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八道!”蘇雲漓的嗓‘門’太大,司徒君璞緊張地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警告到。
蘇雲漓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瞭然地冷笑一聲。“怪不得別人一個晚上睡不着,娘卻能一覺睡到大天亮,原來是還不知道啊!娘可真是好福氣啊,有這麼個孝順孫‘女’兒。”
司徒君璞用力抿着雙‘脣’,“有什麼事等祖母用了早膳再說,你先請回吧!”
“怎麼?心虛了?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丟人事見不得人了?”司徒君璞越是心虛害怕,蘇雲漓越是氣焰高漲。“我告訴你,你那些醜事遲早都是瞞不住的,你還是趁早了告訴娘吧,免得娘一會兒連早膳都吐出來!”
“老身該知道什麼?”蘇雲漓的大嗓‘門’毫無疑問地驚動了老太太,穿戴整齊的老太太打開房‘門’,威嚴地問到。
“祖母,您怎麼出來了?不是教您再多睡一會兒麼?”司徒君璞微微有些慌神。
“這嗓‘門’跟打雷似的,誰還能睡得早!”司徒老夫人拍了拍司徒君璞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然後轉頭瞪着蘇雲漓。“怎麼了?君兒做了什麼醜事,讓你這麼大驚小怪了。”
蘇雲漓朝老太太微微屈了屈身,似笑非笑地睇了司徒君璞一眼。“娘,這事兒您可怪不得我大驚小怪呢,實在是這件事情太過驚人了。娘您還不知道吧,昨天太子婚宴可出了大事了,而且是跟我們君兒有關的大事。”
“你說什麼?出什麼事了?”老太太驀然瞪大眼睛,轉頭慌‘亂’地捉住司徒君璞的手。“君兒,你不是說昨天一切順利嗎?怎麼會出事的?出了什麼事了?”
司徒君璞艱難地嚥了咽口水,“祖母,您彆着急,這件事情待我們用過早膳之後,君兒再慢慢同你說好嗎?”
“這麼說來,是真的出事了!”老太太踉蹌了一下,看司徒君璞這模樣,顯然那不是小事。
“祖母……”司徒君璞趕緊扶住老太太,擔心地喚了一聲,這事兒還沒說,老太太就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要是告訴了老太太,她豈不是非暈過去不可。
“君兒,你就老實跟祖母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祖母受得住。”老太太眼神慌‘亂’,心跳如雷,卻還是強作鎮定。
“祖母,我……”司徒君璞歉疚不已,望着老太太說不出話來。
“娘,您就別爲難君兒了,那樣丟臉的事情,君兒定是難以啓齒的,不如讓兒媳來告訴娘吧!”蘇雲漓將司徒君璞的爲難看在眼裡,不由得譏笑出聲。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模樣,司徒君璞的心情本來就已經十分糟糕了,這蘇雲漓還不怕死的煽風點火,司徒君璞滿肚子無處宣泄的火氣頓時忍不住了。
“死丫頭!你自己做錯了事情,竟然還敢一副這裡理直氣壯的模樣!”蘇雲漓先是被司徒君璞吼得一愣,隨即便氣勢洶洶地反譏到。
“你說,君兒到底出什麼事了!”老太太眼下一心只想快些知道事情原委,便也顧不上蘇雲漓對司徒君璞的態度,只無力地指着蘇雲漓發問。
蘇雲漓勾了勾嘴角,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湊近老太太。“娘,這件事情說出來可真是要嚇死人呢!娘,昨天千羽的二皇子在婚宴說,說咱們君兒早已被人……被人……”
“祖母!”司徒君璞高喊一聲,厲聲打斷了蘇雲漓的故作爲難。“祖母,我扶您進去休息吧,這件事情讓君兒解釋給您聽。”
司徒老夫人定定地望着司徒君璞點了點頭。“好,祖母等你解釋。”
見老太太要轉身,蘇雲漓可不打算就這麼錯過一個打擊老太太和司徒君璞的機會,趕緊揚聲。“君兒,你能跟娘解釋什麼?你知道毀你清白的人是誰嗎,你能跟娘解釋清楚嗎?”
