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死靈結社的終極大招,對抗教會的不二法門——百萬亡靈海。
這是一門a級戰技,而掌握a級戰技的人,自然就是a級。
阿爾貝蒂娜整個人都傻了,她實在想不通,對付她一個d+,就算是派出一個c-層次通靈師也能讓她疲於奔命了,就算再加上身邊的袁,這個c+,一個死靈導師也足以對付,怎麼能用得着面前的百萬骷髏海,這是攻城滅國的禁忌之術啊。
而能夠驅使這百萬骷髏海的存在,必然是那位神秘的死靈社長,追捕自己兩個小蝦米用得着死靈社長親自出動?
莫非死靈結社的人正在和教廷某部開戰,被自己兩人碰上了?
如此想着,阿爾貝蒂娜的應對可不慢,她反手從身後揹包裡抽出一根半尺長通體黝黑的卷軸。
阿爾貝蒂娜一手拿着卷軸,一手拿着剛剛的那盞馬燈,高高舉起,大聲喊道:“放我們離開,不然我就毀了它。”
她相信能夠操縱亡靈海的人,必然能夠通過每一個亡靈的感官看到自己。
果然,隨着她這一聲喊,行進中的亡靈停下了腳步。
“這東西果然在你手裡,有意思的小傢伙。”
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從空寂中傳來,它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阿爾貝蒂娜真的把自己的目標毀去,饒有興趣地問道:“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爲什麼要插到這件事情中來?”
“我叫阿爾貝蒂娜,是個自由俠,我……”
阿爾貝蒂娜還有些心存僥倖,可那個聲音在下一刻就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她。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
阿爾貝蒂娜面色有些掙扎,但最終還是道:“我隸屬於法蒂蘭協會的獵魔團。”
“嘿嘿嘿,”那個聲音陡然笑了起來,充滿了嘲諷:“法蒂蘭協會的獵魔團成員怎麼可能使用的了教廷的希婭之光。”
不待阿爾貝蒂娜回答,它又自問自答道:“是因爲這件轉換器嗎?的確是精妙的設計,可法蒂蘭協會的研究院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能設計出堪比阿爾布達學院的鍊金物品。或者說,你和阿爾布達學院還有什麼關係?”
阿爾貝蒂娜咬了咬牙,什麼話都沒說。
突兀的,所有亡靈眼眸中幽藍色的火焰劇烈燃燒了起來。
天空中一尊披着斗篷的骷髏顯現,它十分的龐大,身軀幾乎佔據了整個天空,手持的雪亮彎刀,與懸掛半空的明月交相輝映。
“說,你和阿爾布達學院是什麼關係?”
百萬亡靈隨之一起呼喊。
“說……”
恐怖的聲浪,有着能夠震懾神明的威力。
恐懼,驚惶,敬畏,戰慄……猶如面對神靈,阿爾貝蒂娜的心靈瞬間被奪,不能自已地開口道:“我是阿爾布達學院的一名保安巡察隊長,被校長派去法蒂蘭協會潛伏,爲了獲得法蒂蘭協會最新擴張計劃,只是無意中遇到了教廷的血色執政官,機緣巧合從他們那裡得到了黑夜啓示錄……”
阿爾貝蒂娜一改平日裡的真誠之色,滿臉恐懼口無遮攔地將自己的身份任務全部說了出去。
而得到答案的斗篷骷髏,滿意地舉起了手中的巨大鐮刀:“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不,饒了我,我願意獻上黑暗啓示錄,願意侍奉偉大的死神。”
阿爾貝蒂娜痛哭流涕,手中的黑暗啓示錄和希婭明燈一起掉落,心理完全崩潰了。
“嘖嘖嘖……”
在那巨大鐮刀將要落下之時,忽有不和諧的聲音突兀出現,打斷了天空中那巨大死神的行刑。
陳安雙手抱着胸,一臉百無聊賴的插話道:“老兄,差不多可以了,你真的有辦法,在這裡弄死她嗎?”
“愚蠢的東方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巨大死神收回了鐮刀,似乎對陳安更感興趣地收回了阿爾貝蒂娜身上的注意力。
這讓後者的心理壓迫感稍稍緩解,同樣有些莫名地看向這個剛剛差點遺忘了的同伴。
陳安好整以暇地道:“加特林掃火車看在你們死靈結社的人都是一羣神經病的份上,還能勉強接受,可眼前的火車脫軌bào zhà,以及這百萬骷髏海是什麼情況?這也太誇張了吧,若你們死靈結社真是這麼一羣沒腦子的貨,就算再有衆議院的袒護,也該被教廷連根拔起了吧,畢竟他們可不想留着你們過年。”
阿爾貝蒂娜一愣,忽然覺得陳安說的很有道理,這一路上被圍追堵截,她還真沒考慮過類似的問題,她一個小蝦米,就算是在巧合中偷竊到了黑暗啓示錄,對方也用不着出動禁咒來對付她啊。
那眼前的一切又是什麼情況?
