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鍾露出自得,笑意盈盈地朝皇帝施禮,對着長公主笑說:“在下不才,想與雲二小姐比試比試,有比有試,那才見得有趣!”
雲開月咬着嘴裡的雞骨頭差點被噎死,惱怒地瞪着管鍾,我是欠你錢麼?!這樣追着不放!
谷雲輕輕笑:“管公子已是弱冠之年,雲姑娘尚未及笄,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了。”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單憑雲二小姐的一副上聯誰還敢欺她年幼?!莫不是雲二小姐不肯,所以才找人藉故推脫?”
雲開月白他一眼:“當然不是,只是我怕比不過探花郎,讓人笑話。”
衆人都想不到她如此坦誠,反倒沒有惡意地笑了。
“既不是不肯,現在可能開始了?”管鍾輕蔑地笑。
“好。”
皇帝歪在上面假裝打盹,實際上豎着耳朵聽得很認真。
谷雲笑着拉着雲開月:“不怕!”
“我纔不怕,輸了就輸了,有什麼了不起,再說我又不是一定會輸!”
谷雲微微驚訝,笑了。
“三局兩勝,只要雲二小姐對的上來,大家都承認,便算雲姑娘贏。”
“好。”
“姑娘聽好了,‘南樓孤雁,月中帶影一雙飛’。”
雲開月暗罵一聲,看了谷雲一眼。谷雲脣形微動,雲開月大喜:“北斗七星,水底連天晉王點!”
“一個美女對月,人間天上兩嬋娟。”管鍾微微一滯,冷笑。
雲開月求助地看向谷雲,谷雲看着她輕輕一笑示意她不要着急,照舊脣形微動。
“五百羅漢渡江,岸邊波心千佛子。”
管鐘有點着急了,瞥見雲開月跟谷雲
打眼色,冷笑:“請人捉刀可不好。”
“你方纔又沒有說不許別人代想。”雲開月理所當然。
有人笑出聲來:“探花郎博學多才,卻硬要與個小姑娘相比,未免有些咄咄逼人強人所難了!”
雲開月感激地看着說話的人,那人穿着九蟒四爪的滾金長袍,腰上繫着紫色玉帶,面目清俊,不似凡人,相貌比起皇帝要好上不少。
谷雲眼眸微轉,落在來人身上,眉心跳了跳:“晉王來了。”
晉王夏侯安微笑,笑容就好像溪澗之水,清而淡:“谷公子甚少來這種宴席,今日怎的如此有雅興?”
谷雲看了雲開月一眼,垂眸一笑。
皇帝見了夏侯安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十四弟來了,快坐吧。”
“謝皇上。”夏侯安拉着同來的女子坐下。
一直被忽視的管鍾很尷尬,面上很不好看,強笑道:“王爺此話差矣,在下事先言明乃是與雲二小姐比試,自然不能請人捉刀。”
夏侯安眉毛都沒擡:“這話本王卻未聽過。”
管鍾嘴巴一動,生生地嚥下自己將要說的話,夏侯安平時孤標自傲,又不與人往來,看似不得寵,可誰也不敢看輕他,聽說他就曾經爲了一個小小的戲子而打死了中書侍郎的兒子,還逼得中書侍郎親自登門謝罪!這個夜叉他不敢惹也惹不起!
夏侯安看着皇帝:“年年都是歌舞詩詞琴曲,實在無趣至極,原本以爲今日有點新鮮的,原來不過是有人自恃才高有意刁難人罷了!”
雲開月心裡雀躍,說的太好了!谷雲皺眉,瞪了她一眼,雲開月嘿嘿一笑,忙規規矩矩地站好。
皇帝笑問:“哦?那十四弟有何高見?”
夏侯安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又看了一眼雲開月:“雲姑娘還是坐着吧,待會兒好好看着就好,總比現在人前尷尬要好的多!”
話說的這麼直接,雲開月暗暗瞪眼!正好不想再比下去了,哼!
夏侯安就像沒有看見,“探花志得意滿如此想跟人比試,不如與本王府上的一個歌姬比試比試,也好讓在座的人都看看探花郎的高才。”
夏侯安身邊的紅衣女子緩緩站出來,對着管鍾嬌媚萬端地行了一禮:“管公子,小女子斗膽,還請賜教。”
管鍾微微一嗤,不過是個歌姬也敢如此膽大!看在夏侯安的份上假惺惺地說:“姑娘客氣,指教不敢!”覷着眼前的女子,只覺得分外眼熟,一時三刻卻想不起是誰。
皇帝饒有興味地看着:“你說要玩個新鮮的,可要真正是個好玩的,不然皇妹怕是不依。”
“自然!一炷香之內,同一本書,誰能倒背得更多,便算誰贏!”
管鐘面色微微一變。
夏侯安撩他一眼:“就選探花郎最熟悉的經史子集……”
雲開月歪着頭悄悄對谷雲說:“這樣那個管鐘不是很佔便宜麼?那個女的怎麼會讀過經史子集?!”
谷雲眼裡掠起滿含深意的笑:“不會,他這麼說定是有極大的把握!你等會兒好好看着吧。”
“要是管鍾贏不了,那他可就丟人丟大了,嘿嘿!”雲開月彷彿已經看見管鍾輸的很慘的樣子,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谷雲好笑地看他一眼。
長公主看一眼管鍾,“很好,既有新意,又雅緻!探花郎這回定會讓我們好好開開眼界了。”
管鍾緊緊握着扇子,額上已經見了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