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刀陣

路再長,只要不聽得走下去,就總有到了盡頭的時候,肖月蓉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是要是覺得如果林逸飛在身邊,那就是走進十八層地獄也會是義無反顧!

少女望着前方,只是在想,這世上若真的有輪迴,望鄉臺,十大閻羅殿的話,她也不會畏懼,只是那碗夢婆湯他不會想喝,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會讓少年記住八百年那麼久,可是他只要記住一個人生生世世!

看到巷口有光芒透過的時候,肖月蓉突然止住了腳步,伸手指着前方,失聲道:“逸飛,有個,有個死人。”

不遠處倒着一個人,一張臉埋在水坑裡,顯然已經死去,一把長刀把那人釘在地上,看起來驚心動魄,那人血已經流盡,周圍的地上被雨水沖刷,就算淡淡的血色都沒有留下,從那人的體型來看,無疑就是那個‘忠義幫’的鐘信,肖月蓉想到這裡,向那人右手看去,果然只剩下光禿禿的一個手腕,心中奇怪,不知道除了林逸飛和李老大,還會有誰會殺他?

少女擡頭望向林逸飛,看到他看都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森冷的目光望着前方,隨着少年的目光望過去,肖月蓉突然一驚,不遠處好像站着幾個人,若不是仔細去看,彷彿已和黑夜融爲一體!

“你終於來了。”前方的一個聲音傳過來。飄飄忽忽,讓人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說的,肖月蓉雖然竭力睜眼向前看去,卻只是看到幾個淡淡的人影飄忽閃動。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人是鬼。

林逸飛冷冷的望着前方,卻無言語。

“你其實真地很笨。”那個聲音語帶嘲弄,“中了我的透骨針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找一個地方等死,而不是耗費精力去救人!”

林逸飛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之上,喃喃念道:“透骨針?”

“你功夫不錯。竟然是個內家高手。”那人淡淡道:這個世界,發現個內家高手實在是個稀罕的事情,只不過你多半不知道。我的‘透骨針’專破內家真氣,你那一掌。就算能夠劈得開幾百斤的巨石,卻還是抵不住一顆小小的銀針!”

“那你呢?”林逸飛冷冷道:“你一直不出手,是不是胳膊已經被我的飛刀射斷,這個時候已經舉不起刀來?”

那人沉默良久才道:“你是我見過功夫最好的一個,就連我們的三號都死在你的手上,只是可惜,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過幾日!”

“你們是誰?”林逸飛突然問道,語氣中很是平靜。似乎剛纔那人說地全是別人的事情,和自己無關。

那人沉默片刻,“我們是誰並不重要,你現在應該關心的絕不應是這個。”

林逸飛只是‘噢’了一聲,陷入了沉默,大雨仍是沖刷之下,驀然一個閃電劃過,肖月蓉發現前面經有五人之多!

只是閃電一晃即逝,還爲等她細看,前方的五人再次隱入黑暗之中。

“你可以不用死。”那人突然道。

林逸飛淡淡道:“想必是有什麼條件。”

那人笑了起來,只是就算笑聲也是那麼的遊離不定,“你實在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因爲那可以不用太費口舌,不錯,天下的確沒有免費的午餐,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卻也不關心你是什麼人,只不過你既然殺了我們的人,就必須要做出補償。”

“有一點我很奇怪。”林逸飛緩緩說道,那人並不接話,顯然是等他說下去,“你們這身本事,顯然不是鍾信能夠請的動的,更何況你們殺了鍾信,說明他在你們眼中也是無足輕重的人物,既然這樣,你們爲什麼要和他聯手對付‘萬興堂’?我實在看不出李存嘯有什麼地方值得你來出手!難道僅僅是爲了江源這種彈丸之地的蠅頭小利?”

那人淡淡道:“你加入我們,我就告訴你理由。”

“加入你們?這就是我補償的辦法?”林逸飛反到一怔,緩緩道:“你們肯讓我加入?我可是殺了你地夥伴!”

“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敵人!”那人口中突然透出一股狂熱,“憑你的身手爲什麼要和這幫人爲伍,那實在是自甘墮落,而且浪費了你的一身本領,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混跡在這裡,我只想告訴你,只要你肯加入我們,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一切?”林逸飛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那人淡淡道:“大丈夫不能一日無權,小丈夫不能一天無錢,金錢,美女,權利,榮耀,這些世人想要的東西,你都可以輕易得到。”

林逸飛突然笑道:“你錯了,我現在最想要的,你絕對不能給我。”

那人奇道:“你想要什麼?”

