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哲學系的,哪怕是崔山鷹,轉悠轉悠,一會兒都該讓她給繞矇頭轉向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解釋不了,一句話,你信它就是真的,不信它就是假的。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跟你沒有多少關係吧?你覺得有關係也行,但是我覺得沒關係,行不?”崔山鷹笑着,不想在跟她接着扯下去。
真假討論這個有什麼用!
崔山鷹也不會因爲這個問題,當着別人的面給她證明什麼。
轉頭看着周圍瞧熱鬧的社員,平淡道:“我也好,別人也好,一個能打十個也好,能打一百個也好,這都不是你們的,還是那句話,別人身上的功夫給不了你們,你們要是真喜歡,真想自己也做到,一個打十個,一個打幾十個,這得你們自己練,只有把東西練到自己身上了,那才叫自己的東西,對於別人身上的東西,你們只能羨慕,最多看個樂子。”
“強者恆強,弱者持弱,你們不需要仰望強者,也不見得就做弱者,自己付出多少,回報多少,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得,是你的也不必去施捨!”
說完,崔山鷹看了下時間,也沒管別人,自顧自說道:“好久沒過來,今天能見着,也算是緣分。起了性子,給各位同學同道打套拳,拳中有山河,勁中帶天地,希望以後大家都能成爲武友,談天說地。”
說完崔山鷹走到場中,笑臉一收,慢騰騰的打起一套五行拳來。
五行拳簡單,易學難精。
大道至簡,簡單的東西未必就易練,容易練的招式,未必就易精。
拳術中,很多動作都是互通的,招式無非是換了個名字,打人的技巧,各家所說,沒有重樣,但是裡面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不是爲了防守對手,就是爲了攻擊對手。
勁兒這東西,是到了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真有朝一日,能踏上那座峰頂,殊途同歸。
《周易。繫辭下》:“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
這句話並不是適合所有人,只是對那些在拳法拳術上,能踏上巔峰的人而言。
普通的武者,每一門,每一派,每個拳種,都有它不同的特色和技巧。
崔山鷹打拳,觀賞價值不高,一套拳打完,不練拳的人,根本不會看出什麼來。
只有像吳靜她們這些,已經堅持了一段時間,對國術真正喜歡熱愛的人,纔會覺得崔山鷹打拳跟自己打拳的不一樣來。
“別看着了,大家也都練練吧,大清早的下雨都出來了,要是不動動,時間也浪費了。”崔山鷹收了手,笑着說。
有人過來請崔山鷹指教,崔山鷹也不藏拙,只要對方提出什麼地方不懂,不明白的來,崔山鷹都會回答,會給對方糾正拳架子,哪裡對,哪裡不足。
雨越下越大,從早起的濛濛細雨,逐漸變成了小雨,還有再變大的趨勢。
“雨要下大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繼續,要不等會挨淋。”崔山鷹仰頭看了下看天空,收回目光來,笑着說。
看了下時間,六點半,不算早也不算晚了。
“喂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個哲學系,叫劉雪婧的小美女,看着崔山鷹要走,又追了過來。剛纔大家練拳的時候,她也在練,崔山鷹看她練拳,還算有模有樣,應該也堅持練了一段時間,從她的動作路數上就能看出來,應該是跟吳靜學的。
“怎麼沒回答!”崔山鷹一邊朝操場外面走着,一邊笑着說:“真的我說了,假的我也說了,別管是真的假的,你都不信,那你還讓我怎麼回答,這不是在難爲我嗎。”
“誰難爲你了呀,少狗血噴人哦。”小美女劉雪婧白了崔山鷹一眼,哼着道:“不管別人,反正我是不相信,憑着你這小身板,那兩手功夫,能一個打幾十個,肯定是炒作,作秀的。”
崔山鷹苦笑着搖頭,沒說話,這姑娘腦袋估摸着也是喝迷糊後,沒緩過勁兒來,雖然不知道幾天了。
“但吳靜學姐到是說你挺厲害的!”
劉雪婧看着崔山鷹,不見崔山鷹說話,才又說:“但是我還是不信,你能一個人打跑幾十個。”
“哈哈!”
崔山鷹沒忍住笑了起來,這女孩真是太逗了。
“你笑什麼呀!”劉雪婧怒瞪着崔山鷹。
崔山鷹笑着說:“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你跑過來老跟我念叨什麼,我已經知道你不信了。”
“我就是想讓你證明!”劉雪婧鼓了鼓腮幫說。
“證明什麼?”
“視頻是假的,你在作秀啊,你這樣欺騙大家,吸引眼球,不感覺是一種很可恥的行爲嗎?”劉雪婧正色着說。
“不覺得!”崔山鷹笑了笑,搖頭道:“麻煩同學請讓一下,你擋我的路了。”
說完,從對方身邊繞了過去,徑直朝前面走去。這位小美女,心裡對崔山鷹一直抱有成見,算不上友好,跟這樣的人,崔山鷹沒什麼好聊的。
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喜歡你,兩個互相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還有什麼好聊的。
“崔山鷹!”
