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容麟含笑帶溺的聲音,司徒君璞陡然睜開眼睛,一仰頭就看到眼笑眉飛,深情款款的慕容麟。
“你是鬼啊?”來無影去無蹤,走路還不帶聲音。司徒君璞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弄月,頓時沉下了臉。“弄月呢?”
前面司徒君璞還剛剛交代弄月說,讓她守好門,別放阿貓阿狗進來,弄月這是將她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吧?
慕容麟笑,雙手下滑,幫司徒君璞捏起了手臂。“弄月的按摩之術難道會比得上我嗎?”弄月若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哪裡還會得慕容麟重用!
不是自己的人使喚起來就是不順手!司徒君璞氣哼一聲,顧自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慕容麟,任由慕容麟爲她按捏着。
“君兒說說,你想要什麼身份呢?”手中如凝脂一般的肌膚觸感太好,太容易令人沉迷,慕容麟不得不借助交談來緩解內心的燥熱,讓自己集中精神,免得自己這手不規矩。
“我要的你可給不起。”司徒君璞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這天下還沒有我給不起的東西。君兒不妨對我說說。”慕容麟傲氣地回答,臉上淨是蔑視一切的自負。
嘁~吹牛又不花錢!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還敢說這種大話!司徒君璞不屑地扯扯嘴角。“等你擺平你那個居心叵測的兄弟,搞定你父皇,當上皇帝再說吧!”
聽司徒君璞扯到他的事,慕容麟眼眸一沉,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幾分。“君兒知道得還真不少啊!”是弄月告訴她的嗎?這丫頭膽子可真不小,敢揹着他說三道四!
司徒君璞咧咧嘴。“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不是說過了嘛,本小姐有錢!”
弄月就是一塊茅坑裡的臭石頭,但凡與慕容麟有關的事情,她都絕口不提,一個字都不肯透露。不過弄月不說,難道她就沒有辦法知道了嗎?千羽國太子的消息漫天飛舞,她只要花點銀子就能買到信息。慕容麟的羅剎門就是幹這個行當的,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會不懂嗎?
慕容麟眼眸一緊,收回了放在司徒君璞手臂上的手,轉而圈住了她的脖子,俯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錢要用到刀刃上,君兒浪費這些錢做什麼?你想知道我的事情,直接問我不是更便捷嗎?”
“你會像青峰寨的人那樣,對我有問必答,毫無隱瞞嗎?”司徒君璞美眸流盼,伸出溼噠噠的手指在慕容麟的手背上打着轉轉。
青峰寨?慕容麟濃眉一皺,這丫頭是故意打他的臉嗎?
“只要君兒給的報酬豐厚,我自然有問必答。我能給君兒你的,可不是像青峰寨那樣的皮毛而已……”慕容麟湊近司徒君璞,在她脖子上偷了個香。
“我呢,向來是先驗貨再付錢的。”遭到突襲的司徒君璞眸子一眯,卻依舊是一副笑米米的模樣。
“哦,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規矩。我們羅剎門可向來是先收錢再辦事的。”慕容麟被司徒君璞笑得一陣心神盪漾。“不過既然是君兒你的要求,那麼我倒是可以破個例。”
司徒君璞點頭,轉過身子圈住慕容麟的脖子,笑顏如花。“那你先告訴我,你中合和散是怎麼回事?”
