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們兩個沒有天魂,將來必死的分身對原主的指令並不算上心。馬馬虎虎隨便建了個城,隨隨便便弄了些信徒。
在建立西荒城與聖城的過程中,作爲分身的邊荒老祖與聖母,卻猛然發現,信奉之力竟然能稍微補充他們的天魂,說不定有可能從必死的分身成爲真正的活人。
這樣的發現讓他們欣喜若狂。
因此邊荒老祖與聖母便開始大興土木,各行其道擴大其勢力。
可惜短暫的喜悅很快就被絕望取代。分身始終是分身,大部分的信奉力量被原主抽走,兩人始終徘徊在似生未生的階段,天魂弱不堪言,元神幾乎有消融的跡象。
他們不願意死,雖然是強行被造出來的人,卻有人的意識。
活着,長生不老,才最重要。
爲此養魔之事一直並未中斷,只是規模不算特別大。一來怕引起整個修仙界的動盪,二則是因爲以魔補充天魂的隱患不小,容易走火入魔,並且也會減弱元神的力量。
養魔所需要的人手和靈石不是小數字,於是邊荒老祖搭上了幾個修仙界的老祖,其中包括天玄宗的純陽老祖,修仙大世家雲氏老祖,還有中天州的三人。
聖母卻是自己單幹,沒有參合邊荒老祖這邊的事。西域邪修較多,她收了許多邪修手下,霸佔了幾個靈石礦。
兩人好似在競爭一樣,用不同的辦法,看誰有一天能真正躲過天劫,成爲活人。
第一任聖母卻被召回了,她到底是死是活邊荒老祖沒有這份記憶。
其原因彷彿是因爲聖母劫持有靈根的孩子這個做法“有傷天和”,原主頗爲不喜。原主的本意是要尋一些作惡的修士,用極樂丹洗去他們的記憶,然後將這些作惡的修士們變成聖徒。
可惜洗去記憶的邪修,最多變成個傻子,卻無法去信奉誰。
聖母原主另外派遣了一個並非是分身的修士前來主持聖城,也就是死在修煉室的那一位。聖城適當減少了搶劫孩子的勾當,並未真正的停止。
從邊荒老祖的記憶中,李懷虛和鍾珍拼湊出了一些未盡的細節。
邊荒老祖對於第二任男聖母沒有太多的瞭解,並且他也並無上界的記憶,對此,兩人均覺得十分遺憾。
其中最讓人困惑的地方在於,既然信奉的力量如此重要,上界爲何只來了兩名分身。
有這麼好的事,其他上仙們肯定也想要信奉之力。
其他上仙門又是怎麼得到信奉力量的?
至於“上仙”是怎麼將人送進下界的,人家恐怕有什麼說不得的神通,畢竟是超過化神期的修爲的上仙啊。
“看來以後要倒黴啊,希望不會有人知道,不然上仙肯定不會放過我。就知道英雄沒那麼好當,在那麼多人面前露了臉,瞞都沒辦法瞞。”鍾珍苦着臉對李懷虛說道。
下次還不知道會派遣什麼人前來,說不定要滿世界追殺她了。
李懷虛一向膽子比天大,而且又不用他出面,幹活的是鍾珍,很悠閒地說道:“那你還要不要去弄死佛老,聖城與西荒城一樣,背後有人。”
鍾珍一臉兇狠地講道:“去,怎麼不去。已經殺了邊荒老祖,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再說我又沒打算當着一堆人殺他,當然是先想個萬全之策,誘他到無人的地方。再說佛老又不是上界派遣下來的人,他與上仙沒什麼瓜葛,死了就死了,誰管他。”
李懷虛呵呵笑了,“話不是這樣講的,打狗看主人,你殺了人家的看門狗就是掃了人的面子。”
鍾珍想起盡忠狗,心想竇克來不知道還在不在西荒城,真是傻得沒邊了,和他的那隻靈獸一樣。
她渾不在意,擺擺手道:“掃一把面子也是掃,乾脆將上仙的臉面掃光了算了。我還不知道哪天能化形,更別提飛昇了。真要與上仙撞了臉,死不認賬就是了。”
她只是自我安慰罷了,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即使事先都知道此事,肯定也不可能放任邊荒老祖殺了滿城的人,然後讓他繼續掃蕩去幹掉下一個城。附近又沒有大門派,沒有化神老祖坐鎮,誰能奈何得了這人。
此人幹了這一票,說不定王八脖子一縮不曉得躲到什麼地方,誰也找不到他。
從邊荒老祖的記憶中得知,修魔只是勉強可行之路,從死到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不過確實能緩解一下天魂的問題。修魔者大部分都走火入魔死了,但是也有個把活下來的,最終重新進階了元嬰期,瞞過天道,雷劫竟然沒將他們劈死。
鍾珍看李懷虛一點都不擔心,好奇地問道:“你就不怕以後天魂沒了?”
當然怕,但是也不能讓你知道啊。李懷虛滿不在乎地講道:“生死由命,我杏花老祖怕過什麼。再說只要沒有雷劫,總能活下去。那些奪舍的人不也活到面臨元嬰雷劫才灰飛煙滅嗎?”
說起元嬰雷劫,兩人的魔身都到了元嬰期,卻沒見有雷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必魔身並不列入雷劫的範疇,對此李懷虛頗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
“爲什麼我們的魔身到了元嬰期沒有雷劫?”鍾珍將此疑問提了出來。
李懷虛心中只有個天馬行空的猜測,他卻不打算說,怕萬一這想法太離奇了惹人笑話。他的想法有時大部分時候都八九不離十,不過經常也離題萬里,因此奇思妙想基本都習慣埋在心裡,不大願意與旁人分享。
“鍾丫頭,我困得很,看你似乎受傷不輕,先出去外面恢復靈氣治療一下身體吧!”李懷虛帶着一點關切說道。
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的死活,鍾珍笑了,這老小子肯定有事,她細細地打量了李懷虛兩眼,見他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吞了地魂和人魂,不大好受吧,都這麼久了還沒化解?”
李懷虛沒好氣地說道:“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小心我以後不管你的事,叫你讓佛老一拳給轟死。”
鍾珍一點都不受他的威脅,得意地笑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蚱蜢,早說過了。乾坤鏡是我的本命法寶,我死了,此物極有可能會毀掉。你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再說還有天魂的隱患,你需要鏡中的修行者提供信奉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