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卡烏斯河，聖德累斯費斯中諸多支流中的不起眼的一條河。
這條河在聖德累斯費斯中並不起眼，但在聖德累斯費斯中卻有些名氣，不過是壞名聲不是好名聲。由於河深在所有河流中冠居首位，在加上河流缺乏治理，導致河底水草叢生，每年都有不少人淹死在約卡烏斯河中，久而久之，敢於靠近約卡烏斯河的人已經非常少了。
康絲坦斯帶着四人來到約卡烏斯河一段偏僻之處，拿出手中封印的死牌。康絲坦斯真的沒想到，奎因斯佈置給四人的作業，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十數天的時間，四學徒竟然搗鼓出了一艘水下潛艇，雖然是小型的兩三人座的小型潛艇。
這就是之前所說的設計圖紙的特殊之處了，在這個還沒有潛艇概念的時代，光是乾巴巴的看沒有標註說明的圖紙，誰能想得到圖紙中設計的東西會是用在水下，而且是初稿的原因，某些模糊的概念設計甚至會誤導那些偷竊者。
不過康絲坦斯卻是很清楚潛艇的潛力的，畢竟她是擁有奎因斯記憶的人，一些奎因斯上輩子的常識性的東西，她還是瞭然的。
看了四人設計的圖紙後，康絲坦斯大致清楚這艘四人搗鼓出的潛艇還非常稚嫩，原理雖然與奎因斯熟知的潛艇類同，但在實現上卻完全不同。
四人充分利用了神秘蒸汽的原理，以給諸多氣囊衝入蒸汽，以增大減小潛艇的體積來實現上下的深潛，說起來與汽艇的原理是非常相像。
至於爲什麼不是在潛艇中灌入排除水，來實現上下深潛，康絲坦斯也知道，神秘蒸汽已經深入這個世界的人心之中，不管是幹什麼，首先想到的都是利用蒸汽，而不是水。這種思維上的侷限性是很難被打破的。這一定程度上侷限了這個世界的發展，但卻又令蒸汽機械方面發展蓬勃，此間得失誰又能說得清楚。
捏碎封印死牌，潛艇靜靜的漂浮在水面上，周遭一圈膨脹的氣囊已經充滿了神秘蒸汽，因爲神秘蒸汽的特性，就算是很小的數個氣囊，也支持得起潛艇重量的浮力。
帕梅拉略顯緊張的走到潛艇前，在上面拉動一個隱蔽的拉桿，汽壓舒展的聲音緩緩傳來，一個只有一人小的閘門緩緩向外打開，露出了裡面略顯簡陋呆板的三張座椅，已經分佈在座椅周遭的十數個拉桿，按鈕和儀表盤，非常有金屬質感。當然，因爲資金的關係，潛艇裡的空間非常緊湊，四人的設計幾乎把所有的空餘空間都利用了起來。
帕梅拉轉身看向身後三人，道：“誰來試？”
“帕梅拉，你最瞭解潛艇構造，你做主位，厄休拉，你是水元素秘傳，實驗時有什麼差錯就靠你了，桑德，你呆在岸上。”托馬斯細細囑咐道。
其他三人全都點了點頭，對托馬斯的安排沒有異議。
三人相繼坐定後，帕梅拉在右邊手上拉動拉桿，閘門緩緩合攏。
潛艇之上，有一些直接以鍊金強玻璃鑲嵌的向外觀察的玻璃視窗，以便能夠觀察水下的景象，這種鍊金強玻璃也是一處非常花費金錢的地方。至於潛望鏡，那是沒有的，不是沒錢，而是完全沒玩那個地方去想，自然就沒有設計。
在帕梅拉的操作下，分佈在潛艇周圍的四個小型螺旋槳齊齊調整方向，啓動。整艘潛艇在螺旋槳的動力下，緩緩朝着河水中央駛去。
一分鐘後，潛艇慢悠悠的停在水中央，潛艇中，帕梅拉雙手把在方向操縱桿上，聲音微抖道：“托馬斯，開始抽取氣囊蒸汽10%，裝備下潛。”
“明白！10%蒸汽抽取。”托馬斯扭動左手邊的旋轉鈕至十個刻度後，緩緩拉動右手邊的拉桿，嘎達嘎達，齒輪咬合的聲音輕輕響起，緊接着潛艇開始緩緩下沉。
咕嘟咕嘟聲中，很快的，三人都感覺到自己所在的潛艇正緩緩下沉，透過視窗，三人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水位在上升。
很快，水位沒過了視窗，渾濁的水下，能見度不是很清晰。在潛艇下潛到水下五碼後，潛艇停了下來。
一切看來還算正常，之後帕梅拉連續重複操作了充氣，抽氣，行駛等一系列操作，在水下呆了半個多小時後，潛艇慢慢上浮。
