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比張晃更會察言觀色。這套功夫,整個大吳帝國無人能出其左右。隨即又一臉和善的像妙心妙蟬兩位恭敬道:“兩位姑娘真是美麗。”
“俗。”妙蟬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動,這個詞留在了喉嚨口,沒說出來。
“兩位姑娘。就好比那天上宮闕中下來的仙女,冰肌玉骨,飄然優雅,氣息芬芳。小生這一見,唯有驚豔兩字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此生能見到兩位如此絕色傾城的姑娘,我劉枕明就算是減壽一百年,也心甘情願。能站在兩位芳駕幾近,芬芳暗涌,讓我恍若飲了仙瓊玉釀一般,搖搖欲墜,飄飄欲仙。如再能親耳聆聽兩位仙子玉音,就算是立即讓我去死,也甘之如飴。”劉枕明一臉陶醉,馬屁連連道。
那死胖子,知道能出現在我身旁的女子,多數是與我有一腿的。遂編了這麼一套肉麻至噁心的話,逢我身邊有女人,就來上這麼一遍。皇后好像至少已經聽過三次了。
“劉胖子,這一套留着回家哄你的小妾吧。”我對他的馬屁,有些無可奈何道:“你就不能換些新鮮的詞?”這整個大吳,要數臉皮之厚,我要是第一,劉枕明絕對能佔第二。倒不是他臉皮比我薄,蓋因他是我的手下,怎麼敢和我爭這個第一?
那套東西,我雖然是聽得老繭出來了。可妙心妙蟬卻是沒有聽說過,各自俏臉微紅,半閉目陶醉不已。
“吳公子。在下才疏學淺,也就這點點水平了。”劉枕明毫無愧色道:“不比吳公子您老人家,才高八斗,腳踩子建。氣死潘安啊。”
“好了,好了。”我一口茶差點嗆死,只得打斷他道:“再聽你說下去,雞皮疙瘩要掉一地了。”我知道的,要任他再說下去,今天整個下午就光聽他的馬屁了。
“吳,吳公子。”劉枕明突然畏畏縮縮,看了眼四周圍,吞吞吐吐的樣子。
“張晃,帶妙心和妙蟬兩位姑娘。去廂房歇息會兒。”我瞄了一眼張晃道:“順道準備下午飯,我們可是來蹭飯吃地。”
“微,知道了。老大。”張晃領着有些不甘心的妙心和妙蟬。順道把士兵都給支走了。
我爲防妙蟬偷聽,運氣功力,製造出一個防護罩。這才嘬了口茶,緩緩道:“說吧,是不是又想取哪家的姑娘。要老子給你做主。”
“微臣劉枕明。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枕明突然淚水鼻涕一塌糊塗,直在我身前跪下,抱着我大腿猛擦道:“皇上。微臣對您,可是一日不見,如三月兮。這一月不見,又如百年兮。百年未見,微臣實在是想您老人家啊。”
死胖子,不想活了。竟敢拿我的名牌天羅衫擦鼻涕。正想一腳踹開他地時候,劉枕明又跪退了幾步,哭泣道:“皇上要罵,就罵微臣幾句吧。微臣只因爲過於想念皇上。才如此失態。”
“少跟朕裝模作樣了,朕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死德性。”我咬牙切齒,惡狠狠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朕忙得很,還有大把大把的美女排隊等着朕去安慰呢。”
“皇上您老人家真是目光如炬,才掃了微臣一眼,就把微臣的小心思看得通透。”劉枕明臉色忽然又是一陣黯淡,大聲哭將出來:“皇上,您能不能,換個人當蚯蚓啊?微臣上有八十歲的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娃。還有十三房小妾要養活。”
“恩?十三房?”我眉頭一皺。
“呃……半個月前,剛娶進門一房。”劉枕明尷尬的撓頭道。
“劉愛卿……。”我眯着眼睛,微笑着拍着他肩頭道:“你乃是我大吳國的棟樑,要注意保重身體。抽個空,去公孫太醫那裡拿些極品好藥,調理好身體,算是朕賞賜你的。”
“微臣謝皇上關心,皇上對微臣,恩重如泰山,福澤如大海。”劉枕明噙着淚水,一臉激動高昂道:“微臣對皇上的恩情,實在是無以回報,爲皇上,微臣定能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朕不要你兩肋插刀,也不要你赴湯蹈火。”我嘿嘿笑道:“朕就要你當那條蚯蚓。劉愛卿啊,你掌管大吳國經濟,朝廷中誰不以你爲馬首啊,你要是一死,大吳國地經濟會陷入癱瘓。只有你做誘餌,才能讓他們火中取栗,冒險相搏。”
“皇上,這個您難道不覺得,兵部尚書段鴻,段大人。掌管天下兵馬糧草。他不是比微臣更合適麼?”劉枕明不甘心道。