合和散?慕容麟眸光一閃,想起弄月之前吞吞吐吐的樣子,頓時明白過來是弄月不小心說漏了嘴。
“水都涼了,先起來再說吧!”慕容麟順勢將司徒君璞從澡盆裡抱涼了出來,仔細地拿毛巾替她擦乾身子之後,將她抱上軟榻,悉心地裹住了薄被,圈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君兒做好準備瞭解我的一切了嗎?”在伺候司徒君璞起身的過程中,慕容麟已經想到了說辭。
司徒君璞眨巴眨巴眼睛,她想知道的其實只是她替慕容麟解合和散這事兒,不過看慕容麟一臉嚴肅的模樣,顯然他是誤解了她的意思。
直接問解毒的事,慕容麟想來不會回答,司徒君璞撇撇嘴,“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多瞭解一下她未來寶寶的爹爹,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
慕容麟低頭凝望着司徒君璞,眸光溫柔如水。“給我下毒的人是我的皇兄慕容奕。”慕容麟沒有隱瞞司徒君璞,將當初慕容奕設計陷害他,對他下合和散,企圖用*宮闈之罪,讓慕容宇德廢了他這個太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司徒君璞聽。
司徒君璞擰眉,看來每個皇室都少不了這樣爲爭奪皇位而手足相殘,明爭暗鬥的戲碼。
“既然你知道是他乾的,爲什麼不鬥死他?”司徒君璞有些疑惑。既然慕容麟自己的家務事都忙得不得了,幹嘛不留在千羽國鬥慕容奕和安貴妃母子,跑到他們屢嵐瞎湊他們司徒府的事幹嘛?以慕容麟的本事和羅剎門的實力,要鬥到他們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隨隨便便派兩個殺手幹掉他們一了百了。
“沒有小丑的表演,這生活該多寂寞。”慕容麟輕笑一聲,以玩笑話搪塞過去。殺人是簡單的,可是保衛國家,維護朝綱卻不是那麼簡單的。安貴妃的母家是千羽國的丞相府,安丞相在朝中勢力不容小覷,牽一髮可動全身。
慕容麟要殺一個慕容奕和一個安貴妃自然簡單,可是千羽國朝中,大半臣子都是安丞相這邊的人,他要肅朝綱,清門戶,幾乎要將整個千羽國朝堂換一遍血才行。
慕容麟這些年爲了累積實力,暗中籌謀,雖然已經有了足以和安氏一族抗衡的力量,不過在時機未到之前,他還不會反攻慕容奕,因爲慕容麟心中十分清楚,國家內亂,只會給外敵機會。不過這些,慕容麟暫時還不想讓司徒君璞知道,眼下處理司徒君璞的事就已經十分棘手了,慕容奕,待他回國之後再慢慢收拾好了,並不急於一時。
司徒君璞挑了挑眉,雖然慕容麟沒有細說,不過她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反正宮鬥不都是那麼回事兒,要是殺人能解決一切,慕容麟也就不用臥薪嚐膽,裝那麼多年的浪蕩子了。
說起浪蕩子這個,司徒君璞想起早上弄月說過的話。“聽說,我是你……第一個女人?”司徒君璞側頭望着慕容麟,眼裡滿是好奇和懷疑。
慕容麟輕笑一聲,深情款款地開口。“不用懷疑,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我最後一個女人。”
聽到慕容麟這句理所當然的情話,司徒君璞的心臟莫名突突跳了兩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被一個花花公子的花言巧語弄得心跳加速,她腦抽了吧!司徒君璞暗暗鄙視了自己一下。
嘁~演技真好!司徒君璞賞了個大衛生眼給慕容麟。“編!繼續編!我洗耳恭聽看你怎麼把自己吹成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情聖!”
“哈哈,情聖算不上,頂多就是癡心人。”慕容麟聞言朗聲笑了起來。沒關係,司徒君璞現在不信他,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的。
司徒君璞懶得聽他胡扯,轉移了話題。“你跟蕭璟泓又是咋麼回事?”說慕容麟失去聖心是因爲在四國國主面前出了醜,給千羽國丟了臉這麼兒戲,司徒君璞可不信。
慕容麟垂眸沉默了一會兒,神色也落寞了不少。“我對付蕭璟泓並非是要爲我自己報仇,而是要爲我的母后報仇。”
嘎?爲母報仇?聽起來還是個孝子啊!司徒君璞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來來,說說!”
慕容麟看着司徒君璞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憐愛地颳了刮她的鼻子,“待你見過我母后之後,我再告訴你。”
司徒君璞一呆,“我見你母后做什麼?”
“醜媳婦不要見公婆嗎?”慕容麟滿懷柔情。自從和司徒君璞坦誠相待之後,慕容麟就恨不能儘快結束屢嵐的一切,將司徒君璞帶回千羽國去,明媒正娶,讓她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雖然十分刺激,可不知怎麼的,總讓慕容麟覺得於心不安。
見……公婆……這丫不是認真的吧!司徒君璞一陣惡寒。“娶我這麼一個揹負私奔罪名,聲名狼藉的女人回去,你這是嫌你形象不夠毀嗎?”
“哈哈,聲名狼藉的你,配上聲名狼藉的我,這不是絕配嗎?”慕容麟又是一陣愉悅的笑。外人怎麼看是他們的事情,只要他和司徒君璞相互知道對方是怎樣一個完美無缺的人不就夠了嗎!
