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中各懷鬼胎,紛紛神遊似的離開了神殿。宜昌真人連黃桂都忘了送,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倒是喬雅還記得把黃桂送上馬車,纔回了東客院。
那黃桂坐在車裡,心中翻滾不已,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兒,就覺得渾身冷汗。
宜昌真人竟然沒得到元明女冠的真傳,那她的真人頭銜是怎麼得來的?她往日的本事難道都是假的?皇后娘娘認她爲師,這豈不是成了笑話?
自己回去以後,是報還是不報呢?若是報了,娘娘惱怒在心遷怒於他,他可怎麼是好?若是不報,那也是死罪,這可怎麼辦?
幾番猶豫之下,黃桂竟突然叫人掉轉車頭,又往白雲觀去了。
喬雅這邊回了客院,也是愁眉不展。玉桓看了有些擔心,輕聲詢問喬雅發生了什麼事,喬雅看了她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你知道契約之繩是什麼東西嗎?”
玉桓疑惑的搖了搖頭:“學生見識淺薄,沒聽說過。老師不如問問大師兄,他年歲大看得也多,或許他會知道。”
喬雅想了想也對,忙拿出玉如意和黑曜石戒指來,接通了那邊的鄱陽。鄱陽聽說契約之繩也是一頭霧水,反倒問起那契約之繩有什麼作用來了。
“這繩子上覆有一層精神制約,繫上繩子發誓,若是說謊,制約技能啓動,繩子便會斷成兩截。”
鄱陽那頭驚訝了起來:“還有這等神術,學生倒是從未聽過。”
喬雅嘆了口氣,切斷了與那邊的聯繫。至今看來會精神技能的這人,只怕是個隱世高人。若是他重名利,不可能連鄱陽都沒聽過他的名聲。
“師傅。黃公公又來了。”玉櫻打外頭進來叫道,“說是請師傅去有話要說。”
喬雅忙收了玉如意和戒指,出去一看,黃桂在院外等着,怎麼看都覺得他像是在哆嗦。
“公公,還有事嗎?”喬雅這一問,黃桂都快急哭了。
“真人。有一事還想請教真人。只是……”黃桂看了看周圍。喬雅意會忙請他進了院子,屏退了玉櫻玉桓兩人,黃桂這才說明來意。
喬雅想了想。微微一笑:“公公覺得,皇后娘娘會不知道嗎?”
黃桂愣了一下,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是雜家糊塗了,那雜家便放心了。”
喬雅點頭笑了笑:“公公大可不必多慮。再說這次貧道在靈前發誓也只有三人知道,師姐必然不會聲張。貧道也沒這個必要到處宣揚。所以只要公公您不提,娘娘又怎麼會知道。”
黃桂心中大定,對喬雅的好感又升了幾等:“真人真是年少老成,如此鎮定。連雜家都比不上。”
喬雅送走了黃桂,玉櫻玉桓這纔上來八卦。喬雅笑着把黃桂的來歷一說,兩人都笑了起來。
玉櫻說:“看不出來。他竟膽子這麼小。說了又怎麼樣,錯的是師伯。又不是他。”
喬雅搖了搖頭:“你當在皇后身邊當差是個什麼好事兒?這事若是說了,只怕他死了更快。”
玉櫻不解:“這是爲何?”
玉桓在一旁搶道:“我知道我知道,皇后會覺得沒了面子,遷怒於他。”
喬雅又搖頭:“你們都錯了,皇后怎麼會不知道師姐是什麼能耐?只怕是皇后早就知道師姐是什麼本事,大家都藏着掖着,如今師姐心急,在黃公公面前露了馬腳,皇后若是知道,一定要殺之滅口的。”
玉桓一聽捂嘴差點叫出來:“啊——那,那黃公公這次不說,下次師伯在皇后跟前提起這事,黃公公不是也死定了?”
喬雅失笑:“她怎麼會把自己的蠢事告訴皇后,若是她說了,她也是個死字。”
“這又是爲何?”玉桓又問:“既然皇后和師伯串通一氣,自然是爲了借道家的勢。害死師伯,她又有何好處?”
“我心中有個猜測,但沒有證據,也不好渾說。以後在看吧,玉櫻去廚房看看,若有山參的殘渣就都收回來。玉恆去找楚將軍,給我帶個信。”
喬雅這邊忙乎開了,宜昌真人這邊卻靜悄悄的毫無反應。
宜昌真人自打回了院子,就閉門不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可屋裡傳出的各種瓷器碎裂的聲音,卻彰顯着屋裡的人心情非常不好。
是的,宜昌真人此時已經快失去理智了,但也只是快,還沒到真的失去理智的地步。
她一直以爲小師妹拿到了師傅的秘籍,心心念唸的想從小師妹這裡拿回東西,甚至不惜花了重金買下這契約之繩,可沒想到小師妹戴上契約之繩還發了這樣的重誓都毫無反應。
難道小師妹真的毫不知情?那這樣一來,自己這一步豈不是爛招了?她一直以爲逼小師妹在皇后心腹面前發誓,小師妹會心虛說出實情,可沒想到這次不但在小師妹和黃公公面前暴露了自己不會道法,還浪費了唯一的一條契約之繩。
一想到契約之繩的價值,宜昌真人就心痛不已。但除了小師妹,她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拿走師傅的東西了。
師傅病重之後,她和小師妹輪流侍奉牀前,除她們二人之外,再無其他人可靠近。難道因爲師傅厭惡她,早就把秘籍送給別人了?
宜昌真人漸漸冷靜下來,回憶了下師傅生前的好友們,突然眉頭緊皺,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早就死了的人——白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又說那黃桂回了皇宮後,直接就去了鳳棲殿,將喬雅送上的東西獻上,又說了好些喬雅的好話。
皇后起先還只是淡淡的,百無聊賴的看着拿上來的大包小包,直到那禦寒服送上,她這才眼睛一亮。
“好鮮亮的衣裳,快拿來本宮看看。”
黃桂起先見皇后的興趣不大,心中還爲這青楚真人感到可惜,現在皇后有了興趣,他自然要大力推薦青楚真人的東西,好歹還拿了人家的銀子呢。
“娘娘,青楚真人說這是禦寒服,在冬日有保暖的功效,您可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