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被觀婆婆這情況大逆轉給徹底整沒脾氣了,不過事實證明,修習神道的化形大妖,真不是吃素的。
觀自在拍了拍雲舒的腦袋,“別泄氣,我雖然不能出去,卻能幫你鎮守這面神牌,若祂有異動,我會第一時間得知。
而且我還可以分出一個分神寄身在神偶上,能發揮出我的幾分本事就看你的修爲如何了。對了,還有這個,也給你。”
觀自在手裡突然多出三根金色的毛髮,每根不過一寸長,比頭髮還要粗上一些,上面還有金芒閃現。
雲舒下意識想到《西遊記》裡觀音菩薩給孫悟空的那三根救命毫毛。
“這不會是觀音菩薩給您的……”
雲舒還沒說完,就被觀自在一臉黑線的打斷,“你想的倒美!”
然後她臉不紅心跳都沒有加快的道:“不過我確實對此借鑑了一番,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我這二百多年神道修煉的成果之一——三根神通毫毛,能施展三次偷樑換柱之術——戴在身上,神力觸發,可以替你抵擋三次必死殺劫,你要謹慎使用。”
觀婆婆連這樣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雲舒實在是沒有什麼再懷疑她的理由了。
她沒說什麼,默默收下了觀婆婆給的東西,只對她鞠了一躬。
“婆婆,大恩不言謝,若我之想真能成功,定不負婆婆今日相護之恩,今日之誓,天地共鑑。”
雲舒剛說完,就感覺到神魂中多了一股冥冥中的約束,她知道這是因爲她剛纔發的誓言已經被天道感知並且保存記錄下來,若她違背,下場會很慘,因爲天地不可欺!
顯然觀婆婆也感覺到了她與雲舒的因果瞬間緊密了不少,臉上也多了一抹笑容。
“我手裡雖然還有不少東西,但這時候給你倒是害了你,不如多和你說說長白山山中的事。”
雲舒和觀婆婆一直聊到夜半子時,知道東廂小壯尿溼了褥子,大哭起來,這場別開生面的見面會才結束。
而直到哄好了小壯,又忽悠完大壯,脫衣躺在炕上,雲舒纔起來她去西屋是幹什麼去了。
她是想看看金家的私庫,到底該剩下什麼東西,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能現在就換錢的。
……
“昂昂昂……”(小主子,坐好,建業叔加速了,我們也得跟上了。)
阿灰的叫聲把雲舒從記憶裡喚醒,她回頭望了一眼長白村,已經成了一片模糊黑影,隱約不可見。
雲舒坐正了身姿,前方冰河,彷彿沒有盡頭一般,聽着清脆的鈴鐺聲,她拍了拍阿灰的頭,“奔跑吧,我的小毛驢!哈哈哈……”
人生就是如此,只要還活着,就得一往無前。
成了靈侍的阿灰,無論是速度,還是體力、耐力都得到了強化,如今已然是驢子中的戰鬥驢。
它馱着雲舒不過眨眼間,就與兩匹棗紅大馬拉着的爬犁並列前行,那速度,說是風馳電掣有點誇張,但也有追風逐電之勢。
佟建業看着精神抖擻的一驢一人,把眉毛、眼睫毛上的冰霜兒抖落掉,好笑的道:“這麼精神?要不你換換我,我去裡面眯一會兒?”
先前來時雲舒都敢趕車,如今更是小菜一碟。
“有阿灰在,哪裡還需要趕車的,你進去眯着吧,到了家再叫你都成!”
靈侍的本事,佟建業是知道的,阿林尊主身邊的大黃狗,那比人還聰明。
所以他還真放下馬鞭,只囑咐雲舒道:“你困了冷了就叫我,咱們直接奔山谷木屋那!”
“知道了,你眯着吧,到地方再叫你。”
阿灰直接馱着雲舒跑到前頭,前後回頭,對着兩匹棗紅大馬“昂昂昂”叫了幾聲,而那兩匹看起來都比阿灰健碩一倍的高頭大馬“咴兒咴聿聿”的迴應了幾聲,低眉順目的跟在阿灰身後又快又穩的跑了起來。
佟建業看着阿灰顛顛的屁股蛋和甩的歡快的小尾巴,還有云舒那不同於在長白村的尖銳和囂張,露出一個微笑。
此刻的雲舒,看起來是那麼的青春活力、肆意飛揚,用一個詞語形容那就是——生機勃勃。
佟建業安心的進了皮棚,準備眯一覺,這幾天,真是把他累壞了。
而皮棚裡,聽到佟建業和雲舒對話的馬舒、郎清,頭一回覺得佟佳部的“狡狐”如此不靠譜。
如今這可還算夜路,而冰面上並不是沒有危險的,至少打魚的冰窟窿就不會少。
所以佟建業一進了暖棚裡,就看到兩個族姐對他怒目而視,“額……不是我偷懶,不信兩位姐姐掀簾子看看,真不用我趕車。”
郎清看了一眼抱着小壯已經躺那睡着了的大壯,壓低聲音道:“那你就能讓少主一個人在外面啊!她一個小姑娘……”
佟建業直接擺手打斷了郎清,一臉無奈:“姐姐,那是我們長白村的薩滿,咱們不能用老眼光去看待她。”
馬舒這會兒開了口,“佟佳族長,那是你們那些人的看法,在我們眼中,她雖然是薩滿,卻也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我們都有兒有女,設身處地想想,若是你的女兒此刻天寒地凍,獨身一個人在外面,你會不會心疼?”
佟建業傻眼,搞不清楚他就是進來眯一會兒,咋就還分出了“你們”、“我們”的派別來了?
而且這話聽着咋就那麼難受呢,這意思是別人家的孩子他用起來就不心疼了?
佟建業覺得這女人吧,無論年紀大或者小,長得美或者醜,不可理喻起來,都能把人肺都氣炸了。
經驗告訴他,這時候,就不能開口說話。
因爲即便他是以智商著稱的文守,甚至還有“狡狐”之名,面對把“胡攪蠻纏”這項神功練到登峰造極的女人,幾本上沒有贏的可能。
而閉着眼裝睡的大壯在心裡給建業叔點了根蠟,他知道姐姐的脾氣,建業叔着實冤的很。
大壯到底是實誠孩子,不忍心看建業叔被“羣嘲”,畢竟和這兩大嬸相比,他心裡還是認爲建業叔親一點。
所以他揉着眼睛“醒了”,看到佟建業還裝作一愣,“建業叔?誰在外邊趕車呢吧?”
“你姐在外邊呢, 接着睡吧,等天亮了,你也出去試試。你姐可說了,以後你也要跟着族裡的孩子學習騎射的,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學習。”
佟建業頓了一下,也不去看兩位族姐,只對大壯意味深長的道:“畢竟這個機會,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郎清和馬舒瞬間無語,佟建業這話分明就是告訴她們,想的太多,沒用。
她們都是外嫁的姑娘,如若沒有意外,她們的孩子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接觸守山人之事。
但如今,只需要外面那“小姑娘”一句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而耳聰目明的雲舒,自然也聽到了這出“官司”,嘴角勾起一抹笑,想從長白村這顆大樹上摘果子的人還真是不少!
她不怕有心思的人,就怕沒有。有追求,纔有動力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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