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落地之後也不看來人,只對金縣令點了點頭:“金大人入城來所爲何事?”
金縣令心知這位九天神女不樂意官員進入聖山,可如今事出緊急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帶人進來,於是陪着笑臉好聲哄道:“吳將軍聽說京城戰事,心急如焚,求了下官幾回,下官實在不好拒絕。上仙您看……”
原來來者竟是吳涇,便是當年送青楚真人回黑水縣,以替楚將軍之職的那名將軍。雖吳涇心中對青楚真人尊敬不已,但他沒見過這位“九天神女”。聽說是青楚真人的師父,他也不敢造次,便等着金縣令引薦。聽得金縣令這般小心回話,他心中也打起了鼓,生怕這位上仙生氣惱了。
再見上仙面色如常,吳涇一想起京中家人,便鼓起勇氣道:“啓稟上仙,末將全家都在京城,如今聽說涇陽王叛變,末將擔心京中家人,可否請上仙行個方便,幫末將回京看看?”
喬雅這才扭過臉來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道:“爲何?”
吳涇一愣:“爲何什麼?”
“爲何我要幫你回京?誰知你打得什麼主意?你只知涇陽王叛變,卻不知涇陽王如今已經集齊人馬開始攻城了,你現在回去,打的什麼主意?是真的要救家人,還是要去救駕?”
吳涇大驚,心中所想被人猜中,他立刻不敢再做隱瞞,來時路上那金縣令也囑咐過他不可撒謊,他只當金縣令被九天神女威名所懾,沒想到這九天神女竟有看破人心思的本事。
“末將不敢撒謊,陛下將末將提拔起來,對末將有知遇之恩。如今陛下有難。末將雖鎮守錦西道卻也心繫幽和城。可苦於京城與錦西道相隔甚遠,末將有心回京支援,卻苦於長途跋涉,只怕到了京城已經物是人非。所以末將斗膽懇請上仙位末將網開一面,讓末將用應急通道回京城救援。”
喬雅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回去了又有何用?那涇陽王已快破開城門,攻到幽和城下已是迫在眉睫之事。你去了。只會讓城中更亂。你讓守城禁軍如何想你?他們會覺得你是援軍,還是會覺得你是去幫涇陽王的?到時戰事結束,若是陛下無事。你也少不了被猜忌,若是涇陽王得勝,你便是涇陽王的下酒菜。”
金縣令也在一旁勸道:“吳將軍,不是下官不肯幫忙。只是我們這錦西道離的這麼遠,吳將軍突然出現在京城。不會有人相信是上仙幫您回去的。到時萬一有人懷疑吳將軍預謀已久纔會回到京城,那吳將軍可是百口莫辯啊。”
吳涇心中明白,可卻又不甘心,還想再說兩句。就聽喬雅又道:“至於戰事,你不必擔心,我算過宣武帝的命數。他命不該絕,說明此戰無事。你若不信。只等京中戰報。你放心,我這雅心派回傳消息的速度,是這世上最快的。若是不信,你去外城跟百姓們等着,相信不出幾日就有結果。”
吳涇急躁起來,大聲問道:“既然上仙心中關注京城戰事,爲何不肯我派兵救援。莫非因爲陛下日前得罪了雅心派,雅心派便要置陛下與死地?”
喬雅大怒:“你愛信不信,不服你便發兵打下我雅心派,殺光我們雅心派的人,你便可以隨便使用應急通道了!”
吳涇氣得臉紅脖子粗,還要反駁卻見喬雅已經起身飛走,他上前兩步還想說什麼,卻被金縣令死死拖住。
“我的將軍啊,你怎的如此魯莽,誰不知道外城的百姓全是京城裡救出來的,不但如此那九天神女還派出許多弟子前往京城協助守城。上仙心繫民生這可是大功德,你這般口無遮攔,還求人辦什麼事。陛下與上仙之前確有不悅,憑上仙之力舉手便能滅國,可她卻退卻一步,回到聖山閉關自守又是爲何。便是不願讓這蒼生受苦,免得傷了功德。她老人家一心向善,你卻如此悱惻,怎能不讓她發怒!”
吳涇被他一勸,也冷靜了下來,他滿臉懊惱看向金縣令道:“大人爲何不早說?”
金縣令苦笑:“咱們一路過來,您難道沒有看着?那外城居民各個不都是京腔?您不會以爲我們黑水縣有這麼多外地人吧?”
吳涇大爲後悔,可喬雅已走,這事已還轉不了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去找長瑩,苦苦哀求長瑩爲他方纔的失禮求情。
長瑩聽了甩了下拂塵,淡淡道了句:“無量天尊,各人自有緣法,既然將軍與我們師尊無緣,便自去吧。”
吳涇心中極爲後悔,又去求金縣令,金縣令無奈苦笑:“方纔已叫您不要衝動,您偏不聽,又來求我,我帶您上山只怕已惹惱了上仙,我又去求誰呢?”
金縣令硬拉着吳涇下了山,出了聖山範圍,入了外城,吳涇看着一路的行人,沉默了起來。他這才發現,這些人真的都是操着一口京腔,偏偏他方纔心急沒有注意。
這麼說起來,倒是見到幾個眼熟的人,吳涇看到其中一個攤子竟然是京城有名的老字號餛飩攤,鬱悶的恨不得捶自己幾拳。
再說喬雅回了山上,先去看了會兒玉劫,發現她正在打坐,不由大喜上去給她把脈。
玉劫收了功給喬雅查看,喬雅看完後笑着道:“不錯,玉櫻這丫頭異能有大進步了,竟然能把你經脈全部恢復完整。不過你也不要急着恢復功力,等經脈再強壯些再說。”
玉劫也笑了:“我躺了這些天,早就身子生鏽了。我倒不是急着恢復功力,而是還有東西在我這兒,等着交給師父呢。”
喬雅納悶:“什麼東西那麼重要?是了,上回玉桓去套話,聽說章洵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你拿去了,可是這樣東西?”
玉劫掩嘴輕笑:“就是這個!師父看了一定歡喜,說不定又親自給我做兩套法器法寶什麼的呢。到時師父見了東西,可別偷懶不給我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