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璞讚賞地點了點頭。“夠老實,我喜歡。這樣吧,該說的你就說,不該問的,我也不會問。你放心,我不會慫恿你叛變,也不會讓你爲難。”
“多謝小姐”弄月長長舒了口氣,趕緊道謝。
“不過,昨天那事兒,你得老老實實跟我說了,那是我的事情。不管你心裡當不當我是主子,至少你跟着我的時候,你得聽得而我的話。懂嗎?”司徒君璞身邊缺少弄月這樣功夫好又心思玲瓏的人,她需要使喚的人,弄月自動找上門給她當跑腿的,司徒君璞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可是……”弄月爲難,對司徒君璞隱瞞真相,是慕容麟的意思。
“弄月,你該明白,就算你不說,我也有辦法從別人哪裡知道真相。”司徒君璞盯着弄月。“還有我給你寬限,你總得表現你的誠意。要是你連對我基本的忠誠和坦誠都做不到,那麼我有千萬種方法,讓你從我身邊消失。”
見司徒君璞質疑自己的忠誠,弄月趕緊跪下。“小姐,弄月奉主子之命保護小姐,弄月便是小姐的人了,弄月對小姐絕無二心,定會誓死相隨。”
“既然慕容麟把你給了我,那你就乖乖聽我話就行了。剩下的事,我會跟慕容麟談,不會爲難你的。”司徒君璞交換了一下雙腿,“說吧,昨兒個到底怎麼回事?”
弄月用力抿了抿脣,最終還是老實將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給司徒君璞聽。得知意圖染指她的不是蕭璟泓而是蕭璟宸時,司徒君璞的眉心打成了死結。
好一個一箭雙鵰的計謀,這蕭璟泓倒不是沒有腦子的怕是蕭璟泓已經看出了蕭璟宸對司徒君璞的心思,這才設計引他上鉤,想趁機將他一網打盡吧
弄月說她們趕到的時候,蕭璟泓也正帶着一干人過來,想必是打算來個捉殲在牀。利用自己未來的太子妃來打壓敵人,這個蕭璟泓的冷血無情果然不是蓋的。
司徒君璞冷笑不已。好一個蕭璟泓,不知道下回面對他心愛的婷兒妹妹時,他是不是也能做到這般冷血
“慕容麟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司徒君璞冷聲問到。慕容麟想隱瞞蕭璟宸的事,顯然是有心包庇蕭璟宸了。也是,蕭璟宸是蕭念璇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慕容麟多少也會給蕭念璇面子。
蕭璟宸那個豬腦子的司徒君璞的拳頭捏得死緊。他到底是蠢到連這是陷阱都看不清呢,還是說早就對司徒君璞存了非分之想,這纔會甘願入局?
“主子吩咐弄月先送小姐回府。主子昨天已經派人傳了口訊到司徒府,說小姐昨夜宿在紫苑宮了。至於其他事情,主子說請小姐先安心處理府中內務,待主子打點好一切自會親自向小姐說明。”弄月老老實實地將慕容麟的交代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司徒君璞。
“好的,我明白了。待我用了早膳,你就隨我回府去吧”司徒君璞眯了眯眸子,既然慕容麟這麼主動當前鋒,那就給他當英雄的機會吧她樂得輕鬆。
司徒君璞回到司徒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司徒君璞剛一踏進大門,守在門口的清芷便急忙迎了上來。“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咦……這位是……?”看到司徒君璞身後的弄月,清芷微微一愣。
“這是弄月,我新收的丫鬟。”司徒君璞簡單解釋了一句,擰眉問到。“出什麼事了,這麼慌慌張張的。”看清芷一臉慌張,顯然是出了什麼事了。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兩位少爺吧”清芷顧不上搭理弄月,也顧不上解說,拖着司徒君璞的手就往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院裡走去。
“大小姐,您昨天離府之後。兩位少爺和夫人大鬧了一場,老夫人推說身子不爽不出來管事兒,兩位少爺便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這都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也不開門,把老爺和夫人都急壞了呢”清芷一邊拉着司徒君璞,一邊嘰嘰喳喳地解說着。