劉雪婧在後面大叫了聲,看着崔山鷹朝前走,一直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氣的跺了跺腳。
“哼,神氣什麼,我肯定會把你那張虛僞的面具接下去的,你小子給我等着!”
崔山鷹不知道人家已經記恨上他了,就算知道也沒辦法,這事情他勉強不了。
從食堂裡,崔山鷹順帶着給宿舍里人打了早飯,拿了回去。
崔山鷹回來的時候,宿舍哥幾個還沒起來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也陰了下來,太陽一點要出來的意思都沒有!
“我們今天逃課,睡懶覺,昨天的酒喝的頭還疼呢!”景程躺在上鋪,說完把被子又蓋到了頭上。
崔山鷹看着其他幾個人,苦笑着問:“你們幾個呢?”
“逃課,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太困!”
崔山鷹聳了聳肩,轉身朝着外面走去,既然大家都不去,那他就自己去吧。
去教室上課,總比待在宿舍好,要說讓崔山鷹躺在宿舍裡大白天的睡懶覺,他還真睡不下去。
“你們看,剛纔進來的那個,是不是崔山鷹?”
“哇,他就是崔山鷹呀,聽說一個人能打幾十個,好崇拜他呀!”
“我也是呢,真猛哦,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咱們班裡還有這麼猛的男同學呢。”
“我決定了,我要倒追他,讓他做我男朋友!”
“咯咯,你拉倒吧,人家可是校園風雲榜上的人物,聽說跟大二的程子衣之間關係特別特別好,就你這樣的,人家會看上你嗎?”
被說的人不樂意,反擊道:“我這樣的怎麼啦,人家可是純潔的女孩子,以前都沒搞過一個男朋友。”
“那以前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都是你乾爹嗎?”
“再能打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介武夫,上不了檯面!”
武夫?
崔山鷹聽着別人對自己的評論,嘴角向上翹了下,上不上的了檯面,別人說了不算,但是崔山鷹卻從來不認爲自己只是個武夫,‘武夫’兩個字,在他眼裡,是貶義詞,所以他非常不喜歡。
別人說什麼,崔山鷹管不着,找了個空着的位子,平淡坐下去,把帶着書放到桌子上,掀開看着。
耳邊剛纔好多人都在議論自己,但是現在聲音好像沒有了,變的安靜下來,崔山鷹擡起頭來,他還以爲老師來了呢。
“早啊!”
江涵容坐在崔山鷹身邊,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
崔山鷹眉頭隱晦的皺了下,難怪旁邊的議論聲音都沒有了呢,點頭:“早!”
沒去問江涵容爲什麼會選擇坐到自己身邊來,他也不能阻止別人坐哪個位子。
但是崔山鷹可以低頭繼續去看自己的書。
江涵容愣了下,她沒想到,崔山鷹竟然只跟自己說了個‘早’字,就沒下音了。
湊過去,看了眼崔山鷹的書,課本沒什麼稀奇的地方,難道這破書,能比自己還好看嗎?
江涵容心裡對崔山鷹的表現,極度不滿,在臉上卻一點沒表現出來,誰心裡都有個賬本,這一筆一筆的,都在上面給他記着呢。
“崔山鷹,你把咱們輔導員秦小欣給惹了嗎?”江涵容含笑着輕聲問。
‘魔女’秦小欣?
崔山鷹聽宿舍裡幾個哥們說過,江涵容和輔導員秦小欣之間感情不錯,就是不知道兩個人好到了什麼程度,昨天在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秦小欣不會告訴江涵容了吧?
“或許吧!”崔山鷹回了句,他到不怕秦小欣報復自己,就是感覺,有些沒意思,自己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人置氣,別人不會說秦小欣的不是,傳出去只會說崔山鷹小器,沒度量。
“秦小欣可是個很難惹的女人,如果她要刁難你,以後有你受的。”江涵容稍微停頓了下,笑着道:“我跟她還算有幾分交情,用不用我幫你說和說和?相信這點面子,她還是會給我的!”
崔山鷹笑了下,搖頭說:“謝謝江同學,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雖然不知道江涵容是什麼意思,但是崔山鷹做不到隨隨便便求人,對江涵容或許只是說一句話的事情,對於崔山鷹卻是一份人情。這世界上,有幾件東西是很難還的,其中人情就是之一。
江涵容沒想到崔山鷹會覺得這麼直接,皺眉道:“秦小欣是個很記仇的女人,這點我可真沒跟你開玩笑,讓她記恨上你,她肯定不會放過你的,而且,這個女人真狠起來,報復手段是沒有下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