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存在於下方火山之中的竟然全部都是法身以後,桓因不僅僅是面色大變,更是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掉頭就跑!
桓因被法身追得實在是怕了,他怕現在那火山之中的法身又追向自己,那自己又要經歷一次之前的那種噩夢。
桓因的速度極快,畢竟那可是他用來逃命的速度。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從火山口的附近飛了出去,一個橫越便是千丈距離。這個距離,就快要真正脫離這巨大的火山範圍,桓因回頭去望,發現並沒有法身追來,不禁竊喜。
可他的竊喜剛剛出現在心中,還沒來得及表現到臉上,只聽“砰”的一聲大響,桓因整個人如同撞在了牆壁之上,身體一個扭曲,險些就從空中栽落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桓因是猝不及防,他只感覺自己頭腦發暈,身上痛得不行。不過他知道如今危險,自己沒有時間在此地磨蹭,於是連忙調整狀態,然後看向了前方。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並沒有任何擋路的東西存在。若不是剛剛桓因真的撞了一下,他會以爲是空氣把自己彈回來的。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桓因心中卻是更加緊張。因爲他知道此地詭異,很多事情往往都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很快的,桓因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往前輕輕一探,頓時他觸摸到了一層避障。只是,這避障完全無影無形,哪怕桓因明明摸到了,可當他用眼去看,用神識去觀察的時候,卻依舊發現不了任何的異常。
“難道是某種善於隱藏形態的阻隔陣法?”桓因這樣想着,然後他很快又想到了背後存在的諸多法身,於是不敢遲疑,連忙朝着旁邊飛去。
這一飛,桓因便是飛了足足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中,任憑他繞着山峰周圍如何飛行,不管高低或者東西南北,任何的地方,那無形的避障始終存在,讓他根本就無路可以從此地衝出。
而在這半個時辰裡,桓因自然也用出了各種辦法,想要強行破開一條出路。可是,哪怕他最爲犀利的帝劍,最爲猛烈的火焰,甚至是最爲堅實的無量五峰,竟然都奈何不了那無形的避障。而且,是根本無法撼動絲毫。
“小友,這裡是出不去的,你又何必白費力氣?”在桓因已經弄得滿頭大汗的時候,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讓桓因的身體瞬間繃緊。
之前,桓因跟無形的避障較勁,到了最後都把火山之中的法身給忘記了。如今,聲音再次讓他想起,他更想到自己無路可走,頓時心神震顫。
“這是死地啊!”桓因欲哭無淚,他早該想到,這詭異的世界就不會有個好的地方,自己逃到的這火山,怎麼可能會是生路?
“怪不得之前那些追我的法身進不來,原來是這裡有避障,而且……而且他們肯定知道這裡還有同伴,我一樣跑不掉!”越想越是鬱悶,桓因覺得東皇鈺兒是當真沒有騙自己,她家的祖境自己這種外人進來,就不會遇到好事兒。
“既然來了,就下來坐坐吧,我們可都從來沒有見到過外來者啊。”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
這一次,桓因知道自己跑不掉,聽到這聲音以後反倒是不緊張了。既然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坦然面對。
重新飛到了火山口的正上方,再次往下看的時候,桓因又看到了那許多圍在熔岩火海周圍,正自垂釣的法身。而其中一個,正面帶笑意的朝着桓因回望過來,似乎也就是他,一直在對桓因說話。
桓因與這法身對視了許久,最終,桓因臉上的神情起了極大的變化。桓因感到不可思議,因爲他從法身的眼中看出了滄桑,看出了睿智,看出了深邃。他雖然與法身一模一樣,可他明顯是具備完全的神智,甚至比桓因自己還要睿智!
再看周邊的許多法身,那也跟與桓因對望的那個一樣,顯然都是神智清醒,而且相當睿智,如同活了無數年的人精一般的存在。
“你們……你們有思想!”桓因大聲說了出來。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因爲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法身全都只知道打鬥,全都是瘋子,可眼下這些卻不一樣!
“呵呵,不只是有思想,而且還很和諧,不會像之前那些一樣,莫名其妙的追殺你。”與桓因對望的那個法身捻了捻鬍鬚,笑呵呵的開口說到。
桓因愣了愣,問到:“真的?”
那法身說到:“大家在這裡都出不去,我們要了你的命有什麼用?”
桓因覺得這法身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最關鍵的是他說話合乎邏輯。如此,加上確實也跑不掉,於是他心一橫,朝着那開口的法身飛了過去。
進入火山口,不斷的朝着熔岩火海靠近,撲面而來的高溫讓得桓因也感覺到極爲難受。好在他明悟了火之源力,不斷調整之下,總算是完全扛住了。
來到了那說話法身的旁邊,雖然對其外貌依舊感到牴觸,不過桓因還是很有禮貌的對着他拜了一拜,然後問到:“老人家,請問這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之前追我的那些,他們又是什麼?還有,你們在這裡……在這裡想釣什麼?”
法身哈哈大笑,說到:“你的問題這麼多,可把我給問住了。坐下來吧,聽我講一個故事,你就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桓因聞言,坐了下來,與那法身靠近。然後他說到:“老人家,請說吧。”
法身看了看桓因,然後又看了看周邊與他一樣在垂釣的那些法身。環顧一週之時,不少的法身回望過來,報以微笑。然後,桓因身旁的法身臉上帶起了追憶,說到:“我們的故事,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一個真正的人能聽到,呵呵……”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了你都無法想象的年代,久到了我們也不記得那到底是什麼時候。那時候,這世上沒有什麼所謂的帝釋天,沒有人仙陸壓,也沒有地藏王。若我記得沒錯,三界在那時甚至都還沒有分開,大家都是在一起的。”
法身的話剛剛一起頭,桓因已是聳然動容。若他所言是真,那會是一個遙遠到了何種程度的舊時代?三界,難道在最開始真的是一體的嗎?
可是偏偏法身說完的時候,桓因已經信了大半。因爲他有往昔身爲天帝時的記憶,他記得在自己年輕的時候,雖然三界已經分明,可似乎是有一些古老的跡象證明着三界以往的狀態並不是如同當下。而關於更早年代的傳說,他也聽過一些。
法身繼續開口了:“在那個時候,人們也會修仙,也會求長生,求大道。只是那個時候不像今日,修道已有了諸多門派體系,有了太多可以借鑑和學習的經驗和門路。那個時候,人們想要修煉,想要得道,甚至都不會有師傅來教,大家都在摸索,都在探尋,都在不斷的磕磕碰碰之中成長。”
“就在那時,有一個人,他複姓東皇,可名字因他自己最終都遺忘,所以沒有人知道了,我們也不記得。這個人天資極高,甚至可以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才。在諸多摸爬滾打的修真者中,他憑藉着自己恐怖的資質,匪夷所思的悟性和天馬行空一般的奇思妙想,走在了最前端。對於那個時代而言,他是一顆耀眼到了光芒無法被遮蓋的明星。”
“他是一個完全可以開宗立派的人物,甚至那時候有人毫不懷疑,他可以得到真正的長生,甚至是存活到當下這個時代。”
“可是就在他獲得了登峰造極成就的同時,在他最耀眼的一刻,他突然消失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沒有誰能再找到他。”
“對於這個突然消失的天才的去向,有過太多的猜測、傳言和傳說。不過,真正知道他去了哪裡的,只有我們這些老傢伙。”
“那他到底去了哪裡?”桓因連忙問到。
法身神秘一笑,說到:“他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