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心中受了氣找不到地方發,倒是想要拿自己出氣了是吧!
“你這麼說,本相倒是不想說什麼,不過這樣污衊布衣先生,有點不合適吧?”
楊浩龍淡淡的說道,目光也有些微微的不善,來回的在面前的人身上掃視着。
一直以來都在朝中有着很大聲望的蔣太師哪裡被這樣打量過,看着楊浩龍那略帶輕蔑的眼神,蔣太師那強大的自尊心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打擊似的,氣的鬍子都要翹了起來,一雙眼睛帶着熊熊怒火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神色兇狠的幾乎要將她吃掉似的。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老夫就是說了又如何,左右都是不三不四的人,說了你又能拿老夫如何?”
蔣太師的聲音壓的極低,像是被激怒了的野獸一般,聲音中透着一股嘶啞。
“老夫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回到朝堂中的,但是,不惜犧牲那個女人也要回到趙國,真是可笑至極!”
在蔣太師的心中,如果不是用了什麼不一般的手段,楊浩龍是絕對不可能從楚國回到趙國來的,畢竟當時他憤而出走的時候,那傳言早已經傳遍了天下,甚至連京城中的老鼠洞中都在迴盪着關於他的種種傳聞。
爲了回到朝堂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不惜將自己的女人直接奉送出去,楊浩龍的形象也早已經在蔣太師的心中成型,在加上因爲楊浩龍而失去女兒的仇恨,蔣太師自然不會將楊浩龍想成是什麼好人。
只是這話聽在楊浩龍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什麼叫做自己爲了回來而不惜犧牲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指的是誰?嫿嫿?
他可以說自己,可以罵自己,但是一旦牽扯到嫿嫿,她絕對不會允許!
嫿嫿跟隨着自己已經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還要無緣無故的背上這樣的指責,這讓如何能忍!
“蔣太師這話就說的太過分了吧,再怎麼樣嫿嫿也是本相的妻子,難道當着本相的面侮辱本相的妻子,這樣就讓你心裡好受了?”
原本還帶着笑意的楊浩龍,瞬間便是陰沉了下來,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侮辱嫿嫿,這樣的事情要是還能夠忍得下來,她乾脆就不要叫楊浩龍了,叫楊烏龜吧!
“有什麼事情儘管朝着本相來,在背後中傷一個柔弱女子,這就是蔣太師應該做的事情?”
楊浩龍說着,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表情誇張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道。
“是本相弄錯了,這樣的事情,可不就是蔣太師最喜歡做的嗎!是本相說錯了,原來這種事情應該是蔣太師您的專長才對啊!”
“不過,本相奉勸你一句,以可以肆無忌憚的中傷任何人,這些本相才懶得去管,但是,在牽扯到本相的女人的時候,你最好還是管好你的嘴,否則的話,本相會讓你付出你意想不到的代價,相信我!”
“敢動本相的人,最好想清楚後果!”
楊浩龍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幾乎徹底的暴怒,那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雖說楊浩龍是坐在輪椅上,但是在氣勢上,早已將那蔣太師狠狠的踩在了腳下,狠狠的踐踏。
見到楊浩龍這架勢,那蔣太師原本還喧囂塵上的氣勢瞬間就被楊浩龍給打壓了下來,無論是年齡上還是資質上,還是在朝爲官的時間上,自己都比楊浩龍高出太多太多,現在竟然在她的面前被踐踏至如此。
浮現在蔣太師心頭的,除了憤怒,甚至都出現了一抹畏懼。
正是這種畏懼,讓得蔣太師更是將楊浩龍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一日不除去,心中絕對不會安寧!
這是他第一次在別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壓迫,現在楊浩龍還這麼的年輕,自己也從來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過,但是這一次的爆發,卻讓蔣太師發現,楊浩龍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一直以來,楊浩龍從來都沒有直接表露出過自己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哪怕是跟自己針鋒相對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丁點的怒意,從來都是用一種淡然的笑來讓對手屈服。
蔣太師在心中一直將楊浩龍當做了那種只會耍嘴皮子功夫,只會耍一些花拳繡腿,甚至在國家大事上都從來沒有表現出一點認真模樣的人,而現在,呈現在自己面前的真實的楊浩龍,徹底震驚了他。
原來,楊浩龍真的發怒的時候,竟然連自己都會感覺畏懼,就光憑着這一點,楊浩龍也是必須要除去的。
現在,比起痛失愛女的恨意,現在蔣太師已經對楊浩龍的存在感受到了一種威脅,如果真的任由楊浩龍這樣發展下去,早晚會有一天會危及到自己的地位,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留下!絕對不能!
就在蔣太師愣怔的這一段時間裡,楊浩龍早已經推動輪椅經過蔣太師的身邊,那帶着凜冽殺意的雙眸毫無顧忌的從蔣太師的臉上劃過,那冰寒的目光就如同兩把冰刀,幾乎能夠在那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留下兩道印記。
蔣太師哪裡會感覺不到這種殺意,但是身爲當朝重臣的尊嚴讓他愣是站穩了腳跟,面對着楊浩龍的殺意凜凜的目光依舊保持着巍然站立的姿勢,但是心中卻早已被忌憚所佔據。
此子,絕不能留!
