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心派的弟子忙乎了大半天,最後終於有個回來報信的了,正是鄱陽的徒弟青峰。
他回來將京城的形式一說,喬雅這才知道那涇陽王兵力有多雄厚。只是她一直不明白,爲何皇帝沒有收回兵權,他難道不知道這兵權在外有多危險麼?
喬雅這話也問了出來,青峰一聽便笑了,他家中老子也是做官的,自然聽說了不少皇室的傳聞。
“師公所說之事,弟子略有所聞。聽聞先祖皇帝打下江山時,因與其弟穆然公一同進京,穆然公主動放棄皇位讓給先祖皇帝,只求先祖皇帝善待將領。先祖皇帝念其恩情,便下令更改舊朝制度,兵權外放,不收回。因是先祖皇帝定下的規矩,後頭的幾代皇帝都沒再換過。”
喬雅無語:“這真是養虎爲患,那這涇陽王起兵造反的理由又是怎麼回事?”
青峰聞言有些變色:“師公可曾聽說,那五面鬼是涇陽王之人?”
喬雅點頭:“確實略有耳聞。”
青峰又道:“其實何止是涇陽王之人,那五面鬼之一的老三紅面鬼就是涇陽王之子。我家中的表哥是御前侍衛,當晚師公回來後,侍衛們收揀屍首,這才發現紅面鬼的真面目。平日這五面鬼皆帶着面具,誰也沒想到會有涇陽王之子在內。”
“所以皇帝連屁都不敢放了?”喬雅大爲驚訝,這皇帝是不是太特麼慫了?就算你殺了你叔叔的兒子,但也是人家先動手的啊,你這是自衛反擊啊,你特麼慫個屁啊!
黎殊堯聽見喬雅爆髒話,在一旁笑得直咳嗽:“他並非不敢放屁。而是怕放屁把涇陽王給崩走了。”
“你是說……他故意讓涇陽王造反的?”
黎殊堯笑着點頭:“你我皆在算計他,他又何嘗不在算計?涇陽王造反的心太大,只怕他早有察覺,如今他也是將計就計,且他連咱們都算計到了。也不得不說,他那皇位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他算計我們什麼?”喬雅納悶:“不是咱們算計他麼?”
黎殊堯失笑,問青峰:“你可看懂了?”
青峰想了想道:“黎師伯的意思是……皇帝故意示弱。好叫我們雅心派出手。救助城中百姓?”
黎殊堯點頭:“不但如此,我們一出手,朝中有那些大臣是皇后一派的。他也一清二楚了。”
喬雅大驚:“那你之前爲何不說,如今我派了弟子去給那些人佈置法陣,豈不是害了他們?”
青峰連忙笑道:“師公放心,楚將軍吩咐咱們。不要只給皇后一派的人佈置,也要去給其他的大臣家佈置。師父知道後。又回門派問靜虛師伯要了不少法力石,挨家挨戶去佈置去了。不過咱們只給三品以上的官員家佈置,至於三品之下的官員,就管不着了。三品之下的官員也有不少是支持皇后的。也一併放棄不理了。”
“這怎麼可以,若是三品以上的官員裡有暗地支持涇陽王的,那咱們這法陣的秘密不是給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青峰又笑了起來:“師公放心。玉冴師姐研究出的反噬法陣也一併畫上了。若是有人不安順序拆陣,但凡拿出一個法力石來。必會被法力反噬,爆體而亡。那些沒修煉過體術的凡人只要敢動手,就一動一個死。若是他們請其他道士來拆也沒轍,法陣的法力石強勁,一樣讓他們身受內傷。當今天下還有哪個道士敢跟雅心派做對的,就不怕死麼?”
喬雅鬆了口氣,同時又挺內疚的,自己就是個女土匪,雖然會耍點小聰明,可始終還是不太懂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倒是自己這些個徒弟徒孫們,各個猴精猴精的,倒顯得自己沒用了起來。
青峰一走,喬雅就跟黎殊堯抱怨起來。黎殊堯聽了笑得直揉腸子:“你這人,居然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你徒弟敬你愛你並非因爲你善於權謀,而是因爲你本事高強卻不吝授教。且你一心爲徒,將他們視爲己出,雖你不說,言語上也有所嫌棄,可他們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得到你一片真情。護短這性子,在外人看來並非優點,可在你徒弟徒孫看來,卻是你最大的優點了。”
喬雅無語:“我也沒做什麼呀?”
黎殊堯正色道:“你還要做什麼?這雅心派裡,誰人身上不是法袍法冠?誰人手裡沒件法器法寶?人家教徒弟多少要留三分底線,你卻倒好全都傾囊相授。且我聽說你連精神力運用都教給他們了,你當時難道就沒想過,若是他們背叛,你會遭受多少敵人?”
喬雅驚訝道:“就因爲這個?”
“還要因爲什麼?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領他們入門,卻還時刻爲他們打點生活,照顧他們的安危,他們願爲你效力,不計得失生死,自然也不奇怪。”
喬雅默然,想想自己在末世時也是這般,可她的追隨者卻不如徒弟們這麼忠心,這又是爲何?難道真的因爲是末世,所以人心變了,沒了道德約束,就徹底無法掌握了?
道德這東西,真的就這麼重要?
黎殊堯見她陷入沉思,也不打擾,自坐在一邊喝茶,有那報信的弟子前來,也由他來處理。等喬雅回過神來,天都已經黑了。
“如何,你可想明白了?”
喬雅怔怔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想徒弟們的事,而是在想那邊世界裡的事。”
黎殊堯嘆道:“你還是癡了,那世界不如你意又如何?你只要修成大統,回去了若是實在看不慣,便毀了重建,他人又能待你如何?你也說過你那世界以實力爲尊,只要你是尊上尊,誰人敢不聽你?到時你想改變那個世界,也不是不能。”
喬雅意外的看向黎殊堯,嘴裡嘖嘖稱奇:“想不到啊,你這麼一個斯文人,居然能說出這麼強硬的話來,我還以爲只有我是個女土匪呢,沒想到你倒是個玉面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