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
王浩低頭看着手裡的長槍,流了淚。
無它,爹死了,王家的槍,從此絕了!
“啊!”
大叫了聲,王浩提着手裡的大槍,從靈堂裡躥了出去,屋裡的人想攔着,卻被坐在椅子的老者呵斥了一句‘隨他去’!
王家槍一向單傳,留兒不留女。親爹一個娘生的,東西卻只能給兒子。
到了王浩這一代,喜歡上了刀。
王浩的父親,王喜鳳老來得子,歡喜的不得了,從小嬌慣,天賦也高,刀槍棍棒,都能耍的有模有樣,唯獨對槍不是那麼熱衷,原因沒人知道。
知道的人只有王浩自己,因爲小的時候,因爲淘氣王浩爹王喜鳳拿大槍打過他屁股,可疼可疼了,從此就讓他心裡產生了厭意,別以爲孩子會不記仇,但是記下來,就很難忘記。
王喜鳳外號‘塞外槍王’。
也被人稱之爲,一代大槍王!
……
帝王會所!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崔山鷹坐在椅子上也不在說話,想知道的已經清楚了,不知道的以周海這隻老狐狸的謹慎,當着外人的面,也不會講。
今天來的目的,說白了是來砸場子鬧事。崔山鷹不是警察,死了人查案他管不着,用武林人身份說話,也不可能跟夢飛舞,孟子謠她們一起來。哪怕是想動手,也不會在今天!
“我需要請周老闆回警局,協助調查!”夢飛舞盯着周海道。
周海眯着眼睛,笑呵呵坐在那裡,搖頭:“我很忙,有什麼事情你們可以跟我律師說。”稍微停頓了下,磚頭又看着孟子謠說:“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該把我的錢還回來了?”
孟子謠眨了眨眼睛,裝傻充愣嬉笑着反問:“錢,什麼錢呀?”
“你轉走的那一個億!”周海皺眉道。
孟子謠歪了歪頭,反問:“你說的那個錢啊,錢是我贏的,爲什麼要還給你呢?”稍微停頓了下,又嬉笑着說:“錢已經轉到我們‘第五局’的銀行賬號裡去了,就算我想往外拿,權限也不夠,周老闆要是有本事,可以去找我們局領導要呀!”
麻辣隔壁的!
周海心裡忍不住氣的大罵了一聲,臉上陰沉不定,一個億不是小數目,如果今天要放他們走了,這筆錢還能不能拿的回來兩說,他這臉面也沒處擱!
“這麼說,三位是不準備交我老周這個朋友?”
崔山鷹笑了笑,沒說話,朋友應該不是這麼交的吧?孟子謠嬌笑了兩聲,自然也沒有把周海的話放眼裡,她就不信了,不跟對方‘交朋友’,對方還能怎麼地兒?
只有夢飛舞板着臉,正色開口道:“周老闆,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只是公事公辦!”
周海都被對方給氣笑了,眯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狠,皮笑肉不笑的說:“好,好一個公事公辦……”
沒等周海把話說完,孟子謠突然開口把他的話給打斷了,一副爲你好的樣子道:“周老闆,有些事情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啊,不然,誰都幫不了你的,真的!”
“嚇唬我?”周海盯着她說。
夢飛舞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道:“信不信由你!”
“大哥,跟這羣**崽子廢什麼話,乾脆讓我……”周濤瞪着眼睛就想叫人動手,這裡是周家兄弟的地盤,只要一句話,哪怕崔山鷹再能打,也得趴下!
周海揮手阻止周濤繼續說下去。
夢飛舞沒管他們,拿出手機來開始打電話叫人過來,周家兄弟在警局有沒有人,她不管,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方晨剛死在這裡,周海周濤兄弟也承認了是誰動的手,那今天她不管別人怎麼樣,都要帶周濤回去,這不是私事,她得公事公辦。
孟子謠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暫時怕是指望不上了,能把周濤帶回去,也算是‘半成功’吧!
“叫律師過來!另外……”周海轉頭看着孟子謠沉着臉說:“今晚上那筆錢必須還回來,不然誰也保不了你!”
“是嗎!”孟子謠嬉皮笑臉的,一點沒有把對方的威脅當回事。
保不保的了,不是他說了能算的,孟子謠也不相信他能把李建雄那裡都通了關。
那一個億,算起來來路很‘正’的,以李建雄那‘護犢子’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孟子謠吃虧的,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對,願賭服輸!
贏回來的,幹嘛要還啊!
出來混,玩不玩兒的起,玩不起就不要出來混嗎,大家不笑話你,既然出來混,那就得有個能玩又玩的起的樣子。
理兒就是這個理兒,他周海喜歡找誰找誰去,樂意幹啥幹啥。
夢飛舞作爲一個刑警隊的中隊長,大小也是個領導,手下也十幾號兄弟,再加上局裡大局長對她很看重,跟同事們之間的關係,相處的也不錯,一個電話來了三輛警車!
晚上除了值班的人以外,其他隊員都是從家裡喊過來的,只有幾個親信是提前知道的消息,一直在等着。
“頭兒!”
“夢隊,抓誰?”
十幾個人闖進帝王會所,找到夢飛舞的時候,免不了鬧的雞飛狗跳。這還是因爲周海沒叫人攔着,起衝突,這裡面多少有孟子謠的關係在裡面,要不然沒有證件,刑警到了這裡也不好使。
“看來,咱們以後真不能做朋友了啊!”
周海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邊已經有律師來了,他叫人叫過來的。
“你們想抓誰?有證據?搜查證明?拘捕證嗎?”