“鬧什麼?還是因爲請先生的事情嗎?”司徒君璞原以爲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聽說只是這樣,反而倒不急了,故意放慢了腳步。
“可不是呢,也不知道兩位少爺是吃了什麼**藥了,非得要請白先生回來。這夫人嘛,又捨不得少爺們離開府中去校場吃苦,愣是不肯答應,這僵持不下,就成這模樣了。”清芷一邊說着一邊催促,“大小姐,您快點兒吧老爺和夫人都等着您呢”
“清芷,誰讓你在門口等我的?”是司徒順頌還是蘇雲漓,司徒君璞暗自琢磨着。
清芷微微一愣,“沒有誰啊是奴婢自己要等大小姐的。兩位少爺素來和大小姐親近,奴婢想着大小姐的話,兩位少爺總能聽進去些。”
“你倒是挺熱心。”司徒君璞若有所思地望着清芷。
此刻,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居住的冬青院裡,正圍滿了人。司徒順頌和蘇雲漓皆是一臉焦急地在門口徘徊,司徒昕玥則是安靜地低頭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爹爹,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司徒君璞望着滿院子的人,譏誚地勾了勾嘴角。司徒君璞料到蘇雲漓母子三人會鬧上一場,可倒是沒有想到會鬧這麼大,這兄弟倆的決心倒是有些令她意外了。
“君兒,你回來了。快快快,你快來幫忙勸勸傑兒和彥兒,這兩孩子自昨天中午開始就把自己關進房裡了,到這會兒都還沒露面呢,都快把你娘急壞了。”司徒順頌看到司徒君璞,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
司徒君璞瞅了一眼一旁面色發白,六神無主的蘇雲漓。“爹,您彆着急,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還不是你娘……”司徒順頌說着惡狠狠地瞪了蘇雲漓一眼。都怪蘇雲漓太一意孤行,非得將他的寶貝兒子逼成這個樣子。不就是一個教習嘛,兒子喜歡就行,她一個婦道人家瞎叨叨什麼
一旁的蘇雲漓被司徒君璞瞪得眼淚汪汪。“老爺,妾身也不知道會鬧成這樣啊妾身明明都已經讓步了,傑兒和彥兒還是不肯出來,妾身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昨天蘇雲漓母子三人在禾膳堂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便跑到司徒老夫人那邊去了,想再求求情,卻吃了個閉門羹。司徒老夫人避而不見,只讓明玉傳話說,讓他們母子自行協商,她不便干涉。
司徒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了,不想落個從中作梗,破壞他們母子情分的罪名,兄弟二人別無他法,只好找到找到蘇雲漓。
蘇雲漓在司徒俊彥兄弟面前強勢慣了,白歡這件事上,自然不肯妥協,司徒俊彥兄弟二人好說歹說都沒能說通蘇雲漓,一氣之下便將自己關進了房間,絕食抗議。
兄弟二人在蘇雲漓面前說了狠話,本就讓蘇雲漓心中不悅,見兩兄弟又用這種極端的方法逼迫自己低頭,自然更加過不去,便也冷了心腸不讓下人給兄弟倆送飯,想以此讓兄弟倆妥協。
可蘇雲漓不給送飯只不過是一時氣話而已,中午餓了一頓也就夠了,到了晚膳時分便命人送來飯菜,可兄弟倆卻愣是不肯開門。蘇雲漓隔着門說了半天好話也沒人答應,氣得她轉身就走。
今天一早,送來的早膳,再次被拒之門外。見兄弟倆態度如此強硬,蘇雲漓多少有些妥協了,誘哄兄弟二人說一切都好商量。結果兄弟二人還是沒搭理她。
到了這會兒,司徒順頌下朝回來,蘇雲漓嘴皮子都磨破了,也徹底妥協說會讓司徒順頌想辦法請了白歡回來的,求爹爹告奶奶地哄着兄弟倆開門出來吃點東西,可兄弟倆還是毫無動靜。蘇雲漓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了。
司徒君璞聽了蘇雲漓這番話,也不多廢話,直接退開兩步,對司徒順頌道。“砸門吧”
“君兒,你……不先勸勸?他們不是跟你親近。”司徒順頌有些遲疑,直接砸門,是不是太粗暴了一點?萬一兄弟倆脾氣再鬧大,該怎麼辦?
