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玄靈宗的北堂天劍正與師兄班摩,師妹曉夢在玄靈臺上爲翎護靈。
玄靈臺下四周盤腿坐着許多修爲不低的弟子,皆是一臉穩沉,雙掌結印,構成一道結界,爲中央的四人護法。
這翎尊也是不知死活,明明知道仙級每提升一位都要遭天火洗身,以粹煉靈體,還大肆飲酒。
他貪杯飲酒也就算了,但他竟然去喝玄靈宗釀了幾百年的老酒。
老酒烈性正發,天火偏偏在他醉得不省人事之時在他身上燃起,酒又是助火之物,於是,他的清華苑倒在一片火海中。
虧得有弟子及時發現清華苑的大火,通知班摩尊主,天火纔沒將翎尊的靈體燒燬。
無論在渡哪一個劫,靈體無疑都是需要修者去精心呵護的。
班摩黑髮高綰,五官輪廓似鋼鐵造就而成,硬的過分,此時卻難看至極。
尤其是那雙如雄鷹般洞察秋毫的眼睛,幾乎要怒得噴火。
“呼~”
師兄妹三人收回靈力後,玄靈臺下的弟子也收回手印,班摩起身剛硬的五官微微一顫,大怒:“吩咐下去,將玄靈宗的酒全部燒了,一滴都不留,還有,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些被翎尊藏起來的酒給翻出來~”。
他被翎氣得不輕。
“遵命!”
立在旁邊伺候的周通也被班摩嚇得不清,急忙領命帶着一幫弟子離去。
曉夢面無波瀾的看了一眼渾身是燒傷的翎,玉色拂塵一揮,道:“若日後本尊若發現玄靈宗內有人敢給翎尊送酒或者是帶酒入玄靈宗內,毀修爲,逐出玄靈宗”。
班摩和曉夢都同時將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北堂天劍身上,總覺得他這個宗主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感受到師兄和師妹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他也覺得是該說點什麼。
“散了吧~”
有些人說話種能把話說死,例如北堂天劍這句話,就讓班摩和曉夢頓時無言以對。
玄靈臺下的弟子也一臉茫然,宗主真的是越來越那個啥了,怪不得班摩尊主和曉夢尊主常說他是掛名宗主。
北堂天劍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這都是翎那小子自作自受,關那些酒什麼事?更何況,那些酒也是玄靈宗花高價買來的。
衆弟子退去後,班摩板着臉,冷道:“天劍,你可真是個好師兄~”
班摩被北堂天劍氣得臉色發青,拂袖而去。
曉夢看着大師兄班摩離去,脣間細細吐語:“大師兄被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拒絕了幾次,正在氣頭上,加上翎這麼一出,他確實不容易。”。
北堂天劍聳聳肩,頗有興趣問道:“除了周通之外,他還能看上別人?不知是哪個天才,居然能讓班摩尊主發那麼大的火!”。
曉夢不語,將拂塵一收,看了一眼還在處於昏迷狀態的翎,吩咐弟子帶帶下去,好生照料後,起身飛向花雅閣。
然,曉夢離去後,北堂天劍只覺腦仁生起一陣刺痛。
捏指一算,溫柔的臉上沉冷得十分難看:“這丫頭就不能安生些嗎?”。
好在她是他的神徒,憑着自己烙在她身上的天之授意還能勉勉強強的感應到她在哪裡。
起身飛出玄靈宗,朝不遠萬里的山谷飛去。
玄靈衆弟子見天上流光,不免都有
些糾結,他們的宗主爲什麼不是班摩~,北堂天劍簡直連掛名宗主都不如。
人一旦有易主的想法都是可怕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什麼,繼續搬着酒罈子扔向一片火海中。
火苗在酒精的輔助下竄得更高,不停的發出噝噝聲,彷彿在嘶吼:“我何罪之有!”。
是的,這酒何罪之有?
憑着自己對天之受意微弱的感應,北堂天落入吞靈黑蝶藏身的谷中,快至谷底,見一清雅的女子渾身仙氣,也正前往谷底,不覺有些好奇,這種地方居然會有仙子?
