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時間,白白只覺得頭暈目眩,身體狼狽的趴在碎玻璃堆裡,連爬起來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連酒錢都沒有!還學人家當武者!武器是你這種軟腳蝦背的嗎!啊?”說話間,那幾名保安便圍上了白白,在衆人的矚目之下一通拳打腳踢。
白白趴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着腦袋。
然而他此刻也找不到什麼方法來保護自己,軟綿綿的身體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更別說與人搏鬥了。
“嘭!”突然間,其中一名保安狠狠的一腳踢在了白白的後腦上,那堅硬的皮鞋底如同一塊磚頭,直踢得白白腦袋一片空白閃過。
“白白!你要記住,身爲一名武者,無時無刻都要爲身邊的人着想,我們這種古文明的延續,就是人類最後的精神支柱,如果我們倒下了,那京國人的精神文明就倒下了。”
“白白哥!你看!從今天開始我也要開始練武了!我們一起吧!”
“白白師弟,你好歹在我們面前做做樣子啊!就算你想當廚師,也不要再館主的面前表現出來,他對你可是抱很大期望的!”
此時此刻,白白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從前小時候剛剛開始習武時的畫面。
他站在武館的院子裡,皺着眉毛扎着馬步,聽着老爸在身後的尊尊教誨。
只有四歲大的白曉倩興奮的跑到自己的面前,對着白白展示着自己的武道服。
每當他想要偷懶去學做菜的時候,師兄弟們就會像鬼一樣的出現在他的身後,然後督促他快點去練武。
曾經的一切雖然他很不喜歡,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在那家裡發生過的事情,似乎都是最珍貴的回憶。
然而現在,這些回憶卻都被青龍會奪走了。
白白的淚水不爭氣的從眼睛裡流了出來。
他忍受着保安們的拳打腳踢,和顧客們鄙視的目光,抱着腦袋偷偷的流着眼淚。
現在的他,簡直不像是平時那大大咧咧神經大條,卻總能爲朋友們帶來希望的少年。
只是一個墮入絕望一蹶不振的可憐蟲。
“媽的!打的老子都累了!”爲首的保安踢得腳都有些麻了,沒想到白白身上的骨頭似乎比石頭還硬。
“給我起來!別給我裝死!沒有酒錢我就得拿你身上的東西去抵債!”那保安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的長生劍從白白的背後野蠻的卸了下來。
白白忍受着骨頭似乎要斷裂一邊的疼痛,嘴裡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不……不要……不要拿我的劍……”
然而那爲首當保安根本不聽他的話,將長生劍從他的身上卸下之後,直接扔給了櫃檯後面的服務員,“你去找人看看,這東西值多少錢!”
服務員仔細打量了一下全身雪白的長生劍,隨即“唰”的一下將它從劍鞘里拉了出來,如秋水一般明亮的劍身立刻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一道雪亮劍影。
隨即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吹了一聲口哨,“我的乖乖,這東西似乎價值不菲啊。”
“哼!想不到這小子身上還有點好東西。給我把他從這裡扔出去!”說着,爲首保安便把白白拋給了其他幾名同伴,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緊繃的西裝領口。
“是隊長!”那幾名同伴對他點頭致意,隨即夾着白白走向了酒吧的後門。
白白被幾股力量挾持着慢慢的遠離了酒吧的大廳,他吃力地轉過頭看向了櫃檯後面的服務員,正用貪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長生劍。
“放……放開我……我的……劍……”
“呸!都什麼樣子了!還想着劍!這次算你運氣好!再有下一次,別怪我卸下你一條腿!敢來這吃霸王餐!”
