人羣嘆息不已。
“好一個金蟬脫殼,這件衣服還是由法寶殘片編織而成,倒是我之前看走了眼,只當它是件極品靈器。”茅瑞打量着手中紅裙,一語道出底細。
作爲一個能夠憑藉自身能力煉製出極品靈器的存在,沒多少修真常識可不代表沒有眼光。
“你這是作甚,還沒將你賣出,當着衆人面進行寬衣解帶,你就這麼急不可耐?”抓着尚有餘熱的紅裙,茅瑞衝着百丈外滿臉血污,氣息起伏不定的紅菱咧嘴笑道,並且一步步朝她走去。
“不愧是一教聖女,內有寶塔鎮神魂,外有紅裙護身軀,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夠攔住我的寶貝。”茅瑞說着猛地加速。
剛走出三步,才前行了三十丈茅瑞腳步噶然而止,皺眉看向突然出現在紅菱身邊的老嫗。
老嫗面容蒼老滿是褶皺,卻長着一頭絲毫不比妙齡少女差的青絲,鶴髮童顏見的多了,突然見到個截然相反的給人感覺極爲不適。
“殺了他。”紅菱目露怨恨,毫不客氣對老嫗下達命令。
老嫗聞言,明知殺了茅瑞自己也會被軍方處死,仍舊沒有任何猶豫的向前走出一步,也就一步而已。
正在朱陽平營房中給二徒弟單獨交代某些事情的廉渡微微嘆了口氣:“唉,真是個不安分的臭小子,這就是所謂的不需要護道人?”
說話間廉渡揮了揮手,不明白緣由的朱陽平眨了眨眼,納悶師尊怎麼突然自言自語說些胡話了,莫不是年歲大了患了癡呆?
紅菱下了命令,卻遲遲不見老嫗出手,只好再次呵斥:“我命令你殺了他。”
茅瑞心念一動,眉頭舒展開來,嘖嘖笑道:“嘖嘖嘖,不愧是聖女呢,有護道人貼身保護,更是敢對高階修士以命令口吻大聲呵斥,讓人好生羨慕。只是我怎麼絕對玉鼎教對你重視啊,就派一個化虛期修士保護你,真正遇到事情像現在這般動都不敢動彈,跟讓你送死沒多大區別呀。”
紅菱意識到不妥,這才轉頭看去,見着老嫗模樣頓時沉默。只見老嫗身軀微顫,額頭汗珠密佈,似在抗衡巨大壓力,看上去辛苦至極。
茅瑞眼神微閃,不去理會紅菱對着老嫗道:“老婆子你是不是在玉鼎教得罪了高層啊,要不然怎麼會讓你來保護她?對你呼來喝去沒有半點對前輩的尊敬也就罷了,你如今爲了她面對生死危機,她卻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不覺得委屈嗎?我要是你,早就散去一身修爲,跑到雄關邊緣一頭栽下去,免得活着受悶氣。”
老嫗這個時候正在全力抵禦突如其來的威壓,根本抽不出空與茅瑞扯皮,即便有空,對茅瑞的挑撥離間頂多翻個白眼,不會真放心上。修煉了幾百年,什麼場面沒見過,真被一個年輕人三言兩語亂了心神,那纔要像茅瑞所說跑去邊緣自盡。
威壓越發強大,老嫗知道在這麼僵持下去恐怕那碎嘴男子還沒怎樣,她要先身死道消了,權衡一番緩緩收回邁出的腳步。
當腳步縮回的時候,恐怖的威壓也如潮水般退去,不過老嫗心知肚明,只要他還敢對碎嘴男子露出絲毫歹意,暗中那位前輩會將她當場鎮殺。而後紅菱也難逃厄運,跟着她這個老婆子一同死去都算輕鬆,真被碎嘴男子賣到那種地方纔叫生不如死。
她的任務是保護紅菱,只要紅菱沒事哪怕自身死亡都無所謂,可如今的局勢是她死了也保不住紅菱,相當於白死,反倒退一步還有一線生機。
想清楚其中利弊,隔空抱了抱拳,老嫗拉着紅菱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也不覺的此舉如何丟人。
“呦,這就走了啊?你們玉鼎教可要好好培養紅菱的牀笫之術,能讓我賣個更高價錢。”茅瑞好心提醒了一句。
紅菱狠狠轉頭怒視茅瑞,倒是老嫗只是腳步頓了頓,隨後就拉着紅菱離開。
茅瑞抓着紅裙舉過頭頂,對着圍觀之人嚷嚷道:“法寶殘片編織而成的紅色衣裙一條,樣式精美,具有強大的護主能力,危難時刻可將主人送出百丈外完成金蟬脫殼。原屬於玉鼎教聖女紅菱所有...”