“蔣太師,好自爲之!”
好自爲之,既然敢這樣侮辱她身邊的人,還是她最爲親近的人,她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誰都不行!
趙迎罡就是因爲說了一句那孩子有可能是嫿嫿和阿嶽兩個人的,她都能夠毫不猶豫的將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如若不是因爲看在嫿嫿的孩子的份上,就算是殺了他都是很有可能。
而如今,蔣太師竟然那樣侮辱嫿嫿,如果楊浩龍沒有什麼反應的話,那就不是她楊浩龍的作風了!
好自爲之,這是她給予蔣太師的最後通牒!
這世上還沒有誰能夠肆意的中傷她楊浩龍重要的人還不付出一點代價的,既然蔣太師不要命的非要往她的槍口上撞,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太師又如何?朝廷重臣又如何?
這天下她都能夠玩在手中,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太師!
還是那句話,既然惹了她,那就要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準備!
楊浩龍說完便是收回目光,離開了這裡。
就算楊浩龍已經走開了很遠,但是被那種冰冷的寒意氛圍所籠罩的蔣太師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身爲朝中的元老級朝臣,蔣太師何時受到過這種對待,楊浩龍剛剛的所作所爲無異於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這讓他怎麼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他有一種預感,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果任由楊浩龍這樣繼續發展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會栽在他的手上,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自己提早下手,讓他永遠的失去阻礙自己的機會!
這一生他縱橫官場,爲了爬到現在的位置上,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那些阻礙過自己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最輕微的也是被全家發配邊疆充軍,最後還是被自己埋伏在半路的殺手們給徹底的清洗。
所有阻礙他道路的人,都得死,無論是誰!
“楊浩龍!若不收你項上人頭,老夫誓不爲人!”
那一字一句帶着濃重怒意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腔中硬擠出來的一般,嘶啞的聲音壓的極低,帶着森冷的殺意,這一次,他一定會讓楊浩龍付出生命的代價!
看來,他要回去儘快準備三天之後的壽辰宴請了,這一次,他一定會讓楊浩龍死在自己的手裡,一定!
無論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報仇,還是爲自己以後的路出去一個障礙,他都一定要將楊浩龍給徹底的清除掉。
這一次,他一定會動用所有的勢力,所有的方法,將楊浩龍徹底的拔除。
看着那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白色身影,蔣太師冷哼一聲便是轉身離開這裡,朝着出宮的方向行去。
他要抓緊時間去安排接下來的計劃,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楊浩龍有任何能夠逃得掉的機會!
而另一旁,楊浩龍再次回到了大殿之中,剛一進去就見到趙迎罡正眉頭緊皺的思索着什麼,看到自己過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如果是平常,見到趙迎罡這麼無視自己,楊浩龍不知道有多麼的高興,只是現在她還沒有把嫿嫿的事情搞定,現在不是她可以離開的時候。
“皇上,孩子的事情……”
楊浩龍一邊將輪椅推過去,一邊淡淡的道,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趙迎罡給打斷了,看着趙迎罡一臉怒意的模樣,這回輪到楊浩龍摸不到頭腦了。
“如果不是因爲徐嫿,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待在楚國不回來了?”
趙迎罡的表情就像是差點被人搶走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臉的不安和憤怒。
剛剛蔣太師在這裡跟他說了很多,雖說事情涉及邊關和海域的各個方面,但是能夠聽得出來,那蔣太師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不是因爲特殊的原因,楊浩龍是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回到趙國來的。
特殊原因,那不就是徐嫿嗎?
趙迎罡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明明用徐嫿將楊浩龍從楚國逼回來是自己的主意,他心中也清楚楊浩龍之所以會乖乖的回來,很大程度上也是爲了徐嫿的緣故。
如果沒有人提起還好,他還可以選擇性的遺忘掉這些,如果自己不去想,就可以裝作不知道,就可以當做楊浩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從楚國回來的。
可是如今被人提起,就像是身上最難看的傷疤被肆意的揭開,那種痛楚和尷尬都在最後轉化成了憤怒。
所以趙迎罡纔會對楊浩龍這樣的質問。
面對着自己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卻依舊是不肯死心,企圖繼續用謊言來欺騙自己。這就是他可悲而又不自知的地方。
現在的楊浩龍,一門心思都在嫿嫿的孩子身上,見到趙迎罡這樣的表現,自然沒有心思去猜他心中的小九九,直接便是認爲趙迎罡現在爲了不把孩子還給嫿嫿而耍的計謀,心中的怒氣也是立即膨脹了起來。
虧得她還以爲趙迎罡是真的良心發現原意把孩子還給自己了呢,現在卻發現好像並不是那樣,心中自然氣惱無比。
“趙迎罡,你最好乖乖的把孩子還給嫿嫿,別想用這種拙劣的手段來阻撓我!”
一想到嫿嫿思念孩子的那種痛苦和哀傷的表情,楊浩龍現在還能夠感覺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着,而眼下趙迎罡又給自己來這麼一出,她不生氣才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