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天行正式宣佈冊立皇貴妃後,他開始坐立不安。他幾次站起,又坐下的。
身邊的太監都忍不住說了句:“陛下別急,皇貴妃正梳妝打扮,馬上就能侍寢了。”
“嗯。”成天行悶悶的應了句,又坐了下來。但沒多久,又問道:“要冊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明天這些東西可都要補上啊!”
“回陛下,各局都在緊急加班中。”這已經是陛下問了第5遍了!看來,陛下對那皇貴妃是真的很重視啊。
“不行!寡人還是直接去金絲殿等吧!”話畢,成天行便起身。
太監大驚,“陛下萬萬不可!這於理不合啊?”哪有天子去等一個妃子沐浴更衣的?這不是亂了朝綱嗎?
“寡人說合理就合理!”成天行也有些惱了。
正是因爲之前他總是注重那些所謂的禮節和世俗,纔會讓他錯失那麼多機會,纔會讓他直到現在才發現楊浩龍的女兒身。對此,他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如果現在他還要再講什麼合理與否的話,他就是世界上最蠢的一個人!
“不行,寡人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能過去。”剛邁開腳步的成天行又停了下來,“重新準備一套新衣……算了,還是寡人親自去挑選吧!”
這難得的一天,對很多人來說,也許就是新納了一個妃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對成天行來說,這纔是他的新婚之夜!是的,這是他正式迎娶心愛的女子,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女子!所以,這纔是他真正的新婚之夜!
成天行在衣架前來回踱步着,久不久還要問下身邊的人的意見。太監簡直是受寵若驚,卻也很小心謹慎的說:“陛下穿什麼都好看。”
女爲悅己者容,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現在成天行的心情真是又緊張又興奮。成天行沉浸在喜悅中,完全沒注意太監敷衍的態度,其實太監也是無法回答這種問題。
最終,成天行總算爲自己選了一件大紅的喜袍。可他依舊是搖頭不滿意,“不行不行,寡人還是得命人重新定製過才行。嗯,龍兒的也要重新弄過。今天的就先暫時湊合着吧。”
成天行自言自語中,完全沉浸在自己所營造的喜悅中,旁人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似乎都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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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讓奴婢給您穿上衣服吧。”新派來的宮女小蝶,正在勸導楊浩龍換新裝。
是的,她在勸導,只因楊浩龍不願意換裝。
“我不喜那些大紅的衣服,要穿回男裝!”對這點,楊浩龍很堅持。
開玩笑!穿喜服?成天行配嗎?她並未說過要嫁給成天行的話。好吧,今天她的確過火了點,所以才讓成天行抓到把柄,可她也不會因此而妥協的。
小蝶苦笑了下,“娘娘,待會陛下就要過來了,您不能一直都在浴桶裡吧。”不是說這位皇貴妃失明嗎?怎麼她拿什麼衣服都知道呢?
“既然怕我着涼,還不快將乾淨的男裝給我換上?”一直待在水中,楊浩龍也很不好受。
“娘娘……”小蝶都要哭出來了,“今天是陛下正式冊封您爲皇貴妃的日子,您就算真的喜歡穿男裝,至少也要過了今天吧。”
哪有人在“新婚”晚上不穿喜服,卻穿着自己喜愛的衣服的?而且還是男裝?她還不想掉腦袋啊!
“如果因爲冊封就要換裝的話,那別冊封了!”反正她就不是不換!還能將她如何?讓她裸着一直待在水裡?
可以啊,反正她不會介意的。最多就是皮皺下,倒黴的話就感冒下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娘娘!”小蝶雖然知道這位皇貴妃膽大妄爲,但她卻沒遇到竟會到這種程度。說不冊封就不冊封嗎?只要帝王開口賞賜你,你就算不願意,那也得受着!
“你要是不拿回原來的男裝,那也行。”小蝶剛想高興下,就聽到楊浩龍的下句,“那就再加點熱水,這水已經涼了!你不會是故意要害我感冒吧?”
“奴婢不敢。”最終,小蝶還是妥協了。萬一這位皇貴妃真的感冒的話,最後還不是她倒黴?難道真的要她往裡面加熱水,然後繼續和楊浩龍耗着嗎?
其實,她也有想過這點,只是,她不敢。
待楊浩龍換回乾淨的男裝後,她心裡舒坦多了。只是卻苦了小蝶,她要如何對外交代啊?
小蝶忙將這情況告訴了小四,小四也是直搖頭,這位主的性格他是領教過了的。若是她不願意的,你就算拿刀架到她脖子上,她也不會皺下眉頭。
“可是陛下馬上就要過來了。”小蝶雙眼已經紅腫,她真的不想因爲這件小事掉腦袋啊!
炎帝新封的皇貴妃,卻死活不願意換喜袍,這是對炎帝的不敬,更是對整個殤朝的不尊!真要追究起來,就算滅九族也不爲過。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她能有幾條命?
“要不,你去求求皇貴妃?”小四出着主意,“娘娘其實還是心軟的,你好好和她說,你也許會因爲這件事沒命,指不定皇貴妃一個心軟就會換裝了呢?”
小蝶忙點頭,現在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誰知……
“這樣啊。”楊浩龍卻是無所謂的說道:“那我把命賠給你,如何?”
什麼?小蝶她沒聽錯吧?她用力睜大眼睛看着楊浩龍,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
“嗯,我是說,若是小蝶你因爲這事不小心賠了自己的性命的話,我就把我的命賠給你。我們一命抵一命,如何?”
