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呀?”程子衣走進來,望着崔山鷹問。
崔山鷹愣了下後笑着說:“你怎麼知道的?”
程子衣坐到房間裡椅子上,看着崔山鷹笑道:“當然是從你臉上看出來的嘍,你那點小心思,怎麼能瞞得過我呢!”
這句話的潛意思,是不是在告訴崔山鷹,你的一舉一動對方都在關注着,而且非常上心。
苦笑了下,崔山鷹搖頭,張嘴想說什麼,程子衣卻把臉上的笑容收起來,若無其事的道:“不要說那些廢話,感情這些東西勉強不了的,我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說你有什麼事情吧!”
“呃!”
崔山鷹摸了摸鼻子,被人把話憋在肚子裡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受,但他也知道,有些話不說比說出來好,講出來了傷人,不講,隨着時間的推移,或許可以改變一切!
“是這樣,今天有人用你威脅我,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爲了安全,我希望你出去,或者回學校的時候,都注意一下,晚上儘量不要出門,白天出去的時候,也叫上個人,可以讓李玉龍或者朱大海他們接送你!”崔山鷹想了想,還是把話講了出來。周海的話,或許只是給崔山鷹提個醒,但是崔山鷹不得不防,狗急了還跳牆何況是他那樣的人呢!
但是對方如果真敢動自己身邊的人,崔山鷹絕對不會忍着。
要規矩的時候,他崔山鷹懂規矩,講規矩,不要規矩的時候,他也能瘋能狠。
程子衣皺了下眉頭,疑惑問:“用我威脅你?”稍微遲疑了下,又嫣然一笑,平靜說:“這好像是一步臭棋吧,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用我能威脅到你嗎?”
大眼睛眨巴了眨巴,望着崔山鷹,這是個問句,好像是在期待着崔山鷹的回答一樣!
“我們是同學,又是好朋友,另外你還是山鷹國術館的總經理,用你威脅我當然管用了!”崔山鷹苦笑了下說。
程子衣微笑着站起來,問:“就這點事情,沒別的了吧?”
崔山鷹搖頭:“沒有了!”
程子衣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其實,我更喜歡你說,我是你的紅顏知己,特別親密的人之類的話。”
沒等着崔山鷹回答,也沒用崔山鷹回答,拉開門走了出去!
崔山鷹坐在椅子上,苦笑着嘆了口氣,最難消受美人恩,起身朝浴室走去!
嘎吱!
崔山鷹房間的門開了,程子衣走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衆人朝她看了眼,然後紛紛起身,自己回自己能睡覺的地方睡覺去了。
蘇紅梅從沙發上起來,對於剛纔的話,卻絲毫沒往心裡去,本來就是一起睡了半個月嗎,她有沒撒謊。
信息量太大了,以至於讓李玉龍,朱大海他們都不得不多想了想,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爲什麼孫蕊對蘇紅梅的態度不好,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
第二天一早,崔山鷹一連接了三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魚頭打過來。魚頭告訴崔山鷹,他準備和南宮應龍一塊參加兩廣全國性質的擂臺比賽,問問崔山鷹的意見。
崔山鷹笑着說,他沒意見,想參加就參加。爲了名也好,爲了利益也可以,人嗎,活着總要有點追求不是,兩廣自古是拳師南上成名之地,能人無數,多跟人過過手,增長增長經驗也是好事。
魚頭還問崔山鷹參不參加,崔山鷹說他不參加,但是山鷹國術館到時候應該會派人去,派誰魚頭沒問,崔山鷹也沒說,京城這邊的武館裡有誰能去參賽,魚頭心裡有數。
論資源,崔山鷹這邊的人手絕對比不過魚頭那裡。
魚頭的電話掛了後,崔山鷹笑了笑,他能猜到魚頭是怎麼想,對於魚頭跟南宮應龍想登臺,也支持,畢竟兩人不像崔山鷹自己,年少成名,在這點上,崔山鷹絕對是沾了崔家的光,如果不是老爺子臨走捧他了把,就算崔山鷹再能打,再有本事,也不會有今日的名聲。
等回頭問問魚頭和崔山鷹他們參加的哪個比賽,回頭讓程子衣安排武館的人跟他們錯開,今年比賽有十個,全國這麼大,雖然不一定能碰上,可萬一呢!