剛剛轉身的司徒老夫人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你……你說什麼?君兒的清白……君兒的清白……”老太太面‘色’慘白,嗓音顫抖得不像話。
“可不是,千羽的二皇子在婚宴上說咱們君兒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現在世人皆知了我們君兒不貞了。”蘇雲漓不懷好意地回答,成功地看到老太太站立不穩地搖晃了一下。
“你說什麼?慕容二皇子怎麼會知道的?他怎麼會知道的?”老太太失聲尖叫到,用力抓住了蘇雲漓的手,死命搖晃着她。“是誰?是誰奪去了我們君兒的清白?是誰?”
蘇雲漓被老太太癲狂的模樣嚇到,“娘……娘……娘您……您冷靜一點,那……那人是誰,二……二皇子他……他還沒說……”
“他知道那人是誰,是不是?他知道是不是?”司徒老太太‘激’動地搖晃着蘇雲漓,神情痛苦。終於,終於這件事情還是沒能瞞住,司徒君璞清白不在的事,終於還是被人知道了。她的君兒以後該怎麼辦?以後該怎麼辦?
蘇雲漓嫁進司徒府十幾年,何曾見到過這樣六神無主的老太太,頓時也有些慌神,結結巴巴地開口。“娘,二皇子他……他……他是……是知道……”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老太太一聽此話,立馬鬆開了蘇雲漓,二話不說便往院‘門’外衝去,可沒走兩步卻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地要往地上栽去。
“祖母……”司徒君璞眼見着形勢不對,趕緊縱身一躍朝老太太飛身,在老太太摔倒之前,伸手牢牢地將老太太護住,奈何卻因爲站立不穩,二人最終雙雙跌翻在地。
“老夫人,大小姐!”明‘玉’等伺候的丫頭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朝二人涌去,爭搶着要去扶。
“祖母!祖母您醒醒!”司徒君璞此刻壓根顧不上自己,只心慌意‘亂’地呼喚着昏倒在她懷裡的老太太。“叫府醫!快,叫府醫啊!”
“是,大小姐!”明‘玉’匆忙應了一聲,趕緊喚人去請了府醫李老,又喚了幾個壯實的雜役嬤嬤將老太太擡進了屋裡,老太太的院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老太太昏倒的事很快便驚動了整個司徒府,司徒順頌和司徒俊傑司徒俊彥兄弟很快都便匆匆趕來了,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司徒順頌氣得恨不能一巴掌呼死這個好事的蘇雲漓。
昨夜司徒俊傑兄弟已經將婚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司徒順頌聽了,也轉達了司徒君璞的意思,爲了避免刺‘激’到老太太,他們本都衆志成城打算先隱瞞兩天,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再找個溫和的方式告訴老太太的,可沒想到……
“誰讓你去娘那裡多嘴的?你難道不知道娘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嗎?”司徒順頌將蘇雲漓招到了‘花’廳,寒着臉質問到。
“老爺,妾身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蘇雲漓被司徒順頌瞪得十分心虛。她其實就是故意去刺‘激’老太太的,眼下司徒昕玥已經出嫁成爲身份尊貴的太子妃,司徒君璞又醜聞纏身,只要這礙事的老太太不在了,那這司徒府便是她蘇雲漓的天下了。
“老爺,那死丫頭的醜事現在街頭巷尾人人皆知了,就算妾身不說,娘遲早也會知道的。妾身也是不忍心看着娘被‘蒙’在鼓裡。”見司徒順頌面‘色’鐵青,瞪圓的眼眸彷彿要吃人似的,蘇雲漓心中多少有些怕,只好硬着頭皮辯解一句。
蘇雲漓是見不得老太太過安生日子吧!司徒順頌的眼眸極冷,別以爲他不知道蘇雲漓在打什麼小算盤。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們司徒府潦倒嗎?”司徒順頌冷哼一聲。
司徒君璞惡意隱瞞清白被毀一事,反而找了別的藉口推諉了婚事,這件事情只怕已經被人當成了把柄了。眼下司徒順頌忙着想法子應對朝堂上的明槍暗箭都還來不及,蘇雲漓身爲主母不好好安撫府中衆人,反而還惡意挑事,鬧得府中‘雞’犬不寧,司徒順頌這一刻對她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老爺,妾身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蘇雲漓驚叫一聲,她不要否認自己想要對付老太太,從老太太手裡奪權,可她向來是將司徒府的利益擺在第一位的啊!