楊浩龍在現代時也看過不少書,裡面不乏出現,女主因爲要保護身邊婢女的性命而不得不妥協。當時她並沒什麼感覺,只覺得那人家善良。再說了,一個無辜的生命因爲自己沒了,能不內疚嗎?
可當真的輪到她自己時,她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別說她心狠!可是她爲什麼要爲了不相關的人,就去委屈自己呢?如果小蝶真的因爲自己而沒了命的話,她以死謝罪就是!
總之,就是決不會妥協!
這下,小蝶徹底無話可說了。楊浩龍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怎麼辦?
“陛下駕到!”隨着門外太監拖着長長的音喊着時,小蝶被嚇出一身冷汗。
隨着成天行的進入,其他的太監宮女都驚呆了。許是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的炎帝。
那身正紅的喜服,閃亮了所有人的眼,而成天行面上的笑容,更是將他整個人襯得英俊非凡。即便是當初成天行繼位登基時,也沒這樣高興過。看來,這位皇貴妃真的是比天下事還要重要了。
成天行特意整理打扮了一番後,就迫不及待的前來,想看下楊浩龍。想象着楊浩龍換上喜服的場面,他內心就異常激動,那應該會是此生最難忘的時刻了。
可就在成天行踏進房內的瞬間,他原本掛着的笑臉,立馬就成了黑臉,那轉變之快堪比京劇換臉。
“陛下饒命!”連請安都來不及,小蝶先下跪請罪。
看成天行那架勢,就知道有多重視了。可楊浩龍卻和平時一樣,依然着男裝,成天行能不生氣?
“我只喜男裝,我記得我說過的。”楊浩龍淡淡的解釋着。
成天行壓下自己的怒火,試圖跟楊浩龍解釋,“可今天是特殊日子。”
“那是你的特殊日子,不是我的。”楊浩龍直接反駁。
“楊浩龍!”在外面如此不給他面子就算了,直接越過他去處罰許才人,甚至要凌駕帝王權利之上,他都依她了。
可是,今天對他來說卻是個意義非凡的日子!他30多年的人生裡,他是如此重視這天,儘管這天來得很突然。可他依舊細心安排下去,就是怕哪裡委屈了她。
可結果呢?只是他一人一頭熱?
“馬上幫皇貴妃換裝!”帝王威嚴不容侵犯!他一再忍耐她也是有限度的!
就在小蝶要動作時,楊浩龍卻冷喝一聲:“誰敢碰我?”
小蝶被楊浩龍的陣勢嚇住,一時呆愣在原地沒敢動。
得了!這宮中連陛下的話都不管用了?楊浩龍的權利是徹底凌駕在他上面了嗎?炎帝震怒,放下狠話:“寡人的話不作數了嗎?”
這下,小蝶是徹底怕了。一國之君發怒至此,誰還敢不從啊?立馬向前就要幫楊浩龍換裝。
如果楊浩龍此時聰明的話,她就該服軟,不就是換裝嗎?也就穿一天而已,過了今天,她在怎麼穿,成天行都不會過問的。
可是,她還真較勁了!
本來,她都不願意以女裝面對成天行,更何況是穿上這有特殊含義的喜服?
就在小蝶要碰到楊浩龍的那瞬間,楊浩龍狠狠甩了小蝶一個耳光,又快又狠又響亮。幾乎讓人以爲楊浩龍已經恢復視力。
可再看楊浩龍時,她雙眼依舊是無焦距的,她冷聲道:“成天行!你確定你要逼我換裝嗎?”
誠然,如果成天行真的要逼她換裝,隨便叫幾個人上來就能制住她,她肯定無法反抗。
成天行剛想說什麼時,卻猛然停住。是他的面子重要,還是楊浩龍的心情重要?他頓時陷入兩難。
今天白天,楊浩龍已經幾乎讓他顏面掃地,若現在在這樣的場合,他還由着她來的話,他這帝王的尊嚴就可以不要了!不出一個晚上,宮中定會全是流言蜚語。這對以往他威嚴,殺伐果斷的形象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有時候,帝王並不是真的要嚴厲,而是如果做出與臣子親密的樣子,可能就會被人認爲是好欺負,他在一些大事件上就無法做主,被迫受制羣臣。
而現在,楊浩龍在一天內就給他整了兩件事出來!白天那件事,他尷尬一下也就過去了,畢竟這後宮遲早也是她的天下,又她打理的。可如今這場合能和白天一樣嗎?
不說楊浩龍藐視皇權什麼,就單她這態度,就知道她一點都不重視,甚至是不屑的!
而他呢?卻傻乎乎的準備了又準備,挑個衣服都挑了很久。熱情如火的來到這裡後,卻發現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
他忍着怒氣,再次解釋道:“就只是今天而已。不,就半個時辰就夠了。”儀式什麼的都可以縮減,畢竟很多東西都沒準備。
“半個時辰後,你想穿什麼都隨你。”他堂堂一個帝王已經低聲下氣到此等地步,會眼色的人就該順着走下臺。
誰知,楊浩龍卻說:“別說半個時辰,就算是一刻鐘,我也不會換的!”因爲,這不是時間長短問題,而是寓意問題!
終於,在衆人目瞪口呆中,成天行發飆了!
“來人!馬上給皇貴妃換裝!她是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