說到這茅瑞稍稍頓了頓,將紅裙拿到面前嗅了嗅,繼續說道:“剛從紅菱身上拔下,尚有餘香殘留。不管是愛慕紅菱的認識買回去躲被窩做些不爲外人道之的勾當,還是送給心儀女修都是極妙。當然,若在場有女修想要請將我前面一句話忽略。”
“哈哈哈。”衆人鬨笑。
紅菱和老嫗可還未走遠呢,紅菱聽到茅瑞竟然拿她一羣說事,更有當衆拍賣的架勢,氣的渾身顫抖。
“從你露面就在聽你廢話,就說紅裙你賣不賣?”有人受不了茅瑞的囉嗦勁,不滿大叫。
“賣,底價一靈石,價高者得。”茅瑞大嘴一咧,報出了價格。
紅菱之前就被茅瑞打的重傷,施展了衆多媚術幻術也是耗費了不少心神,如今再被茅瑞這麼一氣,再也強撐不住眼睛一翻,昏了過去,被老嫗抱住,飛遁離開。
有人心動,想要出價,被至交好友拉住,以眼神示意。
玉鼎教可是大宗門,紅菱又是一教聖女,那條紅裙絕對是個燙手玩意,買下甚至只在中途參與競價都要面對玉鼎教的報復。
一時間有人心動有人議論,唯獨沒人出價。
茅瑞也不着急,就那麼高舉紅裙默默等待,他可不信這麼多人會沒有不懼玉鼎教的人,玉鼎教真有這能耐早就稱霸東區了,哪還有其他八個宗門什麼事。
果然,僅僅一小會之後,第一個出價的人來了:“既然沒人出價,王某人就撿個便宜,兩靈石。”
這名王姓青年所在宗門絲毫不必玉鼎教小,更重要的是他的宗門在南區,玉鼎教即便有脾氣也不敢跨區找尋麻煩。
“本人對紅菱仙子垂涎已久,這條紅裙我出十靈石。”
“二十靈石。”
“哼,一羣浪徒子,半間法寶在你們眼中就值幾十靈石?幾枚幾枚加價要等到什麼時候,要,就來點實在的,我出兩萬靈石。”一名虯髯大漢冷哼一聲。
“兩萬五。”
“三萬。”
雖然來來去去就七個人在競價,可價格上升的趨勢可一點都不慢,小半柱香時間就飆升到了五萬靈石,讓茅瑞心中樂開了花。
最終第一個開口的王姓青年以五萬八的高價令其他競爭者閉嘴。
王姓青年拎着一個脹鼓鼓的儲物袋來到茅瑞面前,茅瑞沒有馬上將紅裙遞出,反倒提醒道:“提醒你一句,哪怕你背後的宗門有着與玉鼎教抗衡的實力,但你自身並非被宗門及其重視的話,勸你還是不要買了。”
“哈哈,你儘管放心,敢出價的幾人都是不怕事的,看在你這句提醒的份上,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王姓青年大笑一聲,將裝滿靈石的儲物袋交到茅瑞手中。
茅瑞神識查看一番,笑眯眯的將紅裙遞給青年,至於青年口中朋友一事絕口不提。
然後茅瑞對着那位虯髯大漢抱了抱拳,感激道:“我賣紅裙完全就是爲了噁心紅菱,所以哪怕最終報價只有兩靈石我也會賣,但因爲你的開口讓我多賺那麼多靈石,還是有必要感謝一番的。”
說完茅瑞也不管虯髯大漢什麼反應,朝擂臺外走去,圍觀人羣主動爲他讓出一條道路。
“大鬍子,我要與你一戰,不死不休。”
剛走出人羣,身後傳來了王姓青年痛心疾首的悲呼聲。
也有虯髯大漢的咒罵聲:“繃帶小子,我跟你沒完。”
茅瑞咧嘴大笑,絲毫沒放在心上。
“你這人怎麼這樣,紅菱仙子即便有錯,但你憑什麼如此羞辱。”一名身穿儒衫,看上去年齡也就十五上下的少年郎,跑到茅瑞面前,臉紅脖子粗的質問道。
茅瑞愣了愣,什麼情況,紅菱的愛慕者?
“齊師弟,不可胡言。”一名年齡更大的儒士跑來,拉住少年,對着茅瑞歉意抱拳。
茅瑞眨了眨眼,理順了前因後果,大嘴一咧低頭對着被其師兄拉着的少年說道:“我是爲了你好,你想啊,你那麼喜歡紅菱,但是人家紅菱貴爲聖女,能看上你嗎?能和你結爲道侶嗎?能和你白頭偕老嗎?”
少年被說得一愣一愣,茫然搖了搖頭,茅瑞所說在今天前他從未想過,只知道紅菱是他心中的仙子,只敢遠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