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神兵殿主事表情的瞬間呂信有些愣神,他顯然是沒太明白爲什麼今天對方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不過,他在開始也沒有多想,徑直就按照自己的初衷去辦了。
於是乎,只是十幾息的功夫間,呂信便將神兵殿再次撞破了兩個窟窿,更是從內裡強搶了一件寶貝到手。
正當呂信等着那些守衛來圍住自己,正當他準備迎接神兵殿主事的叫罵聲時,他卻發現神兵殿主事有些不緊不慢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的除了有會心的笑意以外,就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怎麼回事,今天這家店的人都吃錯藥了嗎?”呂信拿着手中的寶貝看了看,還以爲是自己搶錯了店。
江寶兒在這個時候已經着急忙慌的衝了上來,他雖然也看到了滿臉帶笑的神兵殿主事,不過也一樣沒有多想,只徑直問到:“多少魔晶,我賠!”
江寶兒在說這話的時候,牙關已經要緊,顯然是感到極爲肉疼。他這樣的表情落在呂信眼裡讓得呂信很是滿意,也讓呂信終於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可是,神兵殿主事的回答卻讓得呂信和江寶兒都愣在了原地:“江大人誤會了,小的並不是過來索賠的。小的只是想問問,看呂大人還有什麼需要,若是有的話,小的可以去幫呂大人去拿來。當然,如果呂大人覺得我神兵殿太熱了的話,幫我們開幾個通風口也是甚好的,哈哈哈!”
呂信和江寶兒瞬間就傻眼了,都下意識的以爲神兵殿的主事是怒急攻心,說起了胡話。只是,他們卻都看得見對方臉上那真摯的笑意,這樣的笑意當真不該是暴怒的人所有的。
“當……當真不需要我賠嗎?”江寶兒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期待,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神兵殿主事連連擺手,笑到:“不用,不用。若是呂大人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我神兵殿取。或者若是呂大人不嫌棄的話,今日我便把神兵殿交給呂大人,這樣裡面的東西就都是呂大人的了。”
“什麼!”一聲驚呼從呂信的口中發出,他覺得今天自己一定還沒睡醒,竟然會聽到如此言語。
努力的定了定神,再次看向神兵殿的主事,呂信看到的依然是滿臉的笑意。只是這樣的笑意卻讓得他感覺腦子有些發昏,心中有些憋悶。
至於江寶兒呢,他自然也是感到極爲不可思議的。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爺爺昨天對自己的承諾,於是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測。這樣一想,他終於明白自己似乎是真的不用再爲呂信的事情擔心,也不用再爲呂信的搶奪而賠償了。心思放鬆之下,他突然感到心情大爲舒暢,也覺得呂信並不怎麼可怕了。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呂信甩了甩衣袍,不再理會讓他覺得實在太過詭異的神兵殿主事,將手中寶貝收起來以後便是朝着百草殿的方向衝了過去。
“呂大人請!”在呂信衝上的瞬間,百草殿的主事突然走了過來,對着他很是恭敬的一拜,臉上出現的笑意竟與神兵殿的主事一模一樣。
看到這樣的表情,呂信頓時就停了下來,本就感到有些發昏的腦袋變得更加暈眩。可是,對面的百草殿主事卻根本沒看出來呂信的異樣,只是有些急切的請到:“呂大人怎麼停下了,您只管隨便些就是,越隨便越好。”
眼皮跳了跳,呂信心一橫,也沒管那許多,徑直就發泄一般的從百草殿的正面強衝了進去,將百草殿的外圍弄得一片狼藉,形象全無。然後,他進入店鋪便開始瘋狂搜刮,這次一連就是拿了二三十樣上好的丹藥。
當呂信大搖大擺的從百草堂內衝出來的時候,聽到的是一聲差點讓他從空中跌落的問候:“呂大人這就走了嗎?若是覺得我百草殿的東西還不錯的話,還請一定要常來啊。”
呂信瞪大了眼,看着百草殿的主事,開始覺得事情越發的詭異。而在這個時候,江寶兒自然是又衝了過來,神色有些慌張,卻也有些期待的問到:“不用賠,是不是?”
