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笑道:“無妨,閒人一枚,本也無事。 ”
兩人你問我答,我問你答半晌,陳安卻半點口風不漏,讓妙有深感棘手,對方看起來年輕不想卻是個老油條。
他倒不是懷疑陳安是妖魔的奸細,紫靈玉事關重大,沒有妖魔會用之做餌的。若是妖魔真能得到紫靈玉直接可以用之召喚魔尊了,正面攻來傾道門之力也無人能擋,何苦做這麻煩事情。
但莫名其妙出來一人,手持宗主信物,言得到了自家師父傳承,難免讓人多想。而且這個人看起來一點法力都沒有,像是個世俗凡人,可一個世俗凡人怎麼會捲入這仙魔爭鋒的最核心區域,只是因緣際會?世間哪這麼多巧合之事。
他不甘心,有心想要用望氣術看一看,可當這個念頭冒起時,竟似乎有極大恐怖降臨,彷彿他這一眼看去,將直面無邊地獄。甚至他都出現了幻聽,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不斷的告訴他,這一眼看去有萬劫不復。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靈感,這也是他最自豪的一點,正是因爲他天生靈感強大才修習的這門望氣術法,因此他努力剋制住好的本能,只想着自己沒辦法還可以交給師兄,若是冒進,不止會把自己賠進去還會爲宗門招惹強敵。
話風一轉,妙有道士刻意避開了剛剛的那些敏感話題,轉而看向場擂臺的試道:“這一批的學員素質還不錯,本以爲權貴子弟養尊處優,沒有進的,現在看來,這個認知有失偏薄啊。”
陳安一愣,卻沒有也看向場,而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是自己在這和妙有道士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爲了不暴露自身?爲了隱藏自己?爲什麼要做這些?
妙有道士話語的示弱他當然看得出來,原因是什麼他也隱約能猜的到。
如此看來,自己相對於這個世界的頂尖存在而言,可不是什麼能隨意揉圓捏扁的簡單角色,而是巨無霸一般的過江猛龍。
一切基於血煞陰罡、生之元極的術法完全免疫,身體力量強到可以搬山填海。這一減一增之下,還有誰是自己的對手?沒看到讓整個道門都如臨大敵的紅衣,都乖巧的站在自己身後如同奴婢麼。
這種情況還有什麼好怕的嗎?還有什麼需要顧及的嗎?
他思來想去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那自己還在這思維慣性的和人虛以委蛇有什麼意義?
這是做鬼做太久了,不會做人了,一心只想着扮演這個,扮演那個,反而忘了真正的自己是個什麼樣子了。
頃刻間,他心意念頭瞬息通達,沒去接妙有的話茬,反而問道:“不知這世俗的武神境界相當於仙師的什麼層次?”
妙有一呆,差點沒反應過來。
在他眼陳安始終蒙着一層迷霧,說他是普通人吧,怎麼因緣際會跑到靈吉山去的,說他是仙修吧,身沒有半點法力波動。所以纔想着套一套話,摸一摸其跟腳。
可現在對方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難道,難道他是……
妙有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臉驚駭地看着陳安,好像重新認識了他一次一樣,半晌情緒才平復下來,小心地講解道:“我們和打熬力氣的武師不同,一般會先引靈氣入體積蓄,這個階段稱之爲蓄氣或者是元氣;然後將元氣凝練煉化爲罡氣,稱之爲元罡,這是世俗所言的武神境界。”
“再之後呢?”
妙有的神情,讓陳安心一動,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再之後是拓展氣海,凝聚法源成爲真正的仙師,罡氣是法力,我們一般稱呼法源爲元丹,這個境界也由此命名;元丹之後修煉進入由實入虛的過程,開始修煉神元,待到某一天達到質變成爲元神高人。”
元丹?元神?這是迴歸西域仙門的修煉境界了,果然,四域仙門是一家,修煉體系也是相同,儘管這方世界因爲元氣大海被鎮壓,真意法理被扭曲,在一些基礎能量的運用與大乾不同,但到底是一個系統,算是殊途同歸。
滿足了這方面的好心,陳安又在意起另一件事情,笑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還是這麼直白的說話較好,竟然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妙有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瞞不了人,但他剛剛實在是太驚訝了,根本掩飾不住,如今被陳安問到面,不由苦笑着坦誠道:“原來你是外來人。”
“嗯?這個稱呼也不算錯。”陳安摸着下巴,點頭道:“你既然使用外來人這個說法,那麼說明你以前見過像我這樣的人,他們是誰?現在在哪裡?”
自從東荒異化的那一天開始,東荒的祖先們從未放棄過尋找能讓東荒大地恢復的辦法。由是,他們探索了一處處險地密地,死傷無數,可最終還是沒有得到結果,頂多拿到了一些便於生存的秘術神通。
這些險地密地之,最大最顯眼的一塊是迷境,同樣的東荒歷代祖先無論是神裔還是人類對迷境的探索也是不遺餘力,甚至很多人深信東荒異化的秘密在迷境之。
於是大批的先驅者深入迷境之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近代才少有人再次深入。不過這些先驅們的探索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起碼知道了在血月潮前夕迷境會開啓這一事實,使得探索變得有針對性起來,陳安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進入其。
其他一些在平時深入迷境探索的人不說了,按照陳安對所謂迷境的理解,那定然是有死無生;只是在迷境開啓時段進入迷境探索的人,他們去哪了?
笙籮等人更是和陳安一起進入迷境探險,甚至消失在陳安眼前。陳安猜測他們還活着,而下落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陷在這方世界之。
如今這個猜測得到了證實,真的有人從東荒進入過這方世界,且還被這方世界的土著看到過。
妙有面色略有些古怪地道:“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