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年底只有十天了。”左東堂好心的大聲提醒道。
“東堂,你就放心吧,要相信你的頭。”我拍着他的肩膀,眨眼道:“若他真的那麼無能,我就把他的錢,讓大夥好好吃喝上一頓,估摸着也差不多夠了,還能喝花酒了。”
白士行一聽,急忙湊到人家小姑娘面前,獻媚道:“丫頭,剛纔哥哥不是答應你去買胭脂麼?走,咱這就去。”
“不去。”那丫頭狠狠瞪了他一下,堅決道:“說不去就不去。”
任憑白士行那小子怎麼哄,人家都是拒絕。那小子賊眼骨碌碌,便又打主意道大牛身上去了,拍着其肩膀道:“好兄弟,咱們一世人兩兄弟。你就幫着勸勸你妹妹吧。”
那大牛環抱着雙手,腳一墊一墊道:“剛纔你說不願意的。”
白士行尷尬地哈哈大笑,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晃了一下,嘆惜道:“可惜有些人啊,連錢也不懂得賺。”
那大牛急忙把錢搶了過來,塞到懷裡,湊到他妹妹面前道:“好丫頭,你就陪老大出去逛一圈吧。”
“哥,你怎麼給人家這麼點小錢,就收買了啊?”那丫頭跺着腳,對她哥哥不滿道。
“這哪裡是小錢,足足五兩啊。”大牛瞪着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連聲道:“你知道哥哥要掙五兩銀子,得花多少時間麼?”
“哥,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你看看人家,根本看不起我們。他想娶我,只不過是爲了打賭而已。”那丫頭白了一眼我們:“我偏偏不讓他們奸計得逞,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這個登徒子的。”
呵呵,這小丫頭我是越來越欣賞。脾氣倔強,又有性格和主見。
“妹妹,你也知道,我們父母早逝。哥哥把你拉扯大,吃了多少苦,你明白麼?你看看這些傷痕,是哥哥十五歲時,在碼頭扛鹽,被監工打的。那個疼啊,加上背的都是鹽,那鹽滲進血肉裡。那滋味,就像刀子在把我的心挖出來一般,還有……”那大牛說到這裡,一副心疼的模樣。
“哥,你別說了。”那丫頭眼淚珠子滾落了下來,跺腳道:“我答應你去還不成麼。”
說着,那丫頭走到白士行面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道:“走吧,登徒子。”
“呃……爺,先去前面的嫣紅堂吧。”那白士行尷尬的笑了下:“那裡的胭脂,乃是全京城最好的。
也好,順便去看看古代的化妝品,能夠到達什麼境界。
白士行和那心不甘,情不願的小丫頭走在前面。我們一幫人則跟在後面,待我走過大牛的身旁時。卻看到大牛眼中滑出了一道淚水,然而那卻不是傷心淚,而是一種欣慰。
我向他伸了一下拇指,淡淡道:“你是個好樣的男子漢,我知道你並不是貪圖錢。你只是想替你妹妹找個好歸宿。你放心,我不會讓士行那傢伙,欺負你妹妹的。再見,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白士行,就說是我說的。”
說完,便徑直向前走去。直將那大牛,愣在了那裡,他怎麼也想不到。我竟然讀懂了他的心思。
前方不遠處,就是嫣紅堂了。當我們一幫子大男人走進了胭脂店,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瞪了過來。汗,都是一羣女人。
“老闆娘,出來接客。”白士行大大咧咧的吼道。
“要死拉,是哪個死鬼這麼沒……。”那聲音嘎然而止,驚呼道:“白少,竟然會是你?你還沒有死啊?這幾年都跑哪裡去了?都好久沒來光顧嫣紅堂了。”
白士行尷尬道:“我這不是來了麼,這幾年,被家父逼着去當差了。”
“我還當白老爺把你這死猴子鎖在家裡了呢。”那老闆娘約摸三十多歲,樣子有點風騷,掩嘴笑道:“不過也好,男人嘛,不能整天吊兒郎當的,也要找點事業做做。當差,該不會是在衙門裡吧?”
