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鷹沒跟他們一起去,陌影沒課,可他下午有啊。
“心不在焉的樣子,想啥呢?”蘇鵬拍了崔山鷹一下,古代文學修養,這門課蘇鵬也選了,當初選這門課程的時候,他從小道弄來的消息是,這門課的任課老師不會讓學生掛科,無特殊情況不點名等好處,最重要的是,選修這門課程的女生較多。
崔山鷹搖頭,笑着道:“沒想什麼,你今天怎麼想起來上課了,不用陪你媛媛學姐嗎?”
蘇鵬和劉媛媛應該是在一起了,這貨整天外面跑,崔山鷹從程子衣那得來的消息,劉媛媛也時不時的自己從宿舍裡偷溜出去,裡面沒‘奸’情誰信。
“嘿嘿,不能老在一起膩味,容易產生煩躁情緒。”蘇鵬說完,湊到崔山鷹身邊,又小聲道:“可別怪哥哥沒提醒你啊,聽媛媛說,這些天有個學院的大帥哥,隔三差五的就給程女神送點東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沒準這麼勾搭勾搭的,時間久了,女神就讓人家勾搭跑了!”
崔山鷹苦笑着搖頭,這事他知道,程子衣說過,好像是一個大三的同鄉,對她有意思。不過這事他管不了,喜不喜歡得看程子衣自己的。
“老五,我覺得的吧……程女神也挺好的!”蘇鵬小聲嘀咕着說。
崔山鷹點了點頭笑着道:“是挺好的,對了,孫蕊來京城了,晚上要請你們吃個飯!”
蘇鵬眼睛上下眨巴了兩下,道:“哦,好,那個啥,你把我剛纔的話就當個屁放了,什麼也沒聽見!”
第二節課,蘇鵬就走了。崔山鷹留下來,他還有一節任盈盈老師的主修課,走不了!
下課以後,任盈盈把崔山鷹叫了出去。
“有事嗎?”任盈盈看着崔山鷹平淡問。
崔山鷹搖頭說:“沒什麼重要的事,任老師有事?”
任盈盈說:“我找你到沒什麼事情,是她有事想要找你,沒事的話,就跟我去小禮堂待一會吧,那邊清淨沒人。”
“好!”崔山鷹摸了摸鼻子,跟着任老師往學校小禮堂方向走。她說的是誰,崔山鷹心裡大概有個譜,卻很好奇,明明就是一個人,兩個性格怎麼溝通呢?
秋收尾,冬初來,天氣轉涼,白天時間變短,不像在夏天的時候,天黑的很晚,也不像秋天的時候,有很長的落日夕陽,冬季黑夜來臨的很快。
任盈盈拿着學校小禮堂的鑰匙把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
因爲天黑的早,小禮堂裡不開燈的話會很暗。
“去上面吧!”任老師講完,順着椅子中間的下道,往裡面走。
崔山鷹在後面跟着,眼睛在盯着任老師的背影看,對他來說講,任老師也算是一位奇女子了,精文通武,名副其實的文武雙修。
就是練得有些雜,戰鬥力上還不弱,真要打起來至少三兩個小夥子是近不了前。
“好不開心呀!”任盈盈往小禮堂第一排座椅上一坐,嘟囔了句。
非常巨大明顯的變化,整個人就像是活脫脫年輕了十歲,不管是語氣,還是身上的氣質。人還是任老師的人,可任老師不會噘嘴,不會用聲音賣萌。
最重要的是,任老師的眼神複雜,不像現在坐在這裡的任盈盈眼神這麼清澈,透底。
崔山鷹把她身邊的椅子放下來,坐上去,笑着問:“怎麼不開心了?”
шшш● TтkΛ n● c○
“好悶,每天都被師傅罰關禁閉,不是練功,就是讀書,就算偶爾被放出來,也是哪裡都不能去,一點不如姐姐自由自在。”任盈盈嘟囔着嘴說。
崔山鷹不知道她嘴裡的師傅是誰,但是姐姐應該指的是‘任老師’吧!
忍不住好奇問:“你跟你姐姐經常見面嗎?”
任盈盈歪頭看了崔山鷹一眼,點頭說:“對呀,我跟姐姐晚上住一起的,每天都在一塊,天天聽她嘮叨,聽她講不開心的事情,她能遇到好多的事兒,好多的人,能去很遠的地方,我就不行,師傅哪裡都不讓我去,也不讓我跟外面的人說話。”
說完拉達着腦袋,一臉不開心的表情。
崔山鷹笑着說:“那你師傅怎麼讓你跟我說話?”
任盈盈嬉笑起來,搖頭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師傅說,你身上有正氣,不會欺負我。”稍微停頓了下,又說:“對了,聽姐姐說,前段時間你還爲了武林中除了一大禍害,那傢伙很厲害,對不對?跟我講講經過唄?”
看着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崔山鷹心裡很難生出拒絕的意思來。
“你想聽什麼?”