“勸也得先見着人再說”司徒君璞面色冷凝,轉頭對一旁的家丁道。“趕緊砸門快點”
司徒君璞太瞭解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兄弟了,這蘇雲漓都鬆口退讓了,兄弟倆還不出來,這太不正常了。怕只怕這兄弟倆不出聲不是因爲不想出聲,而是出不了聲。
家丁們得了命令,不敢怠慢,趕緊找來傢伙,三兩下就將門給劈開了。衆人匆忙進屋,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兄弟倆,蘇雲漓驚得差點暈過去。
“傑兒,彥兒,你們怎麼了?你們快醒醒啊,別嚇唬娘啊”蘇雲漓跌跌撞撞地奔向兄弟倆,跪在地上慌亂地搖晃着面色蒼白的兩兄弟。
果然出事了司徒君璞眼眸一沉。“爹,快派人去請府醫來”
司徒君璞沉聲交代了一聲,趕緊快步走到了昏迷不醒的兄弟二人身邊,伸手探了探兄弟倆的鼻息和脈搏,長長鬆了口氣。還好,只是暈過去而已
“別嚎了人還沒死呢”司徒君璞瞥了一眼抱着兄弟倆哭得肝腸寸斷的蘇雲漓,不耐煩地開口。這兒子還沒死呢,就搞得跟哭喪似的,有必要嗎?
蘇雲漓一聽司徒君璞這話,立馬跟炸毛的母雞一樣跳起來,指着司徒君璞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司徒君璞,你什麼意思?你居然詛咒彥兒和傑兒”
詛咒?她有嗎?她不過是實話實說好不好司徒君璞先前剛遭了蕭璟泓的暗算,此刻心情正不爽着呢,蘇雲漓這麼一出,她當下也沉下了臉。“你發神經請出門自便,少跟瘋狗似的亂吠亂叫。”
蘇雲漓一聽更加來火了。“司徒君璞,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是乾的好事你唆使彥兒和傑兒,挑撥我們母子關係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害傑兒和彥兒,你……你也太黑心了你,他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前一刻還在說她詛咒,下一秒怎麼就變成害人了?司徒君璞皺起眉頭,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端倪。
“你什麼意思?”司徒君璞往前一步,定定地望着蘇雲漓。
“什麼意思?”蘇雲漓冷哼一聲。“君兒,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白歡的事情。你自己和白歡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又不好被人發現,這才藉着彥兒和傑兒之手,想方設法將白歡請回府中來。要將白歡請回來,根本是你的主意”
交代完下人去請府醫的司徒順頌正好聽到蘇雲漓這話,頓時黑了臉。“夫人,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老爺,妾身沒有胡說,妾身說的句句屬實”蘇雲漓無限哀怨地喊了一聲,噙着眼淚跑到司徒順頌明前。“老爺,顧慮到我們司徒家門面,有些事情,妾身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事已至此,妾身若再一昧包庇君兒,妾身實在是愧對我們司徒家的列祖列宗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有什麼話你趕緊說。”司徒順頌寒着臉呵斥一聲。
“老爺,您時常不在府中,對彥兒和傑兒的教習先生並不瞭解,那個白歡……那個白歡根本不是什麼正經人,當初白歡在府上教學的時候,君兒就時常假借探望彥兒和傑兒,與白歡私會。君兒和白歡私相授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蘇雲漓半捂住臉。“老爺,妾身……妾身真的不曉得該說什麼纔好,真是……真是丟死人了”
“你說君兒和白歡私相授受?”司徒順頌濃眉一皺。“夫人,事關君兒的清譽,你可不能信口開河”
“老爺,這種事情妾身掩飾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信口開河?妾身曾親眼見到君兒與那白歡拉拉扯扯,神態闇昧。老爺不信的話,可以親口問問君兒當初白歡在府上教學的時候,每日酉時,君兒都會去和白歡私會。”蘇雲漓伸手指着立在一邊的司徒君璞。“老爺,您問問君兒,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酉時私會。司徒君璞扯了扯嘴角。好傢伙,原來是有這麼坑在等着她呢蘇雲漓七拐八彎就是爲了給她潑髒水嗎?
“君兒,你娘說的,可是事實?”司徒順頌瞪着司徒君璞。
事實?什麼叫事實?所謂的酉時私會,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情,可那是白歡在教司徒大小姐功夫,卻並非蘇雲漓所謂的私相授受。顯然地,在這種情況下面,學武這個說辭毫無說服力。
司徒君璞淡淡地掃了一眼依舊躺在地上的司徒俊彥兄弟二人。“父親,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請大夫來爲彥兒和傑兒看診,有什麼事情不如晚點再說吧”
“君兒,你別想岔開話題,回答老爺的問題。”見司徒君璞要躲,蘇雲漓毫不客氣地追擊到。
司徒君璞譏笑一聲,無限嘲諷地喚了一聲蘇雲漓。“孃親,難道在你看來,置我於死地,比救弟弟們的命還要重要嗎?”