“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巨型死神大笑着:“你可以來試一試。”
隨着他這句話,所有亡靈眼眶中的幽藍色火焰瞬間大熾,它們再次動了起來,一起舉起手中刀qiāng劍戟鐵鍬鏈錘等各式各樣的武器向着陳安襲來。
“不見棺材不落淚。”
陳安搖了搖頭頭,身後忽地浮現出一個比那巨型死神還要龐大的多的人影,他三頭六臂,撐天擎地,猶如滅世神魔。
三顆頭顱的眉心位置共同亮起了一隻眼睛,一隻洞悉一切,破妄驅邪的眼睛。
三隻破滅法目向三個方向一起射出了破邪靈光,蒼穹爲之破碎,整個世界隨之坍塌。
在整個世界的毀滅之中,陳安似嘲諷似自語地道:“白癡,如果你直接來攻,我還會覺得有些棘手,可卻自作聰明的玩弄夢境,你難道不知道,不,你還真不知道,在夢境中我能完全發揮出本體的實力。”
隨着世界的崩潰,巨型死神淒涼慘叫,如玻璃一般碎成片片,又粉碎爲幽藍色的光點飄飛逝去。
阿爾貝蒂娜眼前一花,一點昏暗的燈光在朦朧中逐漸清晰。
她陡然警醒,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窄小的牀鋪上,斜依着車廂壁。
這……這裡竟是剛剛那列駛往克魯斯郡克拉格市的客車,而自己剛剛僅只是睡着了,做了一個噩夢?
突然之間,她目光一凝,因爲她看到了躺在自己對面的那個東方人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女士,你醒了?”
對面的東方人主動打招呼,卻讓阿爾貝蒂娜很是警醒,她沉默不語,手卻已經摸到了插在揹包下的銀色bǐ shǒu。
陳安笑道:“不用這麼警醒吧,在夢裡你可不是這樣的,而且我們也算是在夢裡認識過了。”
阿爾貝蒂娜一怔,剛剛夢中的情形瞬間浮上腦海,隨即她大驚失色地道:“剛剛那不是夢?”
陳安一笑,翻身而起道:“想知道怎麼回事,跟我來就好。”
說着,他已經推開了隔間的門,就這麼走了出去。
阿爾貝蒂娜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跟在了陳安的後面,一直跟着他來到了隔壁車廂的一間隔間前。看着面前的東方人,毫無禮貌連門都不敲地直接拉開了隔間門。
隔間中,兩張牀鋪上,只躺着一個人,這是一個穿着黑色蕾絲長裙、白色長筒襪、黑色小皮靴的洛麗塔少女。她有着漆黑的頭髮,可五官的深邃卻清晰地表明她不是東方人,只是白皙到近乎無暇的肌膚,使得她與大多數西方人也不盡相同,這竟是一個混血。
混血無醜人,她的確是很漂亮,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此時她就這麼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牀鋪上,美的如詩如畫。
可這麼一副睡美人的畫面,卻讓阿爾貝蒂娜毛骨悚然,她認識這個混血少女,在教廷最高級別的機密通緝令上。
這是死靈結社七大黑暗導師之一——夢境行者凱蒂·巴特蘭。
“她,她……”
阿爾貝蒂娜腿腳有些發軟,那個噩夢不是沒給她造成後遺症,此時正是她心防最弱時,往日裡的堅毅都不復存在,或者說在夢境中已經被完全打碎。
以至於此時見到這個恐怖的存在,除了恐懼,她沒能升起任何的反抗念頭。
“不要怕,只是個死人而已。”
陳安笑着安慰了阿爾貝蒂娜一句,這個小丫頭竟然和夢境中完全是兩個性格,夢裡她豪爽而精明,可現實中卻有些謹小慎微。
陳安仔細分析了一下她的性格,應該屬於對陌生人多有戒備,對同伴深信不疑的性格,也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也不知道這種人怎麼會被派去做一個通靈者結社的間諜,還是個雙面諜。
另一邊,阿爾貝蒂娜卻沒有就這麼信了陳安的話,目光不由地移向沉睡少女那胸前不明顯的隆起,此時那裡微微起伏着,一如主人在沉睡中均勻的呼吸。
她瞳孔一縮,如果不是對方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她此時都要奪路而逃了,但即便如此還是狠狠地瞪了陳安一眼,腦中急切地思考着逃脫之策。
“不用緊張,”陳安笑了笑,自然知道阿爾貝蒂娜的所想,再次解釋道:“腦死亡懂不懂,她雖然**還活着,但確實是已經死了,不信你感受一下她奴役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