“段鴻哪有你厲害,不妥不妥。”我搖了搖頭道:“再說,段鴻朕另有安排。”
“那,那琴太傅官居一品,威望在朝中無人能出其左右……。”劉枕明努力的想着。
“琴太傅年紀這麼大了
,你就忍心他冒這個險?”我仍舊是滿臉笑意道:“我說老劉啊,朕可是給你找了個高手保護,比旺財還厲害。當可保得了你性命。你要是再推辭,朕可要動怒了。”
見我說得如此堅決,劉枕明知道了再無宛轉餘地,只得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皇上,您不必再多說了。微臣劉枕明,並非是貪生怕死之人。其實只要皇上一個眼神暗示,微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會皺下眉頭。”
“很好,很好。”我眯着眼睛笑道:“等事成之後,朕在三娘那裡包下整條畫舫。就你我君臣兩人,共樂三天。”
劉枕明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然嘴上卻道:“皇上,微臣可是正人君子,素有柳下惠之美譽。不過,既然是皇上開口,那就是聖旨,微臣也只好不顧清譽,舍……”
“去你地柳下惠。”我實在受不了了,大笑着一腳踹向他的屁股:“再在老子面前裝純潔,當心老子一個發火,宣你進宮補木公公的缺去。”
一腳踹得劉枕明直抽冷氣:“皇上,微臣再也不敢了。不過,要樂也要樂個十天半個月才行,畫舫麼,就要最好的,裝上大羣大羣的美女。錢麼,您老就不用操心了,微臣還有些家底子。”
“哈哈。”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劉枕明是我最信任地大臣之一,對他的信任,甚至超過了段鴻,簡令泰等人。也只有與他在一起,君臣兩人共有着惡趣味,笑鬧起來有些肆無忌憚,總能讓我放鬆下精神。要不然成天對着朝中一羣不苟言笑的老頑固,說不定哪天就得精神病了。
“沒事了吧?沒事就吃午飯去。”我止了止笑聲:“朕地肚子都餓壞了。”
“呃……。皇上,微臣還有件事情要向您稟報。”劉枕明突然面露難色,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就你事多?”我不耐煩的揮手道:“快說吧。”
“這個,那個。”劉枕明面露尷尬道:“皇,皇后娘娘她,逼着微臣出巡時,把她喬裝帶到了蘇州。她,她說想您老人家了。”
“哼。”我臉色忽地陰沉了下來:“她的消息倒是來得挺快。”
劉枕明見我面色不善,抹了把冷汗,疙疙瘩瘩道:“這個,那個。皇后娘娘如今鳳駕就在這府衙內,您老,您老要不要見見她?”
“怪不得張晃把蘇州城守得滴水不漏。”我冷哼道:“不見。”說着,轉身便走。走得沒幾步,又略爲擔心的回頭問道:“護衛安排的怎麼樣?”
“皇上請放心,張將軍將鐵狼軍最精銳的軍官,都暗中保護皇后娘娘去了。”劉枕明見我面露關切,不由得鬆了口氣道:“另外,李林甫大人的東廠秘密部隊,也有批精英暗中守護。”
“不要把她的身份傳出去。”我皺眉道:“如今蘇州城是龍蛇混雜,風起雲涌。天下大勢,盡牽於此一線間。”
“微臣明白。”劉枕明迅即一臉正色道:“皇后娘娘是以微服,隨臣而來的。就連我們自己人,也全然不曉得。皇上,您老決定見娘娘了?”
“哼。”我冷哼了一聲,徑直走出門外。守候在門外地侍衛,立即恭恭敬敬的將我們兩人,直領到後院內。
張晃早就吩咐好了廚房,飛速做出了一席豐盛的酒宴。
這數日來,我都是風餐露宿在趕路,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見了一桌子酒席,食指不由得大動起來。稍微等了片刻,妙心師徒兩個,已經盥洗完畢,款款步進了偏廳。兩女本是出家人,不必像普通女子般,化妝打扮要費很長時間。
劉枕明那馬屁精,自是又大獻殷勤。故意安排了兩女一左一右,分別坐在我兩旁。
我看了眼肅立在一旁的劉枕明和張晃,不由得笑道:“你們兩個,少在美女面前裝斯文了。快一起坐下吃吧。”
忽得,鼻子中聞得一股熟悉的雅香味。只見得門口走進一女,身材嫋嫋,鵝黃色面紗半遮半掩。光以那半面臉,就可以斷定其爲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款步走至我面前,行了一宮禮,語氣微微哀怨輕顫道:“奴婢幼紅,給老爺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