佝僂着走出潛艇艙室，三人難掩興奮之色，製作潛艇的初衷初步來說實現了，但半個小時的操作，三人還是察覺到了潛艇有許多不足之處。
康絲坦斯輕輕拍手，恭喜道：“很不錯，你們的項目成果已經初步達成。”
說到這，四人不由紛紛希冀的看向康絲坦斯，托馬斯問道：“老師，我們的項目合格了嗎？”
康絲坦斯聳了聳肩：“合不合格不是我說了算，規矩就是規矩，既然我提出的條件是順利升到4級，那麼無論你們的項目多成功，沒有升級到4級，我的條件就不能算是達成。”
康絲坦斯也沒辦法，條件是奎因斯提的，如果不按他的規矩走，那她就沒了繼續跟進四學徒的可能，屆時雞飛蛋打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四人面露失望，但既然奎因斯之前已經提出條件了，那麼奎因斯不可能自打自己的嘴巴。
“那麼我來問問你們，這半個多小時的實驗有什麼收穫？”康絲坦斯問道。
托馬斯第一個回答：“咱們的潛艇還有很多潛力和缺點，一個最明顯的缺點，是我們都沒有考慮進去的，水下環境，約卡烏斯河已經是非常清澈的河流了，但在我們下潛到十碼之後，水中的能見度只有三碼，對於水下航行根本是不夠用的。這一點我們需要改進。”
厄休拉與帕梅拉連連點頭，這一點太明顯了，兩人一下潛就注意到了。
“還有空氣的問題，”厄休拉道：“下潛十分鐘後，潛艇中的空氣已經很稀薄了，最後還是我用了水下呼吸的秘術後，解決了空氣的問題，不過如果要普及潛艇的話，不可能個每艘潛艇都配備一個專修水元素秘術的超凡者。”
帕梅拉接着道：“還有水面上的情況，在下潛後，水面情況我們一無所知，這一點需要改進。其他還有內部機械分佈不合理，我感覺到，放在水上時，內部機械沒有問題，但到了水下後，因爲水壓等一系列問題，可能會造成內部機械的傳動變形，短時間內或許看不出什麼，但要是長時間使用，就會出現問題。”
“接着是防鏽問題，我們的資金不足以支持我們爲潛艇研究出一種防鏽塗料來。”托馬斯補充道。
隨後各人又講了一些潛艇的小毛病，總的來說，就是大毛病有，小毛病很多。
康絲坦斯連連頷首，潛艇的毛病雖然不少，但剛剛的實驗已經證明了四人潛艇的可行性，只要方向正確，所有的問題都會得到解決，區別只在於資金和時間的投入而已。
事實上，這麼有軍事價值的東西，四人想要以此專利來發大財，可能性不大，最多也就是四學徒在把項目放出去後，政府部門找上門來，象徵性的出一筆錢買斷。甚至其他國家連這個錢都不用出，直接自己秘密研發了。
畢竟潛艇這東西，看着神秘，但只要功能曝光出來，那些煉金術士有的是辦法研發出比四學徒更加高級，更加龐大，更加恐怖的水下戰爭兵器來。
重新把潛艇封印後，康絲坦斯走了，按她的話來說，做到這一步他們已經可以把這個簡陋蹩腳的東西給交上去了。畢竟這東西再怎麼修改，他們最終能得到的利益也不會大多少。不過四人最終究竟是改進以後再交上項目，亦或是現在就交，康絲坦斯沒有多加干涉。這事雖然關係到奎因斯的教師升級，但切身關係到的卻是四學徒自身的利益，做的再盡善盡美一點，增加升級的機率無可厚非。
三天後，剛剛從地下密室出來的奎因斯見到了上門前來拜訪的四學徒。
看着四人從心裡開懷的笑容，奎因斯就知道這次四個小傢伙的考驗必定是通過了。
奎因斯拿起茶几上的4級教師證瞅了瞅，旋即不在意的放下，基本的情況，他已經從康絲坦斯那瞭解了，不過他很好奇，四人最後究竟是如何選擇的？
“我們聽取了老師的部分意見，回去後在圖紙上把發現的缺點改了改後，就上交了皇家研究院。”厄休拉道。
托馬斯繼續道：“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皇家研究院的人就上門來了，除了帶來了老師的4級教師證外，還提出了購買剩下90%專利的意向。”
“因爲有老師之前的意見，所以我們一直同意把專利賣給皇家研究院。”帕梅拉拿出一張寫有十萬奧摩金幣的支票放在奎因斯面前。