她纔沒興趣當這個絕配呢!司徒君璞一頭黑線,“話說,戚國公府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蕭肅帝給出的期限是五天,如今已經三天過去了,戚國公府那邊應該不可能毫無作爲吧!
“算算時間,明後天皇帝舅舅應該就會召見你了。”提到這件事情,慕容麟也收斂了玩笑的神情,正色到。“君兒,這件事情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
“我要什麼結果,你就給什麼結果嗎?”司徒君璞嗤笑一聲,慕容麟還真把自己當成是一手遮天的玉皇大帝了嗎?嘿,就是玉皇大帝還有拿不住的孫猴子呢!
“君兒想要收拾誰,收拾成什麼程度,這個,我還是可以辦到的。”慕容麟這倒不是信口開河。
原來是這個意思!司徒君璞沉吟了片刻,眯眸開口。“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吧!戚國公想要扳倒我們司徒府,我就讓他嚐嚐自食惡果的滋味!”
“聽起來,你已經有計劃了。”慕容麟饒有興趣地望着司徒君璞。“不如說來聽聽,咱們一起合計合計。”
“好!”司徒君璞爽快地應聲,這事兒她正愁沒人商量呢!有了慕容麟這個得力助手,想必能事半功倍!
如慕容麟所料,第二天中午,蕭肅帝便派人來接司徒君璞進宮見駕了,司徒老夫人憂心忡忡地將司徒君璞送出了府門。
前來迎接司徒君璞入宮的是蕭璟宸,這讓司徒君璞有些意外。幾天不見,蕭璟宸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清瘦的容貌未改,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大有改變。不若前幾次來司徒府時那般意氣奮發,整個人沉默了不少,縈繞在他眉宇之間的淡淡憂愁平添了幾分深邃。
司徒君璞坐在馬車裡,蕭璟宸騎着馬與馬車並排走着,隔着薄薄的簾子,司徒君璞能清晰地聽到蕭璟宸低聲道歉。“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司徒君璞揚眉沉默,並沒有接話,權當沒有聽到蕭璟宸這句道歉。蕭璟宸這句對不起不應該對她說,而應該對香消玉殞的司徒大小姐去說。
“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我欠你的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蕭璟宸不顧司徒君璞的沉默顧自往下說去。“我曾以爲我們終究有一日能牽手相守,可實在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蕭璟宸苦笑不已,對手是蕭璟泓的話,蕭璟宸還敢說自己有一天能奪回司徒君璞,可是對手是慕容麟,蕭璟宸連想都不敢再想了。
“他對你好嗎?”蕭璟宸終究沒能壓住內心的酸澀,苦笑着問了一句。
他?司徒君璞微微一愣,很快便明白過來蕭璟宸口中的他是指慕容麟。
“蕭璟宸,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們之間結束了。你不要再浪費任何時間和心思在我身上了,你接下來應該做的事情是集中精神對付蕭璟泓。”司徒君璞不想跟別的男人討論她與慕容麟的事。“一旦江山到手,美女你要多少就會多少的。”
聽到司徒君璞這句話,蕭璟宸的臉色越發黯然的。天下美人如過江之鯽數之不清,可司徒君璞卻只有一個而已。如果沒有了司徒君璞,那麼就算他拿到了江山,也會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吧!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如果他對你不好的話,我……我……”蕭璟宸想說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回來。可是話沒說完,就被司徒君璞打斷了。
“蕭璟宸,你處心積慮攬下接我進宮的差事,如果只是爲了說這些廢話的話,那就太讓我失望了。”司徒君璞神色嚴厲,惡聲惡氣地道,“沒有別的話要說的話,就請你閉上嘴巴,吵死了。”
蕭璟宸呼吸一滯,沉默了好半響纔再次開口。“昨天戚玉龍從千羽國帶回來一個花樓常客,據說是在你失蹤的那段時間見過你。”
花樓常客?司徒君璞眨了眨眼睛,這個事情慕容麟倒是沒跟她提過。“他跟皇上說了什麼嗎?”
