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淑妃的孃家起火,兵馬司很快就派了人手前去救火,可惜無論多少水潑上去,都會嗞的一聲化作水蒸氣消失不見。衆人忙乎了半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肖家在一團大火之中化成灰燼。
肖家的家主氣到直翻白眼,當場昏死在大街上,而肖家主母忙着到處打聽自家的產業還有多少受到損失時,意外得知一個消息,她家的嫡長子醉酒睡在別院,很不幸沒能逃出來,直接給燒死了。
咕咚一聲,肖家主母也躺那兒了。她一生氣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我死了吧,於是她就真死了。結果肖家主母剛嚥氣,方纔傳消息的小廝又回來說肖昱賀沒被燒死,是誤傳,肖昱賀喝醉酒宿在花樓了。
得,這下肖家白氣死個主母,上下頓時亂成一團。肖家家主一醒來聽說夫人因爲假消息氣死了,差點又昏過去。好在肖家的姨太太夠多,這個勸一句那個安撫一下的,硬是給肖家家主勸平息了。
但主母死了,家業又全毀了,這怎麼都是無妄之災。肖齊羽一想老子家沒了,可還有女兒啊?於是帶着一家老小,浩浩蕩蕩往皇宮去了。
肖淑妃這段日子可不好過,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被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紫苑擄了去,綁在冷宮的橫樑上狠狠抽了一頓。可一睜眼自己卻出現在寢宮裡,身上好端端的,連衣裳都沒破。
問身邊的宮女太監們,也沒一個人說自己出過門,硬是一口咬定她打從早晨就說自己身體不適要休息,所以一直沒起牀。
肖淑妃都要瘋了,她一閉眼就做夢,夢見紫苑又綁着自己打,打得自己都崩潰了。可一睜眼,這又是一個夢。
所以肖淑妃已經好幾天沒閉眼了,生怕一睡着又夢見被人打。搞得她現在面容憔悴形如枯槁,就連皇帝來了幾次。她都只能稱病不見。
這一夜肖淑妃已經困到極致了,連着幾天不睡覺,不但對身體的負擔很大,對人的精神也是種折磨。她實在抵制不住睡魔的誘惑。剛剛閉上眼睛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肖淑妃再沒夢見自己被吊打了,可她纔剛睡熟,就感覺有人在一直推她,推她的火冒三丈。三番兩次之後。肖淑妃終於醒了,她一起身,氣得伸手就是一巴掌,尖叫道:“狗奴才,不知道本宮才睡着麼?”
一室寂靜。
肖淑妃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沒等到自己預想中的賠罪聲,她疑惑的打起精神定眼一瞧,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立刻從牀上爬起來跪着。
“皇上……臣妾不知……皇上恕罪!”
肖淑妃這一頓磕頭啊。牀板咣咣作響,都顫抖了。
眼看着淑妃磕得額頭都滲血了,純白的牀單上都染上血跡了,宣武帝這才陰森森的說了句:“無妨,愛妃最近是不是上火了,看樣子火氣很大啊。”
肖淑妃哆哆嗦嗦擡起頭來,看到皇帝臉上那個五指印,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皇上,臣妾真不知是皇上駕到,臣妾這段時間身子不好。無法入睡,今兒纔剛睡着,沒想到是皇上駕到,還請皇上恕罪。”
宣武帝一臉溫柔湊了過去。摸了摸肖淑妃額頭上的血跡,又將手指湊到鼻尖,聞了聞那血跡的味道,然後笑得很是滿足:“朕說了無妨,愛妃又不知道是朕親臨不是嗎?再說愛妃就算知道是朕,打了朕又如何。這宮裡還不是愛妃說了算的?”
肖淑妃嚇得渾身抖得跟秋風裡的樹葉似的,一時半會兒連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能跪在牀上不住的磕頭。宣武帝戲耍夠了,一勾嘴角站了起來。
“朕只是來告訴你,你全家都在幽和城外頭,等着你接濟呢。聽說你全家都被燒了個乾淨,連塊硯臺都沒搶出來,朕甚是擔憂,你還是趕緊去看看的好。”
肖淑妃磕頭的動作一下僵住,半晌才擡起頭來,可宣武帝早已揚長而去,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肖淑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令派人將女眷接進宮的了,等她回過神來,寢宮裡已經坐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個女人,對着她正抹淚呢。
“娘娘,您可要爲咱們做主啊。這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膽大,敢這般縱火傷人。咱們西涼國縱火可是死罪,娘娘您一定要替咱們找出這幕後之人,替大夫人報仇啊!”
肖淑妃眨了眨眼睛,感覺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你說什麼,我娘怎麼了?”
“娘娘!”方纔說話的是主家老二的媳婦,也是淑妃的叔母,她平日跟淑妃的關係不錯,因此一時忘了這是皇宮,嗷的一聲嚎了起來:“大夫人以爲賀兒被燒死了,所以一氣之下就斷氣了呀!”
咣——淑妃的腦子裡頭就跟一把銅鑼猛的在耳邊敲了一下似的,什麼都聽不到了。一陣嗡嗡的聲音從耳朵裡傳來,刺激的她腦仁越來越疼。接着,她眼前一黑,倒在了牀上。
皇后這邊接了信說是淑妃不好了,趕緊派人去請皇帝。宣武帝坐在御書房裡淡淡的聽着報信,聽完了淡笑了一下:“既然是身子不好,自然是去找御醫了。不過淑妃說過,她前幾日身子一直不好,連眼都合不上。平日是誰給淑妃把的脈,拖出去打死,換一個靠譜的御醫過去。”
這道命令一下去,皇后聽完啥都沒說,點頭只讓人照做,而她自個,心安理得回去睡覺去了。大晚上的,誰稀罕跟她一家人窮瘋呢。
皇宮這邊是一晚上都沒個消停,肖齊羽得了淑妃宮裡送出來的銀子,帶着剩下的男丁們去了客棧休息,可早晨一睜眼,不但淑妃剛給的銀子全沒了,就連他們脫下的衣裳也都沒了。
這一幕何其相似,肖齊羽如何不知是誰搞的鬼?他咬了咬牙,叫來自己的一個族中子弟吩咐道:“你借套衣裳,速去刑部,通知刑部尚書,昨日收押的那名道士,讓人他們趕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