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瀧醒來之後,還惦記着晚上要和尊哥哥預演牀戲,翻出劇本就跑到邢少尊跟前,將劇本攤在他的眼前,“尊哥哥,我們來對戲吧?”
正在看夜間新聞的邢少尊眼皮子都沒動一下,薄脣一張一合,淡淡的說,“先把自己喝醉了再來對戲。”
“好的。”寧瀧開開心心的跑到樓下去了。
邢少尊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偷瞄了一眼被寧瀧放在桌子上的劇本,想着東川說的那句酒後霸王硬上弓,思忖了兩秒鐘…
果斷的拿起劇本,翻看起來…
第一次居然是在浴缸裡上的!邢少尊摸了摸下巴,估摸着難度係數:兩顆星。
寧瀧肯定不合適…
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劇本的最後一句話上,“林董,把你的一切都給我,全都給我。”
他突然感覺腹部有點燥熱,渾身不適,大腦裡陸陸續續出現一些重疊的畫面。
把你的一切都給我,全都給我。
猛地將劇本扔了出去,他站起身,在房間來回踱步,卻越走越煩躁。
猛地拉開窗簾,落地窗上映照着他堅毅的臉龐,清冷的雙眼正盯着自己,他一拳砸過去,捶在了自己的臉上。
“砰”的一聲,落地窗微微顫動,餘響過後,歸於平靜。
樓下的寧瀧正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已經入睡的王管家聽到動靜起身,忙問,“小姐,您在找什麼東西?”
“王叔叔,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寧瀧十分歉意,“我在找酒。”
“酒?”王管家愣了愣神,大半夜的找酒?又望了一眼樓上,哎,先生總是花樣百出。
“是的,酒。”寧瀧說,“我要和尊哥哥對戲,戲中我是要喝醉的,尊哥哥說讓我喝醉了再來和他對這齣戲。”
“……”王管家沒想到小姐會和自己說這些,心裡一陣溫暖,小姐這麼乖巧的一個人,先生怎麼還這樣不懂憐香惜玉,總欺負小姐呢,也不爲小姐這身子想想,他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小姐,演戲就是演戲,不一定要真正的喝醉了再演,不然你怎麼記得住臺詞啊?”
“哈哈…”寧瀧咯咯大笑,笑容陽光又燦爛,“王叔叔,這個場景我沒有臺詞哦,就是叫幾聲而已,不用記的。”
“……”王管家只好說,“小姐,喝酒傷身啊,還是別喝了吧?”
“那怎麼行呢!尊哥哥對我那麼好,讓我喝肯定不是壞事,而且,我答應尊哥哥一定要聽他的話。”寧瀧固執的說。
“小姐…”
“王叔叔,你不要說了,不然,我會不高興的。”寧瀧看着王管家,非常認真。
王管家無奈,只好去酒櫃裡取酒。
不管是白酒還是紅酒,森海景園儲藏的都是好酒,入口香醇,但後勁極大。
王管家取過來一瓶紅酒,雖然擔心小姐,但也不方便插手這兩口子的事情,到時候先生怪罪下來,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便回房休息去了。
寧瀧拿過酒之後,直接倒了一杯,一口就喝個乾淨,澀澀的味道有點甜,雖然不好喝,但尊哥哥讓她喝醉,那就多喝幾杯應該就能醉了。
寧瀧就坐在客廳的餐桌上,幾分鐘後就將一瓶紅酒喝完了,卻一點兒醉意也沒有,她吧吧嘴,瞅着剛纔王管家去取酒的路徑,又獨自去拿了一瓶酒出來,繼續喝。
她一心想喝醉,可兩瓶酒下肚,撐得肚子好脹,跑了幾趟廁所,接下來她一邊喝一邊跑廁所。
邢少尊在樓上見她半天都沒上來,難道是喝醉了,看了看時間,的卻差不多,應該醉得不省人事了。
哪知人還沒下樓,就見寧瀧坐在餐桌前,桌上擺了不知道幾個空酒瓶,而她還在舉杯喝酒!
天啦天啦!!這小鬼到底在幹什麼!
他衝下樓,看着自己珍藏的那些名貴的紅酒,82年的奧比昂,90年的拉圖,95年的瓦朗德魯,97年的羅曼尼康帝,98年的柏翠,而她手上正咕嚕咕嚕往肚子裡灌的正是他寶貝中的寶貝——96年的拉菲,瞬間心疼得想罵娘!原本清冷的雙眼此時如兩柄利劍,能削死人。
他雙手手掌撐着桌面,恨不能掀桌恨不能將桌子砸碎,可酒瓶也很珍貴的啊啊啊!
“尊哥哥,你來啦?”寧瀧連忙放下酒杯,舔了舔嘴脣,“你等我一會兒,我再喝兩瓶應該就可以醉了。”
說完,她又去取酒了。
邢少尊氣得渾身發抖,拿起那瓶96年的拉菲,居然連一滴都沒剩下!!剛剛看着她喝進肚子裡的就是最後一杯嗎?!!!
啊!啊!爲什麼!這是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
她是猴子搬來戲弄他的雜耍麼?!!
寧瀧又取了兩瓶紅酒,邢少尊紅着一雙鷹眼看着酒瓶上分別寫着的英文字母,一瓶是86年的木桐,一瓶是96年的拉夢多。
“尊哥哥,你怎麼了?”寧瀧見尊哥哥的臉色很難看,一邊關心的問,一邊拿起開瓶器就要動手打開瓶塞。
邢少尊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放下。”
“嗯?”寧瀧沒聽懂,看着邢少尊,一臉的迷惑。
“我叫你放下。”邢少尊加重了口氣。
“什麼放下?”寧瀧不解。
邢少尊憋着火兒氣,“酒,放下。”
“可是我還沒有醉啊。”寧瀧依然不能理解,她要繼續喝醉才行。
“說了叫你放下放下,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嗎?”邢少尊長臂一揮,用力抄過寧瀧手上的一瓶酒,握在手心。
而寧瀧被邢少尊這一雷風厲行的動作嚇壞了,另一隻手也潛意識裡一鬆,眼見着那瓶86年的木桐順着桌沿滑落下去,邢少尊撲身過去搶救…
然而,搶救無效…死亡…
“砰”的一聲,炸開了一地的碎玻璃,血紅色的酒水四濺,那模樣別提多慘烈了!
邢少尊對着那一灘碎渣渣默哀了兩分鐘,然後擡起頭,一雙鷹眼鋒利無比,刀光懾人,寧瀧不自覺的朝後退了幾步,卻一不小心一腳踩在了碎玻璃上,腳底心很快就有血液滲出。
身體受到了驚嚇,疼得她突地握緊雙手,立馬就掉下來豆大的眼淚,原本是要慘叫一聲卻最終被緊咬的嘴脣封禁在了口腔裡。
整個身體不住的抖動,可是,面對邢少尊的威顏,她哪裡還敢叫敢哭出聲來,只得忍痛默默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