第二個電話是崔三傑從老家打過來的,崔三傑已經回去了,江湖血雨腥風起的快,散的也快。
手起刀落,或許人就死了,眨眼的功夫,就是一條命。
江湖上留下的不是血腥味兒,是傳言。
有成名的,有沒落的,風起雲涌變動着。
“兒子,‘塞外槍王’王喜鳳死了,你代表崔家去一趟吧,爹老了,以後這些事情你擔着!”
“‘塞外槍王’王喜鳳?”崔山鷹一愣,皺眉起來走到窗前,把遮擋着的窗簾拉了開,問:“我爺爺的八拜之交?”
“嗯!”崔三傑點頭應了聲,說:“你去……算了在你自己吧,地址我告訴你!”
掛了崔三傑的電話,崔山鷹嘆息了聲,老一輩兒人,散的散,走的走,還留在世上的已經不多了。這些老人身上的東西,都是無價瑰寶,不知道留在世上了多少,又有多少帶進了棺材裡。
一年又一年!
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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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電話是夢飛舞打過來的。
“飛舞姐早啊,有好消息嗎?”崔山鷹笑着問。夢飛舞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崔山鷹整個人都炸了!
“孟子謠出車禍了!”
“什麼?”
崔山鷹說:“昨晚上孟子謠不是待在警局,怎麼會出車禍呢?”
“你走以後,她要回第五局總部!”夢飛舞聲音也很暴躁。
崔山鷹深吸了口氣,穿上衣服邊往外走,邊問:“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室搶救!”
“地址!”
“武警總醫院!”
崔山鷹掛了電話,走出去把朱大海喊了出來,讓他開武館的車送崔山鷹去武警總醫院。
路上,崔山鷹眉頭一直沒展開,腦子裡在想,孟子謠的事情是意外,還是周海下的手,如果是周海下的手,那問題就嚴重了,他連孟子謠都敢動,別人誰還不敢動呢!
“你先回去吧!”
崔山鷹打開車門就想往醫院裡走。
朱大海卻把崔山鷹給叫了住:“師父,啥事啊,要不我留下,看看能不能給你跑個腿,搭把手啥的!”
崔山鷹停下腳,又走了回來,說:“這邊用不着你,你回去以後,讓武館裡的人都注意安全,沒什麼事情這兩天儘量都別出去,如果程子衣要回學校,你們負責接送一下。”
朱大海一愣,還想問什麼,崔山鷹揮了揮手,人已經朝醫院裡走去。
崔山鷹打電話找到夢飛舞的時候,夢飛舞正在手術室門口等着呢,臉上跟冰凍了似得,眼睛裡有濃郁的血絲,通紅通紅的,估摸着一晚上都沒睡呢。
“意外?”崔山鷹坐在手術室外面牆邊椅子上,因爲夢飛舞就在那裡坐着。
夢飛舞眉頭緊鎖,半響兒後才搖頭說:“暫時還不確定,她開車的技術很好。”
崔山鷹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周海下的手?”
夢飛舞說:“雖然現場很像一場普通車禍,司機也沒跑,但是司機太鎮定了,解釋不通。”
周海有這樣的膽子嗎?
崔山鷹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又想到了方晨剛的死,周家兄弟如果像崔山鷹想的那麼窩囊,這個不敢,那個也不敢的,能有今時今日的財富和地位嗎?
正如周海說的,一個億不是小數目,他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第五局有什麼反應嗎?”崔山鷹輕聲問。
“不知道!”夢飛舞搖了搖頭。
崔山鷹想了想起來轉身朝外走去!
“你要去幹嘛?”夢飛舞皺眉,把他給攔了住,瞪着他道:“你別亂來,要是有證據我不會放過他的,這事第五局和警方都在盯着,你瞎鬧,就是添亂!”
崔山鷹平淡道:“我瞎鬧?當然不會,昨晚上從警局出來,周海來見過我,還說了些威脅的話,你是警察,你們辦事要講證據,但是我不是啊,有沒有證據,我都要去再見見那位周老闆,我可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不明不白的就出了意外。”
夢飛舞皺眉說:“周海昨晚威脅過你?”