蘇雲漓一愣,隨即便狼狽地反駁。“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將事實說了出來。一碼歸一碼,老爺已經命人去請府醫了,大夫很快便會來的。至於你和白歡的問題,你遲早也是要向老爺坦白的。”
“君兒,你別再一錯再錯了。也不要讓別人因爲你的錯誤受罪了。彥兒和傑兒是無辜的,你不要爲了一己私慾而牽連了他們好不好?娘求你了,好嗎?”前一刻還對着司徒君璞氣勢洶洶的蘇雲漓,突然換上了一張痛心疾首的臉,用力握着司徒君璞的手,淚光瑩瑩地道。
司徒君璞美眸一閃,手背上傳來的刺痛讓她冷笑不已,蘇雲漓這丫竟然用指甲掐她。跟她玩陰的,算蘇雲漓有膽量
“什麼叫牽連彥兒和傑兒,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一點”司徒順頌寶貝兩個兒子,聽了司徒君璞的話,本來也想先把這事兒放一放再說,現在一聽蘇雲漓說是司徒君璞牽連了司徒俊彥和司徒俊傑,頓時着急上火了。“君兒,到底怎麼回事,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如聽聽夫人的說法吧,我想她說的故事會比較精彩。”司徒君璞一臉無謂地聳了聳肩,顧自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擺出了看戲的態度。既然蘇雲漓都不擔心司徒俊傑和司徒俊彥的狀況,也就犯不着她瞎着急了。
“老爺,您看她……她這是什麼態度?”蘇雲漓一見司徒君璞這態度,頓時氣得牙癢癢。這死丫頭明明被她抓到把柄了,怎麼還能這麼從容自在?
“別管我什麼態度了有什麼話你趕緊說,萬一證人醒了,你的謊言被戳穿了,就白搭了。”司徒君璞翹着二郎腿,一臉不以爲然地剝着手指甲。
“你……你以爲我是在撒謊針對你嗎?我有這麼做的理由嗎?”蘇雲漓氣急敗壞地指着司徒君璞。
蘇雲漓伸長的手指太礙眼,司徒君璞陡然伸手捉住了蘇雲漓的食指,輕輕一折,蘇雲漓便發出殺豬一般的哀嚎。“好痛啊放開我救命啊,老爺救我。”
“君兒,放開你孃親,不許胡鬧”司徒順頌被司徒君璞這番動作驚到,怒喝一聲。
“蘇雲漓,我這人呢,最不喜歡別人拿手指着我,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司徒君璞並不想節外生枝,低聲警告了一句,便鬆開了蘇雲漓的手。
一聲幾不可聞的蘇雲漓頓時驚白了蘇雲漓的臉。她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蘇雲漓望着司徒君璞的眼眸驚慌不已。
“你有沒有陷害我的理由,我不知道。你說的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孃親,你就別再浪費時間了,我有什麼罪過,你就趕緊一五一十跟父親說了,我呢,也好早死早超生了。”司徒君璞嘴角的譏誚越發深了。“說完了,也好早點請了府醫進來爲兩位弟弟診治,這躺在地上哇涼哇涼的,沒病也得躺出病來了,孃親不心疼,我可心疼着呢”
“你……”蘇雲漓被司徒君璞這番夾棍帶棒的話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司徒順頌望了一眼被忽略的一對寶貝兒子,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陰了幾分,煩躁地衝家丁吼了一聲。“快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怎麼這麼磨蹭,大半天地請不來”
家丁應了一聲,趕緊退了出去確認府醫來了沒有。
這時原本一直安靜坐着,置身事外的司徒昕玥嫋嫋走了進來,柔聲朝司徒順頌開口。“爹爹,姐姐說得是,彥兒和傑兒躺在地上容易受涼,不如先安置到弟弟們再來討論其他事情吧您看,孃親和姐姐爲了彥兒和傑兒都吵起來了。”
說完這話,司徒昕玥又轉身走到了蘇雲漓身邊,輕輕挽住了她的胳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