“賠?江大人說笑了,呂大人要的東西只管拿去就好,我這店鋪都能送給他,說賠多傷和氣?”百草殿主事大手一揮,完全是一副隨時就可以把自己店鋪給出讓的樣子。
“哈哈哈,好好好!”江寶兒大笑,突然發現今天的天氣是那麼的好,就連這被呂信弄得有些破爛不堪的街道都是美麗的。
“怎麼會這樣,我就不信了!”呂信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了,只是他一時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就不信這條街上的店鋪都是這樣,就算是當真如此,他覺得自己也還可以去臨街的店鋪大鬧一番的。
於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轉向了天地坊,可是當他的目光與天地方主事目光相交的時候,看到唯有期待與發自內心的笑意。這樣的情形呂信已經見了兩次,於是他心中“咯噔”一聲,乾脆轉過了身,又看向街道之上幾個其它方位的店鋪。
此刻,呂信發現只要是自己能看到的店鋪門口,其主事者都主動走了出來,而且每當自己目光朝着他們那邊看過去的時候,他們也都是滿含期待與笑容的回望了回來,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搶奪。
“這……我今天是見了鬼了嗎?”呂信被這滿街的期待與笑容給搞得有些迷茫,頭突然也開始變得有些大。
“呂大哥,你說我們現在去搶哪一家?”江寶兒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入了呂信的耳中,更是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顯然愚蠢如他,現在也已經發現了事情的形勢完全轉變,連他都有興趣去這麼毫無負擔的胡搶一番了。
呂信感覺自己的血氣有些上涌,胸口也一陣發堵。特別是當他看到江寶兒那副表情的時候,就更是有了想要噴出一口鮮血的衝動。
“好,既然如此,我們便去搶兩家遠點兒的!”呂信終於大怒,他不信這條街今天鬧了鬼,江寶兒府邸旁邊的每條街也會都這樣。
於是,呂信帶着江寶兒從臨街開始,一邊觀察一邊出手搶奪。可是,哪怕呂信從臨街一直搶到了十條街開外的店鋪,卻發現無論自己到哪裡,都是被請進去,又被恭送出來的,更沒有任何一家店鋪提上半個“賠”字。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就連江寶兒都搶了好幾樣東西,可那白癡一般的臉上今日卻完全沒有了負擔,也沒有哭喪的表情。
那一天,呂信搶到的東西雖然比平時要多得多,可是他的心情卻是極差,完全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也是極爲鬱悶的回到江寶兒府中的。而江寶兒呢,他的臉上則是早就樂開了花,心情大好之下讓呂信更不可能甩得掉他了。
起初,呂信是不相信這樣的情況能持續多久的。可是後來,當他日復一日的出去搶奪,卻無論搶到哪都會遭遇同樣的“歡迎”以後,就開始意識到事情恐怕並不像自己隨便想想的那麼簡單了。
後來,他終於想到了江寶兒的爺爺,也就是鬼侯江。他覺得,恐怕也只有鬼侯江纔能有如此大的手筆,能讓得自己無論怎麼胡來也都賠償得起。
可是,呂信在想到此節以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絕望。他性子有些孤傲,便像是鬥氣一般的把鬼侯江當成了對手。他涉世不深,不明白一名鬼侯到底有多大財力,於是他妄想通過更大更瘋狂的搶奪來逼迫鬼侯江認輸。
可是,鬼侯的財力哪裡是呂信想得明白的?所以到了後來,當他都搶空了三條街以後,才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天真。因爲哪怕是情況到了那一步,鬼侯江竟然也連面都沒有露過一次,完全是一副對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的感覺。
這時,呂信來到鬼域內環剛好是二十四天。在這一天,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用這種方法是鬥不過鬼侯江的,也意識到了自己必須要另想辦法才能擺脫江寶兒的糾纏。
於是,呂信從這一天起不再外出行那搶奪之事,而是再次開始了閉關。不過,他這閉關卻不僅僅是修煉,而是每天都會想想如何對付江寶兒,擺脫江寶兒。
他這一閉關,就是將近二十天。所以,桓因和張濤便是這樣在江寶兒的府邸之上呆了足有一個多月。
好在他們倆這一個多月並沒有白呆,在這一個多月呂信與江家的鬥智鬥勇之中,一直藏在暗處的桓因和張濤都把呂信行事的方式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對呂信的個性有了一個相當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