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傭兵團的風帆戰艦上,陳安饒有興趣的審視着手中兩團跳動的光點,那是兩個輪迴世界的座標定位。
有了這個兩個座標,他這一次就算沒能留下預計中的那羣人,也算是賺了。
這時一點火光突兀地在他耳側燎原,漸漸渲染出一張生動的人面。
“這次真是開門見紅,走了這麼久的背運,總算是有了些收穫。”
陳安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是想將他們擒住,帶回去慢慢提取座標信息,並不想幹這麼竭澤而漁的事情。你知道的,如果不直接抽取座標,就不會觸動輪迴聖殿的保密機制,而只要繞過輪迴聖殿的保密機制,就可以通過旁敲擇機的方法獲取一些輪迴世界的信息,我們就可以通過解析自行分析出更多的世界座標。這種做法雖然麻煩,但卻可以得到更多的世界座標,畢竟他們每個人都不止經歷一個輪迴世界。”
“結果呢?”
陳安搖頭道:“結果這些輪迴者太自大了,一點都瞧不起土著,即便形式如此不利也想着再搏一下。面對世界意志的監控,可輪迴保密機制的之約,我無法留手,只能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有用的座標信息。”
“活捉哪這麼容易,能得到有用的東西就行。”
陳安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蘇晗的火光人臉一眼。
說起來,得到更多的輪迴世界座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活捉輪迴者有多困難。
他可是記得,當初蘇晗在他面前展示的就是活生生的輪迴者,而能輕鬆活捉輪迴者的存在,具體強到什麼程度,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具體的概念。
輪迴者的實力不值一提,但他們的背後可是造化聖器輪迴天盤,即便沒有主人催動,這等與絕世神兵一個層級的造化聖器也相當於一尊大羅天的存在,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染指的。
“不說這個了,”陳安主動轉移話題道:“等會的‘開門’沒有什麼問題吧。”
“放心吧,世界意志並非是真正的乾元仙帝,或許在位格本質上還有勝於前者,但在思維靈動上,卻是遠遠不如,我稍微做一些小手腳,不會被發現的。”
“那就好,還有大概六十海里我們就能到達預定位置,你準備好接應吧。”
“好。”
有了兩個世界座標打底,蘇晗也輕鬆了不少,散去火焰人臉,直接回去準備了。
兩個沙漏時後,格里哈恩一臉驚駭地找到了陳安,報告道:“前方出現風暴,我們不能再向前了,必須轉舵繞行。”
雖然他們的風帆戰列艦主要靠鍊金銘文驅動,但風帆動力也佔了很大的比重,面對這種颶風幾乎只有死路一條。
陳安站在甲板上看了一眼前方那接天蔽日的龍捲,心知蘇晗的手段已經發動了,故淡定地否決道:“不,我們直接衝過去。”
格里哈恩愕然道:“衝過去?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你在質疑我?”
陳安眯了眯眼,淡淡威壓不禁彌散開來。
格里哈恩似乎又聞到了死亡的味道,精神不由自主的一緊,他面色掙扎,有心想要反抗,可想想一船的人,最終還是將這個念頭忍下。
以對方的實力要將這一船人全部殺光也不會廢什麼事,讓自己等人衝擊颶風或許真是另有打算。
當然,現在他也只能這麼想。
格里哈恩低頭應是,退到後方,開始安排起來。
他的威望在傭兵團裡似乎很高,即便是經歷了這一次的失敗也沒有折損多少。
整隻船經過短暫的騷亂就迅速安靜了下來,開足馬力,急速往那直插天際的龍捲撞去。
……
不知過了多久,格里哈恩和一衆船員感覺暴風的肆虐似乎已然淡去,他們依舊緊抓着那綁縛身體的繩索,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入眼處是一片平靜的海灣,金黃色的海岸線在黎明初升的朝陽前灼灼生輝。
“我們竟然真的出來了,”格里哈恩一臉的不可置信,接着又似想起了什麼,轉而向身後的船員道:“快,清點人員。”
一刻鐘後,船員回報:“副團長,無人員傷亡,無人員失蹤。”
格里哈恩咋了咋嘴道:“還真是神奇。”
這時他才用空打量新的環境,有些莫名地向菲莉思蒂道:“但這裡是哪?這麼漂亮,好像不是魔鬼洲。”
菲莉思蒂幫忙指揮道:“拋錨下去看看吧。”
幾個傭兵拋下錨,丟出小艇,載着格里哈恩遊過淺灘,遠遠地看見港灣前的海灘上高高的豎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三個單詞:藍月灣。
藍月灣是哪?
格里哈恩一臉愕然,菲莉思蒂卻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這裡不會北域舊日之地的藍月灣吧?”