周海的律師四十多歲,黑色西裝大背頭,很有氣勢的樣子,當然架子也很大,張口閉口就是證據,證明,給人的感覺,很難纏。
夢飛舞皺着眉頭,周海請的律師在京城挺有名的,連她都聽說過,只是沒想到周海會把他請過來。
沒有孟子謠幫忙,看樣子今天很難把周海帶走了。
“他們四個身上有槍!”
“槍?”
周海的四個保鏢,板着臉站在那裡,沒說任何話,他們剛纔確實掏槍出來了。
“你想怎麼樣?”周海看着夢飛舞。
夢飛舞依然還是那副表情,板着臉說:“帶他們回警察局!”
“秦律師,下面的事情就交給你,拜託了!”周海對請來的律師說完以後,轉身走了。
芳姐又忍不住看了崔山鷹等人一眼,今晚上的事情,有些讓她看不明白。依着自己老闆的脾氣,早應該把人剁了,難道是今天脾氣變好了?
周海走了,她也快步追了上去。那個叫石峰的人,有些嫉妒的看了崔山鷹一眼,也悄悄摸摸的走了,他跟案子沒關係,夢飛舞也沒讓人攔着他。
至於周海離開,夢飛舞眉頭皺的狠深!
“都帶走!”
夢飛舞說完,冷着臉朝外面走去。
崔山鷹臨從椅子上起來的時候,看了孟子謠一眼。
“放心吧,周海不敢下死手,他有那個心,也有那個膽子!”孟子謠笑了下說。
夢飛舞從帝王會所一共帶走了六個人,周海弟弟周濤,周海的四個保鏢,另外一個則是周海的律師秦正明。
今晚上,第五局的人沒露面,來帝王會所的警察,也都是夢飛舞的手下。
回去的路上,夢飛舞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局裡領導打過來的,氣的夢飛舞差點沒把手機摔了,臉上陰晴不定!
“咯咯,捅婁子了吧!”孟子謠的語氣裡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兒。
夢飛舞在開車,車子裡只有崔山鷹和孟子謠三人,周濤和周海那四個保鏢都在前面的警車裡,那位秦律師也在那輛車上。
“還不是因爲你膽子小,要不然周海周濤兩兄弟一個跑不了。”夢飛舞冷着臉說。
“你有拿下人家的證據嗎?”孟子謠反問了句。哪怕是方晨剛的事情,也只能說帝王會所和周濤與案子有關係,扯不上週海的,周海完全可以把周濤推出來,斷臂自保,只要周海沒事,周濤哪怕是真進了監獄,也在裡面不會待太長時間。
夢飛舞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你們第五局抓人還需要證據嗎?”
“廢話,誰抓人不需要證據,我們總不能平白無故抓人吧?”孟子謠嬉笑着說。
“帝王會所那種藏垢納污的地方,私自開設賭局,裡面黃賭毒哪一項沒有,周海是好人嗎?”夢飛舞哼了聲。
孟子謠也不生氣,嬉笑着說:“那你就抓他呀!”
夢飛舞沒搭理他,能抓還用的着她說嗎,夢飛舞早就抓人了,關鍵不是不能抓嗎!今天就憑她們這十幾個人,能把周濤帶出來就算不錯的了,沒有上層領導的支持,周海肯定帶不走的。
正如孟子謠所說的,什麼事情都要講證據的,這就是法律。
“你們兩個就別擡槓了。”崔山鷹苦笑着,看着前面開車的夢飛舞問:“飛舞姐,周濤抓回來了,接下來怎麼辦?”
“關着,他不是已經承認了跟方晨剛的死有關係嗎!”夢飛舞想了想,板着臉說。扭頭又朝旁邊的孟子謠看了眼,皺眉問:“周海爲什麼不能抓?”
到警局以後,她相信自己有把握能讓周家兄弟把所有罪名都交代出來。
孟子謠考慮了下,輕聲道:“我只能告訴你們,周海背後有條魚,已經被我們盯上了,現在不動他,是爲了避免打草驚蛇。”
“大魚?”夢飛舞問了句。
孟子謠搖頭說:“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在帝王會所裡才接到的消息。”
夢飛舞沒在問什麼,孟子謠能講這麼多,已經是看在朋友和情面的份上了。
“周家兄弟的事情,我就不跟着你們添亂了!”後排坐着的崔山鷹突然開口道。
“不替朋友報仇了?”孟子謠轉過頭來,差異的看了崔山鷹一眼,這好像不怎麼符合他的性格吧!
“報仇?怎麼辦?”崔山鷹笑着反問。
孟子謠眨了眨眼睛,今天裝了一晚上萌兒,這會兒還沒過勁兒呢!
崔山鷹苦笑着說:“方晨剛死在了周濤手上,我總不能把周濤殺了吧!”
夢飛舞板着臉道:“你小子可別亂來,方晨剛的死和周濤,自然有法律來制裁,用不着你報不報仇的!”
“聽見沒有!”崔山鷹笑了笑,道也不生氣。他跟方晨剛的交情,還遠沒到替對方殺人的地步。
孟子謠笑着問:“那周海呢?你不說方晨剛的死,是因爲槍傷嗎,槍手不查了嗎?”
崔山鷹說:“我相信飛舞姐,一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
“馬屁!”孟子謠小聲嘟囔了句。
先去的警察局,崔山鷹沒在警局多留,也沒讓夢飛舞和孟子謠開車送他,選擇了自己打車回去!
時間不早了,但是在這座不夜城,哪怕是凌晨以後想叫輛車,也不是多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