崔山鷹點了點頭,道:“該怎麼做我有分寸,放心好了,不會亂來的,我就是過去跟他談談,有些話周海或許不會跟你說,但是我要問,應該不難。”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着夢飛舞叮囑道:“既然他敢對孟子謠下手,就沒誰是他不敢動的,飛舞姐你出門也要多注意點。”
“我跟你一起去!”夢飛舞想了想說。
崔山鷹搖頭,道:“你去了,他不見得會講,也不方便,大白天的我去見他,周海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他是個商人,成功的商人,不管背地裡如何,至少明面上他還想要保持着這層身份呢不是!”
夢飛舞猶豫了下,點頭說:“那你小心一點,回頭我會派幾個兄弟去帝王會所門口!”
“嗯!”
崔山鷹臨走的時候,朝手術室外面亮着的紅燈看了一眼。
拳頭很多時候不見得能解決問題,但是如果只用拳頭能解決的問題,事情就簡單了。
對周海,崔山鷹沒想過用拳頭解決問題。第五局,警方,現在都在盯着他,哪怕是崔山鷹把周海殺了,也沒有什麼好處。
出了醫院,攔了輛出租車。
“小兄弟,帝王會所上午是不營業的。”出租車司機師傅很好心的提醒着崔山鷹。
崔山鷹平淡說:“不是去玩,我過去找個人。”
“好!”
車子開動以後,崔山鷹把昨晚上的事情,尤其是後來周海找到崔山鷹說的那些話,又重新回憶了一遍。
有幾點可以肯定,周海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人,他沒對崔山鷹動手,反而是孟子謠,這裡面崔山鷹有點想不明白,孟子謠已經挑明瞭身份,三個人裡,她甚至比夢飛舞在某些時候更有影響力,但是周海爲什麼會選擇她下手,而沒有動夢飛舞和自己呢?
夢飛舞整晚都待在警局裡,或許可以解釋,但是崔山鷹呢?周海會懼怕崔山鷹和崔山鷹背後的崔家?
顯然也不是很可能的事情,周家兄弟在這片已經是地頭蛇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麼多年傳下來的老話,不是沒道理。
原因呢?
是因爲那一個億,還是因爲昨晚上崔山鷹,夢飛舞,孟子謠三人沒留任何情面,抓走了周濤呢。
如果孟子謠的車禍,只是周海第一步棋,那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崔山鷹臉上有些陰沉,想不到回到京城以後,事情一件接一件,讓他連個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王喜鳳是崔山鷹爺爺崔鳳山的把兄弟,現在老爺子走了,崔三傑讓崔山鷹過去代表崔家送老爺子最後一程,這是交情,也是面子,崔山鷹必須得去,天大的事情都要過去,偏偏這邊孟子謠出了事情。
學校那邊,崔山鷹從回來,還一次沒去過呢,回頭必須要麻煩人託託關係才行了吧。
叮鈴!
崔山鷹手機又響兒了!
看着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讓崔山鷹有些意外。
“崔山鷹是吧?”崔山鷹接了電話,一個略帶幾分冷淡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崔山鷹道:“對,我是崔山鷹,任老師你好!”
電話是崔山鷹老師任盈盈打過來的,身份應該是任老師,而不是那個稱之爲朋友的‘任盈盈’。對於雙重人格的人,現實世界中遇到的,只有任老師一人。
“聽說你好長時間沒來學校裡上課了,遇到了什麼事情嗎?”任老師沉默了會兒問。
崔山鷹苦笑了笑,說:“對,確實出了點事情,不過我已經跟輔導員請過假,我回去會跟學校進行說明的!”
任老師道:“麻煩嗎?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崔山鷹搖頭說:“謝謝任老師,我自己能搞定。”
“好!”任老師猶豫了下,纔開口道:“其實是她想見見你,年前你們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帶她去武館玩,這段時間都沒見到你人,也沒聽你再提起這事情,她有些不開心!”
“你是說任盈盈嗎?”
任老師‘嗯’了,然後就沒音了!
崔山鷹到是沒忘記答應過對方的事情,只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一件接一件,從過年之前見過對方一面後,一直沒再見,確實挺長時間了。
崔山鷹說:“替我說聲對不起吧,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完了,一定陪她好好玩幾天!”
任老師道了句:“只能玩一天!”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崔山鷹拿着手機愣了下,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嘟囔了句:“一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