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燦和於清優哉遊哉拐進大街旁邊的一個小衚衕,等兩撥跟蹤者快速跟上時,哪裡還有他們二人的影子?
“嘿,原來是她!”看着衚衕口那個嬌小的身影,範燦暗暗咂舌。
於清輕輕點了點頭,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思量着什麼。
“這小偷兒和我耗上了!師妹,你說的朋友不會是她吧?”範燦回頭看看背上的於清,鬱悶地問道。
原來那嬌小的身影非是旁人,正是被範燦無意中得罪了的小神偷,此刻那姑娘眼失去了範燦於清的影子,一怒之下將旁邊幾個同樣探子的人偷了個乾乾淨淨。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飛身上牆朝範燦這邊趕了過來,身法精妙輕盈,被偷之人望塵莫及,以爲被範燦於清發現,只能自認倒黴,不敢聲張,灰溜溜退走。
那姑娘只是辨別出範燦消失的方向,並未想到他們還在這裡觀望;正自懊惱自己的行跡被那幾個蠢貨給暴露,耳邊卻傳來了於清細微的聲音:
“姑娘,這邊!”
微微驚詫,循聲望過去,只見二十丈外的一處空地裡,於清正笑着向自己招手,又驚又喜,急忙飛奔而去,只是半路上突然想起自己是來跟蹤他們的,不由俏臉發燒。
等到了近前,未等那姑娘開口,於清上前牽着她的手笑道:
“妹妹,今日趕來所爲何事?”
“清姑娘,手髒!”那姑娘試圖收回自己的手,卻被於清攔住,見於清並不介意,只得道,“小妹見他出來,手癢癢了!”
說着示威性地瞪範燦一眼,範燦無語,手癢癢就來找我?雖說咱是個大夫,可以治癢癢病,可此癢癢顯然非彼癢癢,給人治病的話患者無礙,大夫要倒大黴,豈有此理?
不過他隨之釋然,不管這小美人是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但是來找自己的無疑,值得芳駕光臨,說明咱還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呼啦啦,小偷兒姑娘從袖子裡倒出一堆東西,銀子、銀票、暗器、火石……等等一大堆東西,這都是剛纔的戰利品。範燦見她小小的袖子裡竟然裝了這麼多東西,暗暗驚奇。
“這些是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交的學費,若是以後再讓我見到他們,保證見一回偷一回!”
“當初也是這麼威脅我的!”範燦見小姑娘發狠,暗暗嘀咕。
果不其然,那姑娘說完之後,有意無意地看了範燦一眼,眼裡帶着幾分羞惱,顯然又想到了範燦的無賴之舉。
範燦轉過頭去,避開對方的目光。
“那些是本地小幫派的探子,”姑娘解釋看了看掠來的東西,判斷這對方的來歷,“或許是想看姐姐爲何而來,又或者是盯上了這個惹禍精。”
很明顯,她嘴裡的惹禍精指的是範燦;於清笑了笑,並未介意。雖然事先做過安排,但範燦仍有些擔心房曉萱溫婉儀兩女遭到七星樓的偷襲,因爲他沒有發現七星樓的蹤跡,本以爲這些跟蹤者中會有七星樓或者朱雀的人,那般就說明他們對自己尚有些顧忌;但是他們不出手,範燦反倒有些摸不清他們的態度。如果他們不惜代價抱着同歸於盡的態度去偷襲溫房二女,確實有些爲難——範燦越來越覺着殺手的存在是個錯誤,參與此次的行動的決心越來越堅定,甚至希望時間馬上就到。
正當範燦胡思亂想的時候,於清的聲音傳來,小神醫道:
“師兄若是不放心房姑娘,不妨追上去打探一番,我和董家妹妹一塊回去就行!”
“董家妹妹?原來這姑娘姓董。”範燦聞聽,暗自記住,道了聲師妹小心,飛身上牆,雙肩微晃,消失在牆頭。
看着範燦來去如風的身形,董姓姑娘忍不住鼓起香腮,有些不服氣,轉身問於清:
“清姑娘,神醫前輩怎麼就會收了這麼個傻蛋男徒弟呢?”
於清見她氣不過的樣子,忍不住莞爾,輕笑道:
“師兄也不是很笨啊,而且心底善良,這可是醫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品質!”
“哼哼,我看這傢伙就是個小yin賊!有眼無珠的小yin賊!”
於清見她放不開當日被範燦襲胸揪耳朵的事,邊走邊笑道:
“妹妹此言差矣,這都怪你化妝本領太精妙,師兄根本沒有認出來;我敢保證,如果師兄知道你是個女孩兒,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會和你動手!”
那姑娘想了想,倒也沒說話,她見過給範燦第一次出手,當時若非範燦,房曉萱可能就遺恨當場,而且從這天的觀察來看,範燦爲了別人的事奔波,雖然他和悲劇的發生脫不了干係,但依舊算得上古道熱腸。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女孩兒的好奇心攔也攔不住,快走幾步到了於清前面,央求道,“清姑娘,你和我說說那個傢伙的糗事吧!”
於清見她熱情不減,點頭道:
“沒問題,不過在說之前,我覺得妹妹應該先去把這身衣服給換掉,省的明珠蒙塵,姣好的面目被遮——等師兄回來,讓他知道他曾經煩了多大的錯誤!”
“嗯嗯嗯!我這就去!”那姑娘也覺得自己這副打扮站在於清面前有些不妥,連忙點頭答應,“姑娘,這邊走!”
她對此地頗爲熟悉,帶着於清左拐右拐就到了一處大戶人家的院牆後頭,嘿嘿一笑:
“清姑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小妹做一回偷東西的小賊呢?”
於清笑而不語,示意她帶自己走;那姑娘見於清竟然沒拒絕,不由得心花怒放,挽上袖子,露出潔白的藕臂,架着於清的胳膊,雙腳輕輕一頓,拔起一丈多高,穩穩地落在院牆上,辨明方向,朝這戶人家的後院奔去。
不提於清如何隨着董姓姑娘一塊做了回小賊;但說範燦離開兩女之後,風馳電掣般趕向房曉萱她們離開的地方。
因爲路途遙遠,龍門鏢局爲兩女準備了快馬,按照分別的這段時間計算,如一路順暢的話,兩女此時應該在燕京城十里開外。
範燦穿梭在大路兩旁的樹林中,注意地路上的狀況,在離開城門大約五里路之後,他遙遙看到官道的被擁擠的人羣堵住大半,而人羣外圍不遠的樹上拴着兩匹棗紅馬,正是溫房二女的坐騎。
“奪命書生!”範燦默唸着這個名字,因爲站在溫婉儀跟前的正是奪命書生紀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