蕭璟宸用力抿脣,“聽那人說你失蹤那段時間是待在千羽國的花滿樓。不過,你不要太擔心,父皇並沒有相信那人的片面之詞,招你進宮就是爲了聽聽你的說辭,跟你確認一下事情的原委。”
司徒君璞扶額,“我記不得那時的事情,皇上問我,也是白問。”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戚國公府沒有殺她而是多此一舉將她送到花滿樓就是爲了今日。
想來,當初她若是沒有逃出花滿樓,遇到慕容麟,那麼她的下場必定是被花樓的客人糟蹋之後,再意識全無地被送回司徒府,然後等着任人宰割。
“君兒到時見了父皇,也只要這麼說就行。只要你堅決否認,那麼父皇便不會相信那人的片面之詞,到時候我們只要以戚玉龍惡意栽贓就能化解這一切了。”蕭璟宸溫聲安慰。
“私奔的事呢?戚家那邊怎麼說?”見到蕭肅帝后,話到底該怎麼說,還得看蕭肅帝怎麼問才行。
“牽扯出了花樓的事,誰還會在意私奔這件事。”蕭璟宸喟嘆一聲。
私奔的事,戚國公並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說法,只說在調查過程中意外發現了司徒君璞曾在花滿樓出現,還帶回了一個所謂的目擊證人,蕭肅帝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這件事情吸引過去了。
私奔一事可以用謠言來解釋,可司徒君璞出現在花樓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可絕對是有損清譽的事情。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屢嵐的太子妃曾在花樓遭人凌辱,那……屢嵐皇室的顏面便蕩然無存了。
“我知道了。”司徒君璞淡淡地應了一聲,便闔上眼眸不再說話。
馬車很快便在皇宮門口停下了,蕭璟宸直直帶着司徒君璞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蕭肅帝面色鐵青地坐在上首,蕭璟泓,戚國公和戚玉龍三人都惴惴不安地站着,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皇上,宸王殿下和司徒小姐來了。”進門通傳的大公公打破了一室沉默。
“宣!”蕭肅帝的拳頭緊了緊。
司徒君璞和蕭璟宸很快便進來了,看到滿屋子的人,司徒君璞的眸子閃了閃,卻還是鎮定自若地給蕭肅帝行了禮。“君兒見過皇上!”
“起來吧!”蕭肅帝向司徒君璞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幾步。“君丫頭,你知道今日朕叫你來,是爲什麼嗎?”
司徒君璞打量了一下戚玉龍父子,微微一笑。“皇上,是不是私奔一事已經有了眉目了?”
蕭肅帝點頭。“沒錯,經過戚國公的連日調查,此事確實有了進展。戚國公,你對君丫頭講講你們的收穫吧!”
戚國公和戚玉龍對視了一眼,蕭肅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是來向蕭肅帝覆命的,讓他們說給司徒君璞聽算是什麼意思?司徒君璞是什麼身份!
“皇上,此事老臣已經向皇上說明了……”戚國公躬身回了一句。
“朕聽過了,可君丫頭還不知道。戚國公的意思是要讓朕向君丫頭複述嗎?”蕭肅帝寒着臉。
戚玉龍見蕭肅帝動怒,趕緊上前。“皇上,這件事情不如讓微臣來說給司徒小姐聽吧!”
蕭肅帝氣哼了一聲,算是允諾。
戚玉龍鬆了口氣,“司徒小姐,我和父親奉命調查你私奔一事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司徒君璞擺出無辜的表情,咕囔一句。“那件事情很重要嗎?比私奔還重要嗎?皇上,君兒還以爲皇上叫君兒來是爲了還君兒一個清白呢!”
“哼,朕原以爲也是!”聽司徒君璞這麼一說,蕭肅帝越發來氣。他早就提醒過戚國公,這件事情要做得漂亮,誰知道他們竟交了這麼一份答卷上來。“君兒,你先聽他將他說完吧!”
“是,皇上。”司徒君璞抿了抿脣,溫馴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朝着戚玉龍微微一屈。“戚大人想說什麼故事給我聽呢?”
故事?戚玉龍面色一僵。“司徒小姐,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的調查結果。我們發現司徒小姐回來之前,曾出現在千羽國的花滿樓,我們已經找到了證人。”
司徒君璞驚訝地瞪大眼睛,誇張地尖叫一聲。“千羽國?戚大人是說我失蹤的那段時間是去了千羽國嗎?這怎麼可能!千羽國距離我們屢嵐可是千里之外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