“你有沒有那樣的想法我不知道,你鬧得府上‘雞’犬不寧,我卻看得清清楚楚!”司徒順頌面‘色’‘陰’鬱,語氣森冷。“我鄭重地警告你,不要動什麼歪腦筋,要是娘有什麼三長兩短,休怪我不念情分,對你不客氣。”
“老爺……”蘇雲漓被司徒順頌眼底的狠厲怔住,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司徒順頌瘋了嗎?他居然說要對她不客氣,她可是他的夫人!可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最近司徒順頌越來越不受控制,並且對她也越來越冷淡了。
就在蘇雲漓苦惱不已的時候,做‘婦’人裝扮的靈翹進來了。
“老爺,老夫人醒了,請您過去呢!”靈翹走近司徒順頌,微微屈了屈身。
看到靈翹,司徒順頌原本繃緊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溫柔地衝靈翹扯了個微笑。“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蘇雲漓看到靈翹身上不用於下人的綾羅綢緞,再看到她挽起的髮髻,以及她頭上款式別緻,價值不菲的金步搖時,先是一愣,隨後便疾言厲‘色’地呵斥到。“靈翹,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靈翹侷促地立在一邊。“夫人,我……”
走了兩步的司徒順頌聽到蘇雲漓這聲厲喝,頓時皺眉停下了腳步轉頭望了一眼蘇雲漓淡淡地回了一聲,“靈翹已經不是下人了,穿成這樣沒什麼不妥的。”
“老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蘇雲漓錯愕不已,什麼叫靈翹已經不是下人了?看靈翹這‘婦’人的髮髻,顯然她已經不再是黃‘花’閨‘女’了,可他們這司徒府上唯一的成年男主就只有司徒順頌一個,難道說靈翹她……蘇雲漓驚駭不已。
“就是夫人猜想的意思。”司徒順頌毫不避嫌地拉住靈翹的手。“靈翹,走吧,莫讓娘等急了。”
“是,老爺。”靈翹微微一笑,溫馴地朝蘇雲漓屈了屈身。“夫人,妾身先告退了。”說完這話靈翹便挽着着司徒順頌的手臂離開,二人親親熱熱地朝老太太房裡走去。
蘇雲漓望着二人親暱相攜的背影,暗暗咬牙,怪不得司徒順頌突然對她變得冷淡了,原來是靈翹這個賤蹄子在搞鬼。蘇雲漓恨恨地跺了跺腳,舉步追了上去。該死的小踐人,看她怎麼收拾她!
老太太果然已經醒了,只不過依舊虛弱地躺在榻上,司徒君璞正端着湯碗哄老太太喝‘藥’,可不管司徒君璞怎麼哄,老太太就是撇着頭不喝,讓司徒君璞無奈至極。
“祖母,您生君兒的氣,打君兒罵君兒都行,不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好不好?”司徒君璞幾近哀求,老太太一睜開眼睛,問的第一件事就是昨夜太子婚宴上發生的一切。
事已至此,司徒君璞也不敢再隱瞞老太太,便一五一十地將慕容奕挑釁和蕭念璇解圍的事複述了一遍。聽完司徒君璞的陳述,老太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遣退了下人,命司徒君璞撩起了袖子,看到司徒君璞光潔的手臂內側,老太太的臉‘色’便更難看了。
“你的守宮砂呢?”老太太氣得咳嗽連連。
“祖母,您消消氣,您別‘激’動。”司徒順頌輕拍着老太太的後背替她順氣。
司徒君璞做出這等事情,怎能叫她不生氣?司徒老夫人氣得不想理司徒君璞。她費了多大的勁才替司徒君璞補回守宮砂,爲的就是提防這樣的事情發生,可結果呢?這好不容易修補回來的守宮砂尚未派上用場,卻再次被司徒君璞輕易‘弄’丟了!老太太那叫一個失望至極。
上一次司徒君璞遭人擄劫流落‘花’樓,清白被毀那是被‘逼’無奈,可這一次呢?司徒君璞並未遭到任何人的挾持,卻再次失了守宮砂,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司徒君璞這一次獻身是心甘情願的!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奪你清白的人是誰了。”老太太板着臉問到。
“祖母,我……”司徒君璞有些心虛,也有些語塞。
“說吧,那男人是誰?”老太太失望地閉上眼眸。司徒君璞果然早就知道事情始末了,卻一直對她三緘其口,讓老太太痛心不已。司徒君璞難道連她都信不過了嗎?