林逸飛盯着遠方那人,彷彿已經透過了迷霧,一字字道:“我最想要得就是你的命!”

那人一愣,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你的確是個很有趣的人,不能和你這樣的人爲伍,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個遺憾,只是可惜,你雖然很想要我的命,但是眼下,你認爲自己還有這個能力?”遠遠的身手一揮,一直默不作聲的四個人緩緩的圍了上來,每個人手中持着一把直刃長刀,“傻了你實在可惜,我還想再問你一遍。”那人嘆息道:“你可要考慮清楚。”

林逸飛手握折刀,緩步迎上去。“我倒不覺得什麼可惜,因爲我們本不是一路。”

“爲什麼?”那人彷彿有些不解。

“你可以爲了目的,連夥伴的性命都不要,我卻不能!”林逸飛淡淡道:“我實在很怕如果加入了你們。有朝一日會和那個鐵面人一樣,死的和狗一樣,卻沒有人理會!”

一聲尖嘯從那人口中傳出,上前的四人長嘯相和,凌空躍起,卻不急於進攻。只是圍在四角。步步緊逼。

林逸飛雖然極力想要激起那人的怒火,見狀只是心驚,知道此人狡猾謹慎。決不會以身犯險,只是派出這四人試探自己。看他們動作利索,顯然是平日訓練有素,他們這種實力,絕對不會僅僅是殺手那麼簡單!

望着四人的來勢,林逸飛暗自心驚,四人都是黑衣黑褲,黑紗蒙面,頭上一頂蓑笠,手中長刀。看其腳步即輕又穩,足不點塵,實在都是扎手人物,若在平時,自己倒也不懼,只是這個時候,左臂已經麻木,自己雖然封住了左臂的經脈,力阻毒氣攻心,卻已經覺得一陣陣的頭暈,知道再不解毒,不等旁人動手,自己多半也只能束手待斃!

不過單從這四人的合圍之勢,顯然是抱着久戰的念頭,自己就算斗的過他們,如果不能解決遠方那人,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驀然遠方那人一聲尖嘯,四人彷彿得到了命令,長刀斜舉,直劈而下,只是雖然出手不分先後,取得角度確是刁鑽不一,一招之下,已經封住了林逸飛的四面八方,讓他無所遁形!

林逸飛冷哼一聲,提刀砍出,只聽到‘當’的一聲大響,林逸飛晃了一下,那四人卻是長刀盪出,幾人心下駭然,錯步換位,腳下毫不停留,轉瞬又把少年圍在圈內。

林逸飛心下暗歎,剛纔只是出手一招,就已經知道,這四人雖然和自己相差甚遠,但臂力強勁,自己握刀之手這刻竟然微感痠麻,看似人防守森然,自己一招之後,不敢貿然出手,倒失去一招斃敵的機會。

“好刀法!”遠方那人讚歎一聲,知道他這一刀精妙所在,他已經看出來,林逸飛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是刀法驚奇,更是快逾電閃,最難得的是他看似只出了一刀,實際上卻是接連劈出四刀,封住四人的進攻,只是他出刀極快,這才只聽到一聲大響!

“可惜,可惜。”遠方那人連聲嘆道。“你的內力已經被我針上的藥物剋制,不能發揮,不然光是這一刀,我這修羅刀陣就不見得困得住你,這樣的高手,不能一會,實在是生平的憾事。”

臨逸飛卻知道這人說話和放屁一樣,口口聲聲說要和自己比試,卻是要等到自己精疲力竭的時候再出手,看似光明磊落,卻是奸狡異常,只是凝神面對身邊四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更是無暇鬥口!

雷電一閃,刀光又起,這次四人出刀卻分了先後,一刀劈出,腳下不作停留,轉瞬已經轉到臨逸飛的身側,第二人毫無間歇,又是一刀劈來,只是片刻的功夫,刀光如雪花翻滾,連綿不絕的功來。

臨逸飛只是出刀護在身前,每一刀砍來,看似他已經避無可避,偏偏手中的折刀適時的擋在身前,只聞到‘噹噹噹當’的響聲不絕於耳,臨沂飛場中動搖西晃,看似隨時都要倒下,偏偏比那深山老竹還要堅韌,出售的四人都覺得阻力越來越弱,知道臨沂飛內息已經衰敗,無力再攻,都以爲自己這一刀下去,這人就算不翻身栽倒,也會棄刀於地,沒有想到數十刀劈出,場面竟然還是僵持個不剩不敗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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