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懸,夜涼如水,今晚的月光顯得寂靜寥落,照在牀前單薄的影子顯得形單影隻。
夜瑾墨出征在即,而且是情況緊急,從花園回來之後,蘇綺玉才得知他明早便要親自出徵。
突然的分別,不止是不捨,而是心裡頓時空蕩蕩的。
由於臨行前太過突然,很多事情需要準備,今晚的房間,只剩她一人。
雙手懷抱雙臂,不覺有些發涼,蘇綺玉嘆息一聲,向着寬大的圓牀走去,窗外突然起了一陣冷風,蘇綺玉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被褥,習慣依偎着他的溫度,今晚卻開始不適應起來。
自從懷孕之後,她愛貪睡,今晚,卻是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腦海裡都是他的影子。
第一次感覺他要離開,才知道心裡的不捨,不知不覺,她已經這麼依賴他了。
沉重的大門被推開,發出古老的“吱呀”聲,極輕的腳步聲,顯得急促又小心,蘇綺玉屏住呼吸,她知道,他來了。
她躺在牀上沒有動,側着身子背對着他,直到他走到牀前坐下,她聽到身後的一聲輕嘆,她心一緊,身後傳來夜瑾墨無奈的聲音:“玉兒,朕明早便要走了。”
走,她明知道,聽到心裡卻還是一抽。
故作堅強,臉上掛着微笑翻過身,平躺着看着他低垂的黑亮眸子,蘇綺玉小聲道:“我知道,天晚了,早些睡吧!”
她一點不捨都沒有表現出來,儘管如此,夜瑾墨卻還是心疼了一下。
在她懷孕期間,本就因爲他胎像不穩而擔憂着,現在卻不得不爲土巴族來襲而親自出徵,雖有萬般不捨,卻還是笑着面對,她的堅強,讓他更加難受。
他聽話的躺在她的身邊,兩人都平躺着看着上方,夜瑾墨伸出自己的手,慢慢伸過去握着她的手。
“答應朕,別去五峰山。”
黑夜中他的擔憂傳來,手也不由握緊了幾分。
蘇綺玉深呼吸,感受到他的關心,想回駁,卻無從說出口。
“朕懷疑,如今帶領土巴族攻城的是李將軍。”夜瑾墨的聲音幽幽傳來,透着一絲堅定。
蘇綺玉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始終看着上方,從他的眼裡,她看到一絲淡淡的惋惜和哀傷,她不確定夜瑾墨所說的是否是真的,但是從當初李將軍戰敗開始,他反叛的罪名便定了,她一直覺得李將軍不會有異心,但是現在,她卻不敢保證,人一旦被逼到了死角,狗急了也會跳牆。
這是君臣之間的恩怨,蘇綺玉不便插言,只是,看到他眼裡的惋惜,她心裡挺難過,畢竟在他心裡,當初落魄之時,是李將軍助他奪得天下,如今卻要兵戎相見,他的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
她再次偏頭看着上方,其實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並不相信李將軍有異心,另一方面卻害怕李將軍功高蓋主,早在圍場第一次見到李將軍的時候,蘇綺玉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朕突然覺得,朕是不是錯了。”
他的聲音,越發的難受委婉,蘇綺玉反手將他的手一握,柔聲道:“瑾墨,走到這一步也是無法預估的,李將軍就算沒有謀反之心,但是他收刮民脂民膏,罔顧你對他的信任,也是他罪有應得,如今投降於敵人對你倒戈相向,如果不加以阻止,日後豈不是禍及百姓?”
“你說的固然有理,但是朕……”
“身爲帝王,註定要孤獨地走下去,依靠外戚,總不是長久之計。”蘇綺玉勸道,大興還太年輕了,正因爲如此,李將軍這件事才能讓他認識到不足之處加以補足。
夜瑾墨神色緩和,另一股愁緒直涌眉頭,他一手撐着牀,突然一個翻身,將蘇綺玉壓在自己寬厚的胸膛裡。
“朕不想成爲孤家寡人,你不許離開朕。”他耍賴似的撅着嘴,像個孩子似的用乞求地目光看着她。
蘇綺玉一愣,看着身上的人一張冷酷的俊臉,卻難過得像個天真的孩子,心裡有所動容,他敏感地認爲她要離開。
她雙手摸上他的俊臉,安慰道:“好啦,不離開!”
“可是朕明早就要出發了。”他還惦記着明日將要與她分別。
蘇綺玉捧着他的臉,半開玩笑似的,笑道:“那好,你別走了,留在這裡陪我。”
他被她可愛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更加心疼地緊緊抱着她,脣壓下來,堵住她的櫻脣,吻得她嬌喘連連。
呼吸急促,火熱的吻持續着,兩人都感覺到水火交融的刺激喜悅,卻在蘇綺玉沉浸在幸福中時,夜瑾墨卻突然擡起頭,離開她的脣,嘆息地無奈道:“朕還是走吧,離開陣子也好。”
他的灑脫,讓蘇綺玉有些失落,急問:“你真的捨得我?”
“捨不得又如何,每天面對你卻不能碰你,朕可是備受折磨。”他戲虐一笑,帶着一股放蕩不羈地壞笑。
蘇綺玉臉色一紅,不由摸向自己的肚子,陌生的渴望熟悉傳來,原來已經很久不曾與他甜蜜溫軟一番。
自從懷孕,他壓制着內心的渴念,關懷她愛惜她,她可以感受到他有多麼愛惜這個孩子,如果真的胎像不穩,這個孩子保不住,她真怕,他會受到怎樣的傷害和打擊。
她微笑的看着他,摟着他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他的脣,他的臉,越是深吻,離別的傷感便在提醒她的不捨,她好捨不得他走,捨不得他就這樣離開她幾個月,或許,會有更長的時間。
很多不好的念頭在腦海中呈現,擔心和害怕接踵而至,她忍不住噙了淚,挑逗着身上的夜瑾墨,念着:“瑾墨,愛我……”
他無處忍耐,仍舊堅持不爲所動。“可是孩子……”
“讓我知道……你的愛……”她帶着哭腔乞求,更加難受。
她捨不得離開他,萬般不捨,幾乎是乞求他了,他心一軟,無法剋制,迫不及待地壓着她的身體,忍耐許久的渴望,終於在臨別之際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