司徒君璞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歉。“祖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祖母的。”
“你只要告訴我,那男人是誰就行。”老太太冷着嗓音追問,表示不願意聽司徒君璞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祖母……”司徒君璞爲難地咬‘脣’,她其實真的一點都不想被人知道她與慕容麟的糾葛,可是老太太已經生氣了,司徒君璞不想欺騙老太太,卻又不想說實話,頓時有些左右爲難。
“不想說嗎?你就這麼信不過我這老太婆嗎?”見司徒君璞支支吾吾不肯作答,老太太一陣氣血翻滾,緊接着又是一陣喘息困難的咳嗽。
“祖母,我怎麼會信不過您呢?我只是……”司徒君璞焦心不已,心慌地給老太太順氣。“祖母,您先休息一下,消消氣好不好?李老說了您不能動怒啊!”
老太太好不容易纔止住咳嗽,失望地撇過頭,不再做聲。聰明如司徒老夫人,其實司徒君璞不說,她也已經猜到那男人是誰了。能讓慕容奕如此煞費苦心,又讓司徒君璞如此難以啓齒的,除了慕容麟還會有誰?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老太太嘆息不已。當初,慕容麟對她說他來屢嵐是爲了找一個心儀的‘女’子時,老太太便懷疑慕容麟口中的‘女’子是司徒君璞,原來果真如此。
司徒順頌到的時候,老太太依舊和司徒君璞堵着氣。
“娘,您可算醒了,您沒事吧?”司徒順頌看到清醒的老太太,長長舒了口氣。
老太太淡淡地望了司徒順頌一眼,“去備馬車,你同我一起進宮去見皇上。”司徒君璞清白被毀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老太太無論如何要在別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之前先跟蕭肅帝說明一切,保住司徒君璞,也保住司徒府。
司徒順頌一愣。“娘,可您的身子……”
“無礙,趕緊去吧!”老太太態度堅決,揚聲喚了明‘玉’。“明‘玉’,你進來替我更衣梳妝。”
司徒君璞明白老太太的心思,趕緊開口。“祖母,我跟您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老太太厲聲呵斥了一句。“你給我乖乖待在府裡,哪也不許去!待我進宮見過皇上和慕容太子,問清楚那毀你清白的賊人之後再做打算。”
“祖母,他……”司徒君璞想跟老太太坦白那人的身份,可話未說完卻再次被老太太打斷了。
“君兒,你放心,待祖母問清楚那賊人的身份之後,祖母一定會請皇上秉公辦理,還你,還我們司徒府一個公道的!”老太太深深地望着司徒君璞。
“祖母……”司徒君璞接收到老太太的警告,也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意,只好吶吶地應了一聲。“是,祖母,君兒知道了。”
看來老太太已經知道她背後的男人是慕容麟了,並且老太太與她心意一致,並不打算供出慕容麟,所以眼下只要慕容麟不作死招供,這件事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司徒順頌等人前腳剛剛離府,蘇雲漓便迫不及待來找靈翹的麻煩了。
“將這賤蹄子給我抓起來!”正在院子裡曬乾‘花’的靈翹被蘇雲漓帶來的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夫人,夫人您幹什麼?”被人牢牢鉗制住的靈翹驚慌地問到,她手中的‘花’籃落到地上,幹‘花’灑了一地。
“幹什麼?”蘇雲漓惡狠狠地瞪着靈翹,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擡手給我靈翹重重地一巴掌。“踐人,竟敢不知廉恥以下犯上勾搭老爺,給我將她身上這層皮剝下來,押着她在府裡溜達一圈後,再將她關到柴房去!”
蘇雲漓要讓她光着身子游府示衆?靈翹大驚失‘色’,劇烈掙扎起來。“夫人,您不可以,您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老夫人的人,我是老夫人指給老爺的,您不能這樣對我!”
“我纔是夫人,我纔是這個府上的主子!”蘇雲漓本就生氣,聽到靈翹說這是老太太的主意,心中的火氣便更旺了。死老太婆,自己跟她作對也就算了,竟然還暗中搗鬼,讓別的‘女’人跟她爭奪司徒順頌,蘇雲漓咬牙切齒。“給我八光她的皮!”
蘇雲漓一聲令下,便有幾個嬤嬤涌上前去,伸手要去剝靈翹的衣服。
“住手!你們住手!你們誰敢?我是……我是老爺的人……”靈翹面‘色’慘白,艱難地掙扎着。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