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此時已經忙開了,士兵們架上篝火取來乾淨的水,就開始煮起粥來。誰都不敢問憑空出現在洞口的兩袋米是哪裡來的,既然連遁地術都會,想來青楚真人也沒什麼不能做的。
只是當打開這兩袋米,將士們都有些動容。以往可不是沒有人開棚施粥,但沒人敢這麼大手筆拿京城最貴的珍珠米來做粥,何況還是今年的新米。一下就是兩袋子珍珠米,這粥估計稠得都能黏住筷子了。
水剛燒開,山洞裡陸續走出幾個人來,他們互相攙扶着,一出來看到外面的兵甲就全愣住了。片刻後,這些人熱淚盈眶的拜倒在地,口中呼喊着:“青天大老爺救命啊!”
吳涇被這場面震驚了,他真不敢相信錦西道的官府敢做這種事情,其實也是他從小在京城長大,並沒出過京城,在地方上,這種壓住瘟疫不報的情況,那真是屢見不鮮。
吳涇還沒來得及叫人上前扶起他們,洞裡就飛出來一個身影,叫道:“不可上前!”
跟着人影一閃,吳涇等人就覺得自己眼前一花,方纔跪在地上的幾人居然都不見了,再一揉眼睛,那幾人卻在離他們百步遠的地方出現。
玉桓鬆了口氣,衝那幾人轉頭兇道:“方纔看到你們怎麼吩咐的?不知道自己有病啊?離人那麼近,是想害的那些人也得病麼?”
出洞的幾個人紛紛跪下求饒,那甸長的孫女也趕緊說:“請女冠息怒。我們也是一時激動給忘了。”
衆將士先是一驚,接着又跟着出了一身冷汗。是啊,他們怎麼忘了,裡頭的人可都是得了疫病的,他們剛纔還想上前,這是瘋了吧?
“將軍等人可有替換的衣裳,可否借來一用?”玉桓轉頭問吳涇,吳涇忙讓人回去找馬車取替換的衣物來。
出來的人紛紛站到一邊,等着女冠囑咐,還沒等替換的衣物拿來。洞裡又走出兩個人來。
玉櫻扶着一老頭走向玉桓那一邊。還沒靠近,就先停了下來。
“老人家,您先在這兒休息片刻,切勿靠近那一邊。”玉櫻說完。見那老人點了頭。這才往玉桓那邊過去。
玉桓那邊甸長的孫女看到那老頭。已經激動的哭了出來,身邊的疫民紛紛不能自已叫了起來:“甸長,您……您老好了?”
玉櫻扶出來的那人。正是荷甸的甸長。方纔在山洞最裡面,喬雅爲了問出實情的經過,先用了光系異能恢復了甸長的身體,但她並沒增加甸長的生命力,一來這樣太過逆天會引人注意,二來加強生命力用光系異能實在浪費,還不如留着救其他人好。
所以這老頭病是好了,但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喬雅問完了話讓他先自己出去,他進了隧道走了兩步就走不動了,玉櫻正在外頭守着那個病得最重快死的人,一看他走不動了,就只能扶了他出來。
“玉桓,這裡我看着,裡頭估計還會有大病初癒的人,我扶着出來太慢,你進去帶他們吧。”
說到這裡,玉桓就明白了,玉櫻只有扶着人出來,她卻能帶着人瞬移,確實太慢又費勁。雖說她們的體能都高於正常人很多倍,但也不用在這種無謂的事上浪費時間。
於是兩人交接,玉桓進洞去帶人出來,玉櫻負責照看外頭病情較輕的人。她也不會全部把人治癒,倒是一點點的用光系異能,讓那些人恢復了不少生命力,使他們身上稍微有點力氣而已。
吳涇等人也不敢上前,只得在那附近等候。沒過一會兒,玉桓開始往外帶人,開始還是一次帶一個,後頭就是一次帶兩個到三個,直至最後一次,喬雅和她一起出來,身邊帶着八個病人。
這些人都還很虛弱,只是比起躺着不動已經好很多了。出來的人都集中在玉櫻那邊,喬雅清點完人數,便讓玉櫻玉桓帶着他們回到荷甸去,至於這裡,又重新被喬雅封了起來,任何人都不可進入。
重回荷甸的衆人,心情都是輕快的,除了吳涇以外。他被皇帝欽點護送青楚真人來錦西,又當上了上將軍,本來懷着躊躇滿志,卻被現實澆了一盆冷水。
人際關係上的複雜,和現在看到的情況,都讓這位年輕俊纔有點心灰意冷。人,都是這樣,年輕時把世界看得很美好,可卻漸漸被生活磨成了黑豆渣。
吳涇會不會被磨成黑豆渣,喬雅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人救出來了,她得抓緊時間把山洞裡的暗系粒子吸收掉,當然她不會獨吞,自己畢竟還帶着一個暗系學生玉桓呢。
當晚,玉櫻留守荷甸,負責看護那些還未痊癒的疫民,喬雅則偷偷帶着玉桓回了山洞,進洞之後兩人各找一地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就陷入了冥想。
夜漸漸深了,外頭的貓頭鷹都開始出來覓食了,一陣陣咕咕咕的聲音從洞外傳來,喬雅原地沒動,耳朵卻豎了起來。
一旁的玉桓很快睜開了眼睛,看了自己老師一眼,她見老師穩坐不動,想了想又再次合上了眼睛。
咕咕咕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突然玉恆起身來到洞口,小手一揮,一團黑色的小球從她手裡出現,那小球鑽進山洞的牆壁上,頓時將牆壁熔出一個一人多寬兩人高的大洞來。
玉桓爬進洞裡,又是小手一揮,那洞口竟慢慢合攏,最後變成一個小孔,牆壁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玉桓做完這些,喬雅依然沒動。隧道里開始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着腳步聲,還有一道光線越來越亮。
喬雅終於睜開了眼睛,卻並沒有起身,一道無形的風從她座下漩起,將她慢慢升至深洞的頂端。
“三爺,到了。”隧道里果然進來了四個人,這四人都蒙着面,手裡拿着把劍。
四人進來後先是四處打量,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最先說話的人氣得大叫:“這羣刁民,果然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