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相信祭劍的說法?”
當乾元宗主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神機門鄭金石笑了笑:“無所謂信還是不信,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祭劍的說法由來已久,歷史上最著名的鑄劍大師,都會在劍成之時以血相祭。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鑄劍師歐冶子曾經在野外撿到一塊石頭,“怪石溢金,光彩奪目,融煉鑄劍而無鋒,以血祭之,乃成。”說的就是祭劍的重要性。
古代的歐冶子在野外發現的石頭,很有可能就是從天而降的星辰鐵。因爲星辰鐵的屬性和凡鐵完全不同,所以不論怎麼樣的熔鍊製造,打造出來的寶劍都沒有劍刃,以自己的鮮血祭祀之後,才終於打造出絕世神兵。
或許這僅僅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但以血祭劍的風俗卻傳承了下來,後來的干將莫邪、胡瘋子、歐煉燭等等鑄劍大師,都堅信鮮血可以改變或者增強並且的某種屬性,並且逐漸發展成爲一種約定俗成的傳統。
神機門主素來只相信純粹的技術,而不相信那些唯心的說法。但這並非對神秘事物的盲目迷信,而是已經演變成爲一種傳統,就好像過年的時候一定要放鞭炮一樣,雖然未必會真的產生什麼實實在在的作用,卻已經嚴重的習俗化了。
林飛接過那柄依舊滾燙的寶劍,將手掌湊到劍刃處輕輕一劃,殷紅的鮮血頓時流淌到劍身上。
還帶着爐火高溫的劍身接觸到鮮血的瞬間,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彷彿燒紅的烙鐵熨在溼透了的毛巾上,,頓時騰起一片白色的水汽,其中還夾雜着明顯的肉類燒焦的那種味道。
隨着溫度的降低,常見上的紫色紋理已經暗淡下去,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幾乎難以察覺。就在接觸到鮮血的瞬間,所有那些如同雲紋一般的紫色“脈絡”頓時變得清晰且有明亮起來,如同晴朗的傍晚西邊天空的火燒雲。
手掌上的鮮血還在流淌,卻被吸入劍身,就好像滴落的雨滴落進鬆軟的沙土,所有的紫色雲紋變得越來越鮮豔,濃烈到了
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柄長劍好像即將餓死的吸血鬼一般,瘋狂的吸收着林飛的血,讓他的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了下去。
“星辰鐵好像對你的鮮血非常敏感,把手拿開吧,要不然我真的擔心它會吸乾你全身的鮮血。”
在乾元宗主的提醒下,林飛趕緊將手中從長劍上移開,掏出金瘡藥粉塗抹在傷口處,又吞了幾粒恢復血氣的丹藥,蒼白的臉色才逐漸恢復過來……
長劍上的特殊神韻也隨之暗淡沉寂了下去,變得毫不起眼,看起來和普通的刀劍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爲沒有了源源不斷的鮮血,劍身上的紫色雲紋漸漸暗淡下去,如同深色絲綢上的暗花一般若隱若現。
按照林飛的要求,這把武器被打造成爲他最順手的長劍,長劍的樣式幾乎完全照搬了真武大劍。
劍身寬闊,比尋常的寶劍要略略的長出一個劍尖的長度,因爲紫菁隕鐵本身的質量就很大,拎在手裡的時候有種非常明顯的份量感。
長劍的樣式完全複製了真武大劍,簡單、質樸,儘可能的去除掉任何不必要的裝飾,除了多出一個護手之外,連劍柄都和用習慣了的真武大劍完全相同。
新打造完成的武器閃耀着黑黝黝的金屬光澤,因爲打造工藝的緣故,劍身上的紫色紋理出現了一些細微的改變:有一小部分紫色紋路凝聚成爲星星點點的圖案,如同鑲嵌在雲紋當中的星辰。
“試試手吧。”
雙手擎起長劍的瞬間,林飛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和自身完全契合的氣息,就好像手中的長劍已經擁有了鮮活的生命,並且正在按照自己的心跳呼吸的節奏在共鳴、呼應。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而且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似乎已經和常見徹底的融爲一體,彼此之間存在着某種神秘的默契
呼呼虛劈幾下,頓時帶動起一片劍光。那些紫色的天然金屬紋路在劍光的帶動下,彷彿流動晚霞隱隱帶着風雷之聲,其中又夾雜着點點的閃亮星辰……
“當年的乾元武聖祖師,以一柄七星天羅劍稱雄於世,
揮灑之間如同星辰墜落。你這柄劍雖然比不上武聖祖師,卻已隱隱有了幾分風雷乍起星辰顯現的氣象,不如就叫星雲劍吧。”
“多謝前輩賜名。”
“你雖已不是我乾元宗的弟子,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不忘當年的師訓……”
乾元宗爲天下武道第一正宗,每隔幾年就會招攬一批天賦高根骨佳的弟子上山學藝。但乾元宗從不以稱雄武林制霸天下爲追求的目標,而且嚴格禁止門下弟子爭強賭勝好勇鬥狠的行爲。所以,每一個新入門的子弟上山之時,上的第一堂課並非是傳授武道功法和技巧,而是要將師訓牢記於心:
“強身健體突破自我,扶危濟困匡扶正義。弟子時刻牢記師訓,從未有一刻或忘。”
“你雖早已不是我乾元宗的弟子,但這師訓卻是絕對不會有錯的,而且你已是一派掌門,除魔衛道也是你的責任和義務。與天外邪魔的決戰即將開始,希望你能用這星雲劍除魔衛道匡扶正義。”
與天外邪魔的決戰就要開始了?
可是……那天外邪魔已經化爲一團黑氣跑的無影無蹤,到哪裡去和他決戰呢?
“終南山,當然是終南山。”乾元宗主用非常確定的語氣說道:“你曾經對我說起過終南山的連環迷陣,還有迷陣當中的那個神秘女子。不論那女子是誰,必定和天外邪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此次天外邪魔受創,一定會到那迷陣中蟄伏,等到元氣恢復之後再出來作惡……”
於其被動的等着天外邪魔的出現,還不如主動找上門去,趁着天外邪魔受創虛弱的機會將他一舉殲滅。
“我馬上就聯崑崙山、龍虎山、化生寺,大家聯合起來,殺入終南山,這次一定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乾元宗主的聲音漸漸變得雄壯起來:“二十年前,三宗七派就曾經戰勝過邪魔,二十年後,依舊可以再次戰勝他,對此我毫不懷疑。”
神機門主鄭金石的話語聲中帶着一絲明顯的輕笑:“這星辰鐵寶貴無比,若不是爲了剿殺邪魔,我又怎麼捨得分出很大一部分給你鑄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