“十萬奧摩金幣，想來研究院付出那麼多，是要讓你們保密吧。”奎因斯拿起支票，想了想後，遞給了侍立在身後的布朗寧管家。
“這十萬奧摩金幣先放我這，算是你們購買2階秘傳和神秘知識的預付，有結餘的話，我會讓布朗寧退給你們。”
聽到奎因斯的話，四人大喜。
厄休拉：“老師，您是說我們通過考驗了。”
“我一向是說話算話的，既然你們把4級教師證拿過來了，考驗自己通過了。”奎因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走之前找布朗寧，他會把目錄給你們，選好需要的神秘知識後，直接找布朗寧就行。”
四學徒高高興興的拿着從布朗寧處得到的目錄清單走了，回到研究室後，老規矩，先研究目錄清單。
這一次四人拿到的目錄清單就有了區分，除了四人2階的秘傳以及基礎的2階神秘學知識，厄休拉的清單上，出現一系列水元素超凡者必須具備的神秘知識，水元素學，水域地理，水與孕育，水的變化，水的治癒性等等，後排密密麻麻備註着必讀的字樣，看的厄休拉頭皮發麻。厄休拉心裡粗粗估算了下，這些知識一套換下了，三萬奧摩金幣打底。
托馬斯的清單也不枉多讓，心理學，心素淺析，心靈異能大全，心靈異能運用，自我催眠的多種運用，心靈預感的多樣性，心靈占卜……
一套下來，四萬奧摩金幣出去。
桑德的清單上，夢與未來，夢與過去，夢的解析，夢界介紹，如何做夢……，五萬奧摩金幣不能少。
最恐怖的是帕梅拉，發明家秘傳學到的是鍊金秘術，但支持鍊金秘術發揮最大效用的，卻是豐厚的神秘學底蘊和鍊金學知識。
神秘植物學，礦物學，機械學，蒸汽學，素能淺析，奇物學，秘藥學……等等一系列的學識，煉金術士先期的知識積累，絕對能讓富人都感覺自己是個假的富人。這一串七七八八下來，至少十萬奧摩金幣起步，如果算上一系列備註爲選修的知識，絕對能上到五十萬。
四人聚在一起一合計，得，那給出去的十萬奧摩金幣不用想着拿回結餘了。
托馬斯苦笑了下，道：“那十萬奧摩金幣真的不夠，咱們先商量一下，每個人先購買自己最需要的知識，其他的，我們需要找更多賺錢的渠道了。”
帕梅拉滿臉苦澀：“我該怎麼辦？十萬奧摩金幣，這樣湊到什麼時候？”
厄休拉呵呵一笑：“你就知足吧，你知道那些研究院的鍊金學徒是個什麼生活嗎？”
帕梅拉哼了一聲：“不用你說，三年學徒只是打雜，想要學到點真東西，就要被導師乖乖剝削，還得沒有怨言。”帕梅拉怎麼可能沒有打聽過研究院裡那些鍊金學徒的情況，當時瞭解到這些後，帕梅拉的心直接涼了一半，本以爲她也會有三年學徒的那一天，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峰迴路轉。
別看煉金術士個個看上起光鮮亮麗，揮金如土，但煉金術士前期，絕對是最苦逼的職業，沒有之一，有人統計過，鍊金學徒階段，沒有堅持下去轉爲其他職業的人，高達八成之多。
“知道就好，要是讓那些鍊金學徒知道你僅僅只是付出一點金錢就能學到那麼多鍊金知識，所有人都會嫉妒的想要殺了你取而代之。”厄休拉吐槽着帕梅拉，心潮卻是止不住的澎湃了起來。
家學淵源的緣故，厄休拉很清楚，她手上的這張目錄清單，絕對是超規格中的超規格。據她所知，一般的導師除了必要的基礎神秘知識和2階秘傳內容外，其他的，根本不可能放在這張目錄清單上，學徒想要購買到這些與秘傳相關的稀有神秘知識，沒有個數年的相處，得到導師的信任，想要拿到這種規格的目錄清單，真是想太多了。
而奎因斯，就那麼輕易的拿了出來，更爲恐怖的是，四人的目錄清單之長，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超凡者的範疇，即便這只是2階的神秘學內容。
四人都隱約感覺到，自家這位因緣際會認下的老師，遠沒有像他表面上表現出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