格里哈恩一愣接着哂笑道:“怎麼可能,我們剛剛可還是在南域極地,就算是大法師的傳送之門,也不可能直接把我們送到北地來……”
他說着說着自己也沒了聲音,因爲所有人都沒有笑。
在場的傭兵可都不是沒有見識的小白,大家走南闖北刀口上舔血,什麼場景沒見過。
或許其中大部分人沒到過北地,但北方的水質和南方的水質還是有區別的。
作爲常年航行在海上的老手,這點異常他們不會分辨不出來。
“這就是神明的力量嗎?”
菲莉思蒂喃喃自語,隨即她看到格里哈恩一臉漠然地看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有點震驚過頭了。”
格里哈恩不算虔誠的信徒,但平時面對這等褻瀆神明的話語還是相當牴觸,可現在心底竟難得的出現一些認同。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句古老相傳的話語。
君王不是神明,卻執掌着屬於神明的權柄。
收斂思緒格里哈恩派出一名傭兵,道:“去通知船上的那位大人,就說我們到達目的地了,請求下一步的指示。”
吩咐完後,他就帶着衆人上岸。在岸邊等了一會兒,就看着小艇再次劃了過來,艇上的幾個人中,並不包括那位疑似末日君王的存在。
正自疑惑間,一位傭兵已然上前來稟報道:“副團長,那位大人不見了。”
“什麼?”
得到這個消息,格里哈恩和菲莉思蒂具都愕然,突兀的消失總是預示着不好的事情,但一想到那位存在的手段,兩人又都覺得理所當然。
說起來,能甩脫這個瘟神,兩人心底還是很開心的,格里哈恩下意識的問道:“他有什麼留言嗎?”
傭兵搖了搖頭,遞上了一個包裹道:“他只留下這個。”
格里哈恩狐疑將之結果,當着大家的面將之打開。
只見三件奇怪的物品靜靜地躺在其中,那是一卷陳舊的獸皮,一柄裝飾華麗的短刀以及一隻滿是銅綠的臉盆。
這是……
格里哈恩面上的莫名之色漸漸斂去,他的眼瞳一點點的睜大,一旁的菲莉思蒂已經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是不朽詩篇、弒神金刃和財富銅皿……這是神器,真正的神器……”
……
遠處大陸之上,陳安身化黑煙,緊伏地面,保持着一個相對高速向着還有不小距離的毒牙沼澤而去。
給予格里哈恩等人的遺留都是當時“醒來”在石室中隨意拾取的一些東西,算是用來支付一路搭乘的船資。
一團雞蛋大小的火焰跳躍到他的肩頭,顯露出蘇晗的面容道:“那兩個傢伙看起來還不錯,爲什麼不將他們收服,驅使他們去做一些事情,也能省下我們不少事。”
陳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格里哈恩和菲莉思蒂,不禁瞥了蘇晗一眼道:“收服他們有什麼用?難道還要在這個世界發展勢力不成?十年時間,你還沒待夠,或者說,你喜歡上了這個邪神的身份,捨不得放棄?”
蘇晗臉一黑,這十年來他幾乎被這個世界的界膜束縛的動彈不得。
浪費時間還是其次,全然無所作爲才讓他鬱悶。
就是現在他也無法透入更多的力量進入這方世界,在捕捉輪迴者的事情上可謂是完全無用,只能爲陳安敲敲邊鼓提供一些輔助的便利,真是一天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下去。
因此他連忙轉移話題道:“說起來,再到下個世界狩獵輪迴者的話,我們真得好好合計合計,這次真是太憋屈了。實在不行,我也用投影的方法,操控一人,哪怕耗費些功夫,歷練其成長,也比現在這個樣子強。”
陳安身有同感,他其實也是剛剛脫困,心理鬱悶的要死,但這種話,他就不便於蘇晗說了,實在是太丟面子。
因此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幫助其完善思路道:“也可以直接奪舍強者,以我們的位格和武道意志的特殊,只要不是碧落層次或意志強悍的存在,都能直接壓服,這樣可以省去不少時間。還有,下回一定要先測算出命運軌跡異常點,提前守候,守株待兔比我們現在這麼疲於奔命強多了。”
蘇晗頗爲認同的點了點頭,接着又聽陳安道:“好了,言歸正傳,我們還是先研究一下捕捉剩下輪迴者的事情。”
蘇晗精神一振,陳安祭祀神明的騷操作給他提供了不少思路,眼下的火焰化身只是其中的一種,還有就是神明視角的占卜。
他就此侃侃而談道:“三處命運異常點中,可以確定有兩方都是輪迴者,還有一方就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此時他們都在向一個方向移動,那就是桑鐸的毒澤之城。”
“先叫你那個虔誠信徒儘量把這些輪迴者給排查出來,待我趕到就把他們都收了,至於那位命運之子,能不碰就儘量不碰,我可不想和這方世界的世界意志產生摩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