“咯咯,還想瞞着我,就是你在北海的事情嘍,你是怎麼知道惡猴孫棟樑會回柳家老宅的呢?”任盈盈嬌笑着好奇問。
兩人坐在椅子上,小禮堂裡時不時會傳出任盈盈或驚訝,或清脆的嬌笑聲。
聊天很開心,崔山鷹也不去想她是怎麼來的,隨便說說,崔山鷹聽她訴說,也會把自己高興或者不開心,無法決定的事情講給她聽。
用任盈盈的話說,我們是朋友,可以傾訴自己的一切。
朋友,就跟小時候一樣,可以一起玩,一起鬧,打完架哭過鼻子,然後又不知道羞恥的勾肩搭揹走在一起,大聲叫大聲笑。純潔的感情裡,不夾任何雜質。
一個多小時後,小禮堂裡都黑了,相信外面也黑了。任盈盈小口嘆氣,輕聲說:“我該走啦!”
崔山鷹突然擡手在任盈盈腦袋上揉了揉,笑着說:“別這樣,開心點,以後又不是不能見面,等我的武館開業了,我帶你去玩!”
“真的?”任盈盈擡起頭來,眼睛亮了下,叫着問。
崔山鷹含笑點頭:“真的,不信我們拉勾。”說着擡起胳膊,伸出小手指來。
“嘻嘻,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任盈盈高興嬌笑着把小拇指和崔山鷹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中的上吊,其實是上調的意思,是彼此大拇指等小手指勾住以後,上翻相挨輕輕碰一下。
拉勾是最童真約定的代表,只有孩子時候纔會玩,纔會當真,成年後就算再玩,也很難保證那份童真的契約。
從座位上起來,一直走到小禮堂門口,快要出去的時候,任盈盈還眼巴巴的望着崔山鷹,不放心的說:“你的武館開了以後,一定要告訴我哦!”
“一定,拉過勾的!”崔山鷹笑着點頭。
“那我要先走了哦,回頭見!”任盈盈朝崔山鷹晃了晃手,歡快的朝小禮堂外面走出去。
崔山鷹站在小禮堂裡面,看着她背影,並沒有急着出去,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些難受,有些堵。
時代在變,社會在變。孩子會長大,年輕會變老,純真也會被理智掩蓋。
真的東西,會越來越少,複雜的事物會越來越多,等大家都沉浸在複雜中,想要找回簡單的真東西,發現太難太難,哪怕是遇到了,也會覺得是假的,不可信。所以人們纔會說,‘真’東西,越來越少了,好難找。
崔山鷹從小禮堂裡走出去,任老師站在外面並沒有走,她手裡拿着小禮堂的鑰匙,需要鎖門。
“任老師,沒事我先走了!”崔山鷹朝她笑了笑,看着她那雙眼睛,知道這位是任老師,不是自己的那位朋友任盈盈。
說起來好複雜,其實理解起來一點都不難。無非是一個簡單,一個複雜。
看着崔山鷹離開的背影,任老師張嘴想要把崔山鷹叫下來,對他說點了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在崔山鷹心裡,他是有意識的,把任盈盈和任老師當做兩個不同的‘人’來看待的。
能多一個‘純真’簡單的朋友,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一件幸福,值得慶幸的事情。
回宿舍,老大他們四個人都在。
“你小子跑去哪了?你女朋友給你打了個好幾次電話。”李勇笑着納悶問。
崔山鷹去上課把手機放在了宿舍裡,並沒有隨身帶着。因爲他們都見過孫蕊,所以也都不陌生。
“晚上想請你們吃飯,估計是等急了!”崔山鷹笑着說完,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看,上面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兩個是孫蕊打過來的,三個程子衣打來的。
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了蘇鵬一眼。
“喂,你小子拿那種眼神看我做什麼,我可沒出賣你。”蘇鵬瞪着眼睛辯解說。
崔山鷹道:“我可沒說你出賣我啊,是你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對於蘇鵬的作風,宿舍裡的人也差不多都習慣了。不過,分寸上他還是能掌握,就是有點……嗯,怎麼說呢,算是耳根子軟怕老婆吧!
拿着手機先給程子衣回了個電話。
“手機放宿舍沒帶,有事嗎?”
程子衣這會兒正在自己牀鋪上躺着,兩隻腳丫在搭在牆上,半邊身子躺着,下半身自豎起來那種姿勢,別以爲女神在哪裡都是‘神’,任何人都有不太光彩的一面,比如說,女神也會摳腳丫。
“沒事呀,晚上想請你吃麻辣燙,賞臉嗎?”程子衣若無其事的問。
崔山鷹笑了笑,他不相信程子衣不知道孫蕊來了。
“今晚不行,改天吧!”
“哦,那就改天吧,沒事情我掛啦,你不去,別人還巴不得本小姐請呢!”程子衣哼了聲。
崔山鷹拿着電話,哭笑不得的搖頭,哪還聽不出來,人家話裡是啥意思。
“哎,這年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悲慘,悲慘啊!”蘇鵬故意發了一個感概,陰陽怪調的,一臉欠抽的樣兒。
崔山鷹笑着說:“得,那你自己在宿舍裡悲慘吧,我們走了,放心回來給你帶份蛋炒飯。”
蘇鵬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忙道:“別介啊,太悲慘了也不好,咱們兄弟要齊心協力,合力斷金,怎麼能散夥呢!”
“不悲慘了?”崔山鷹笑着問。
蘇鵬高聲大義道:“悲慘終究會被愉悅掩藏,人生是需要光芒的!”
崔山鷹笑着搖頭,沒理他,招呼宿舍幾個人出去,給孫蕊打了個電話,前往約定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