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幾人身量體格都上上乘,並且還差不多高。一共是五人,走路的姿勢一無二致,並非如平常人那樣一左一右的行走,而是豎着列成一行。
無人均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彼此之間也不交談。
要不是沒有穿着士兵的盔甲,還以爲他們根本就是軍隊中之人,甚至比那些軍士還顯得像軍士。
鍾珍暗自稱奇,不管這幾人長相如何,單單是這份挺拔不凡的身姿,已經非常賞心悅目,如果花間閣的女弟子們來了,肯定會芳心大動。
身姿好看也倒罷了,又不是選相公,可偏偏這五人的修爲都不弱,全部是煉魄後期,年紀也都在二十多歲,最多三十的模樣。瞧他們的膚色也不像吃過玉顏果的,顯然是真的年歲並不大。
但凡吃過玉顏果,都如陸天顏那般肌膚滑嫩白皙。這幾個修行者膚色都偏暗,顯然是長期呆在陽光下,男子氣概甚重。
等她看到最後那人的長相,不由得“啊。。。”的叫出聲來。
縣令大人你怎麼變成修行者了?
此人正是雲芝縣那個被人稱道的縣官朱老爺,當初鍾珍從未修煉,自然看不出他是否是個修行者,可現在一瞧,縣官老爺搖身一變,成了某門派的弟子,並且修爲非常強大,竟然是煉魄十層。
她一聲驚呼出口,便覺得不妥,本來還以爲人家會朝她看過了,卻沒想到這幾人好似沒聽見一樣,目不斜視,繼續走自己的路。
也許是錯覺,鍾珍似乎覺得縣官老爺的眼角略微往她這邊瞟了瞟,再仔細看看,人家還是頭朝着前方,大步走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那人的後腦勺。
鍾珍猛然覺得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很厲害。連耳朵都有些發燒,拍了拍胸口緩和下動盪不休的心緒。
心怎麼跳得這麼快?難道是因爲乍看到曾經十分推崇的故人,真是給嚇得不輕。隨即她搖搖頭,縣官老爺肯定是有來頭。看來還真是什麼朱家的嫡系子孫都不一定。
這幾人真是訓練有素啊!此門派還真不一般,仔細想了想,除了天劍門還有誰。
天劍門選徒十分嚴格,天資骨骼性情五一不在考量之中,並且只收能吸收五行之力或者是次一等的陽光月華兩樣氣息。
華陽派花間閣等門派全部都是光撒網。先將人收到門派再說。經過幾個月的試煉期,只要是能修行的全部收下,不能修行的要麼留下籤個契約做雜工,要麼送回家去。
據丁建成說過,天劍門完全不同,所收弟子全部都是家世清白已經開始修煉之人,年齡不得超過十四歲。經過層層嚴格之極的考覈,無論是心性還是修爲,都在考量之中,一百個人裡面都未必能收取一名弟子。
進了門派也不能安枕無憂。稍微懶怠便會趕出去,一點情面也不講。
至於什麼雜工的,一個都沒有,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就算以前是個皇子皇孫,大修行世家的子弟也是一視同仁。
當初不少門派去了暗墓門搞滅門挖寶,鍾珍可不記得見過有穿統一深藍色箭袖長衫的修行者,顯然人家自視甚高,根本不屑做這樣沒廉恥的事情。
等那幾人去得遠了,鍾珍還在感嘆,恨不得自己當初進的是天劍門纔好。這纔是堂堂正正的修行者的模樣。不過她心中也懷着不少好奇,實在不明白一個修行者爲何跑去做個縣令,而且聽茶館裡的人說,此人還是個大才子。
文武全才。真不簡單。。。
隨着小軍士拐了好幾個彎,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一個高大的帳篷之前。
這個帳篷與別的棚子不同,又高又大,用料也看着結實,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會被風一吹。就會晃來晃去以爲要塌了。走近前一看,門口還鋪着一條毯子,雖然被踩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可門口還鋪了毯子,到底能顯出進出的人,全部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小軍士在門口報了一聲,“前輩們有禮了,暗墓門的兩位姑娘帶到。”
“進來!”
撩開厚實的門簾,常含香首先進去,鍾珍隨後。她只站在門口只看了裡面幾人一眼,就想馬上有多遠跑多遠。
盧瑾瑜這個辦事不牢靠的,找誰不好,找這個華陽派的大鬍子。先前都看見有天劍門的人了,竟然不去尋信譽更佳的大門派長老。
劉斗魁也看到鍾珍,立刻就生出一股火燒腦門的憤怒。杏花老祖的寶藏沒撈到,還因爲雕像被爆,損失了一個得力的徒弟。
都是因爲這個臭丫頭將李獨秀給殺了。
進了花間閣也不好好做個老實弟子,她偏偏要搞三搞四,鬧出這麼大個風波來。
盧瑾瑜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一個零散修者,與五六個其他門派的長老坐在一起,渾身不自在。人家都在閒聊些彼此熟悉的事情,什麼老弟子怎麼不服管教,新收的弟子資質不好之類的,他一句話都插不上嘴,已經喝了一肚子茶了。
他站起身來便打算走人,“來了就好,你們大門派的事情我不懂,有什麼事也不想知道,在下先走一步。”
劉斗魁沉聲說道:“盧兄且慢,茲事體大,還是先坐下將事情說清楚了,權當是作個見證人。”
“我一個籍籍無名之人,如何作得了見證,劉兄說笑了。”
劉斗魁加重了語氣,“我一貫不喜歡說笑話,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得很,盧兄還是請坐下說話。”
盧瑾瑜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幹了一件很蠢的事情,這麼多年明哲保身小心翼翼,連稍微看着像個修行世家子弟的人都不打劫,竟然參與到人家大門派的秘聞裡面。
最近帶領着二十多個姑娘,走到哪裡被人稱爲長老,感覺還挺愜意。可他又不是真的想要開山立派,打算當個掌門什麼的,真是何苦來哉。
都是那天鬼迷心竅,心花花的想什麼“處子”給害的!
色字頭上果然是一把刀,而且是還沒到口的女色,這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