保安罵罵咧咧的聲音,在白白的耳邊如同炸雷般嗡嗡作響。
而自己的那一把長生劍,也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遠。
終於,他連守護祖傳寶貝的力量,都沒有了嗎……
那到頭來,白白還真是變成了一無所有。
“給我滾出去吧!!”保安在白白的身後狠狠的踹了一腳,將他從酒吧的後門踹到了堆着許多雜物的後巷裡。
白白噗通一聲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頭頂對面建築上大型的排氣扇轟隆隆的轉動着,讓這條巷子顯得有些吵鬧。
“嘭!”的一聲,保安在白白的身後將酒吧後門緊緊關閉,只將他一個人丟在冰冷陰暗的巷子裡。
“嘀嗒……嘀嗒……”
大型排氣扇的邊緣不停滴下一滴滴水滴,掉落在白白手邊的一個小水窪裡。
白白從來沒有感覺到大地竟然如此的冰冷刺骨,但他卻似乎又陶醉在這種冰冷之中,一輩子都不想起來了。
然而白白這一趴,不知道趴了多久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但大量的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讓他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
白白摸着巷子裡的牆壁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可是很快腿下一軟,竟然又坐了回去。
他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幾天來,他連一口飯都沒有吃過,以酒度日,身體早就虛脫了。
也許是白白的體力早已經到了透支的邊緣,這一個跌坐,讓他又想要深深的睡過去。
不知不覺,二十分鐘的時間過去了,白白在這短短的一夜裡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
可是在昏迷中,他依稀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出現在了自己的不遠處。
接着他的眉毛微微皺了皺,隨即再一次從昏迷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然而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雙白色的帆布球鞋,和一雙線條美麗到極致,筆直的小腿。
“呃……我是在做夢了嗎……竟然會夢到女人……”白白醉醺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而又帶着一絲自嘲的微笑。
下一刻,那一雙美麗小腿的主人忽然間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將一張絕美的面容呈現在了白白的眼前。
白白在模模糊糊的視線裡似乎看到了一條雪白修長的美腿,穿着一條時下流行的超短熱褲,和一件白色的衛衣。
可是白白不管怎麼努力,卻也看不清最後出現在他眼前的那張臉,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他只能分辨出她似乎是一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有着一頭粉紅色的迷人長髮。
這名少女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睜着大大的眼睛仔細打量着白白。
“看……你看什麼……沒見過別人喝醉嗎……”白白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動物園裡任人觀賞的動物,心裡有一股無名火燃燒起來。
可是對面的少女卻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意識都已經模糊的白白在奇奇怪怪的自言自語。
“人類……男人……一個喝醉的男人……”那少女輕聲喃喃說道。
一時間,白白後背靠牆,全身癱軟的坐在地上,與對面抱着膝蓋蹲在面前的少女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連周圍轟隆隆響個不停的換氣扇都成爲了記錄這一刻的美妙音樂。
“她……是誰啊……怎麼沒見過喝醉的男人嗎?”
“他……是誰啊……怎麼看上去有好多心事,難道他跟一般的人類不一樣嗎?”
可惡的是,任何時候,都有出來煞風景的傢伙存在。
就在白白與少女似乎就要建立精神交流的時候,酒吧的後門被人“咣!”的一腳踹開。接着三名流裡流氣的年輕人一身酒氣,互相扶持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他媽的!那個小妞敢拒絕我!一會兒我要在她的酒裡下藥!我讓她再傲嬌!”
“你說得對!這種女人,就應該教訓教訓他!不過事後她一定會謝謝你的!哈哈哈哈!”
那幾名青年一臉淫相,勾肩搭背的走到巷子裡解開了褲腰帶就要往牆根下撒尿。
但偏偏這個時候,白白和少女就在他們的身邊。
其中一名青年一眼就看到了有着傾城容顏的粉頭髮少女,頓時兩隻眼睛都變成了心型。
“哇靠!這是個極品!真特麼帶勁兒!兄弟們!不如我們換個目標吧!”
其他兩名青年見到白白麪前的少女也是眼睛一亮,“這裡夜黑風高,時間剛剛好,小妹妹,有時間陪我們玩兒玩兒嗎?”
只見那三個流裡流氣的青年也顧不上撒尿了,直接半解着褲腰帶的狀態就向着少女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
可是那少女就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似得,轉頭安靜的看着那幾個衣冠不整,向着她慢慢靠近的流氓青年。
白白雖然意識模糊,大腦被酒精麻痹,但卻還是能夠感覺到危險正在向着這名少女靠近。
隨即他用只有那少女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快走……不然的話……你要倒黴的……”
少女聽到白白的話轉頭看向了他,眼神平靜的就像是兩汪清澈的潭水,可是其中卻流動着一種奇異卻又冰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