白士行眼睛向我看來,見我沒有意見後,這才道:“不是,是在宮裡。”
“唉呀,白少現在魚躍龍門了啊?宮裡有很多女孩子吧?她們的胭脂水粉,都是從哪個渠道進的啊?”那老闆娘三句話,不離本行,探察着行情道。
“這我哪裡知道啊?這些都是其他部門管的。”白士行打着哈哈道:“我今天是帶我未過門的妻子來挑選胭脂的。”
“誰,誰是你的未過門妻子?”丫頭嘟着小嘴,白了他一眼。
“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依我看,全天下未婚的女子,將來都有可能成爲我妻子。你也在內,當然算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了啊?”白士行的臉皮簡直厚到了極點。
哼,丫頭自然不願意與他進行口舌之爭。
“喲,好一個水靈的丫頭啊。來,姐姐幫你弄一下,保證你再美上三倍。”那女子拉着丫頭,取出了一盒胭脂,對比一下後,又放了回去。再取,再放。直到第七次後,才選定了眼色。便拉着丫頭上裡間去了。
丫頭這次倒沒有推託。但凡思維正常的女子,都有愛美之心。
我讓白士行取了一盒胭脂和一盒花粉給我,我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這玩意果然都是用花汁調合起來的。純天然啊。
花汁雖然好,然而功效未免單一。我看這化妝品市場,應該是能夠介入的。以我超時代的化妝品理念,自然能夠運用一番。
首先,這個時代雖然有化妝的概念,卻沒有保養的概念,所以,這個時代女子非常容易衰老,往往二十五歲出頭,就要開始用各種胭脂塗抹在臉上了,越到後來,塗抹的越多。珍珠粉,各種維生素,以及膠原蛋白等,都是對皮膚相當有好處的東西。
全國雖然極富之人加起來,不過數萬。然而這年代,奉行的是一夫多妻制。其擁有的貴夫人加起來,恐怕不下數十萬。每年從這些貴夫人手中撈一百兩銀子,那就是好幾千萬啊。
再加上那些普通富人家,也會瀟灑一把吧?市場潛力之大,幾乎無法估量。奶奶的,我國庫一年的收入,加起來三千萬兩也不到。
女人的錢,的確非常好賺。就這麼一個胭脂店,生意也紅火的很。我看那些貴夫人,花個十兩八兩,買高檔胭脂的人多了去。看着這家小店,銀子花花流進來,幾乎看得我眼睛發紅了起來。
正在我思量間,老闆娘已經幫丫頭化妝好了。我擡頭一看,果然佛要金裝,人要化妝。奶奶的,原本一個水靈的小姑娘,經過化妝後,竟然會變得如此誘人心神。妝不濃,幾乎是就着膚色而來。然而卻是越瞧越好看。
這老闆娘的手藝不錯,以後要把她拉攏在手裡。說不定我的生意,就會從她身上開始呢。
“白少,你的這位未婚夫人,在小店購買了這些胭脂花粉。”那老闆娘笑吟吟道:“我那個妝,就不算了。其他加起來總共五十六兩銀子,按照老規矩,給你打五折,共計二十八兩。”
日,搶劫啊。我替白士行叫了起來,二十八兩。我靠,一戶普通的小戶人家,足以用來過兩年了。
白士行也是一臉的肉疼,然而卻也不能丟了面子,不甘願的掏出了三十兩銀子,還裝大方道:“不必找了,剩下的當你手工費好了。”
“奴家謝謝白少了,希望以後白少多多光臨。”那老闆娘一臉的笑意,送我們出門。
行得幾步後,白士行便對我解釋道:“那桑老闆娘,原本是秦淮河畔最著名的藝妓,前些年撈足本後,爲自己贖了身子,卻並沒有找戶人家嫁了。反而開了這家嫣紅堂,生意異常火爆。一年下來,怎麼也有數萬兩的進帳。”
“小打小鬧,不成氣候。”我搖着摺扇淡淡道:“看過段時間,爺怎麼收拾她。”
“爺出馬,這天下的人,都得叫爺收拾了。”白士行連連拍着馬屁道。
“那個登徒子,不是說還要去玉石軒和天衣鋪麼?”那丫頭突然出聲道:“方向好像反了吧?”
白士行臉色連連疾變,尷尬地湊向我道:“爺,能不能預支點薪水?您看,我這花銷實在太大了。屬下,這可算是奉旨泡妞啊。一切費用,能不能報銷啊?”
“去死。”我飛起一腳,笑罵道:“別跟老子提錢,誰提錢老子和他急。”
“我說老左啊。”白士行揉着被我踢疼了的屁股,苦着臉道:“咱們可不是一年兩年的兄弟了,能不能先借兄弟一百兩啊?年前發了薪水,立即還你。”
“我看你夠懸,也指不定能不能追上她呢。要是追不上的話,你哪有薪水可言。”左東堂對他是一臉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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