修至仙級的修者,若有機緣,就能飛昇成仙,而若有神緣,便可被神王收爲神徒。
這所謂的神緣,其實是神王早就看上了某個修者,而後默默的培養修者,直到修者修到仙級仙元十位,神王纔開始正式授予他天之受意。繼續修以後的仙元二十位。
九州大陸上,仙人的地位僅僅次於神王~,但,那也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荊傾城見有一道白光迅速飛落,也如南宮可棋一般與這黑暗的深谷擦出火紅的光芒,不禁有些驚訝。
“請留步~”
荊傾城朝那到道白光大喊。
然,北堂天劍並不打算浪費時間,他與天之受意的感應越來越弱,要是再不快些,只怕靈曌又要出世,就憑南宮天音哪點道行,能支撐得住靈曌幾刻啊!
南宮天音本就是不可修靈,靈曌之功需要八位神王用八件神器同時喚醒,她這一修靈,全給打亂了,這不是個好兆頭啊!
荊傾城見那道白光並沒有理會她,心中猜測出,這人必定是與南宮可棋一樣,是去救南宮天音的,於是,立刻跟上。
感受到後面的仙氣尾隨自己,北堂天劍放慢了速度,等她近身。
荊傾明顯看得出,那人是在等她,於是加快速度。
谷底是一片幽潭,墨色的潭水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山谷潭邊兩側的山谷峭壁上藤蔓張牙舞爪,形同變異的妖物。而潭水之面,有無數只泛着幽光的黑蝶在飛舞。
那些黑蝶飛不高,只能盤旋在水面一寸之上。
有一隻試圖飛高一點,才飛出兩寸之高,身子便不能動,兩扇黑翅微微一顫,只聽“嘭”一聲弱響,那隻試圖高飛的黑蝶立刻爆破。
二人一前一後停在潭面上,北堂天劍腳尖才觸及潭面,他的白靴上便立刻撲來無數只黑蝶。
荊傾城看着的腳上也停滿黑蝶,渾身不自在,手中生出一把細長的圓劍,欲將黑蝶斬殺,卻被北堂天劍喝住。
憫生神王不殺生~
“這位仙子,你沒注意到這些蝴蝶很可憐嗎?”。
“什麼?”。
荊傾城不解。
北堂天劍也不多解釋,只是淺淺開口對着腳下的蝴蝶道:“北堂定盡所能,還各位自由”。
黑蝶得到他的話後,紛紛散往兩側,在幽黑的潭面讓出一條道路。一隻較大的黑蝶落在北堂天劍腳下,盤旋了片刻,往衆多黑蝶讓出的道路展翅飛去。
北堂天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明白它的用意,白靴踏着潭面跟去。
荊傾城愣了一下,也跟上去。
這人是誰?暗自窺探他的修爲,卻始終無果。
“仙子,非禮勿視,下不爲例~”
北堂天劍溫柔的臉上淺淺的不悅。隨意窺視別人的修爲是一件
很不禮貌的事,若是遇上狠一點的角色,估計得把窺視者滅了不可。
語氣頗有些警告之意,腳下的白靴卻不見放慢,依舊緊跟黑蝴蝶。
“小仙失禮~”
荊傾城汗顏,好看的杏眸眨了幾下,只得以小仙自稱。眼前這個溫雅的男人實在不是她可枉加窺視的。
跟着黑蝶,在潭面行了許久,北堂天劍與天之授意的感應越來越弱,不禁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終於,黑蝶帶領他二人繞過幾處暗洞後,飛入一茂密的荊棘叢中,身子抖了幾下,便落在荊棘上,不再動彈。北堂天劍眉頭一皺,細細看去,那荊棘上的尖刺十分尖利,其上還沾染這幽綠的**,如同毒蛇的尖牙上的毒液。這片荊棘林中,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黑蝶明顯就是被那荊棘上的毒液所害,它不惜生命將北堂天劍帶到此地,看來荊棘林中定然大有乾坤。
沒等北堂天劍出手,荊傾城就用她細長的圓劍直接砍向那些荊棘。
不料,她的圓劍立刻染上幽光,被北堂天劍一掌震落。
“怎麼回事!”
“有毒”
北堂天劍繃緊思緒,這荊棘後面到底藏了什麼?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荊傾城立馬撿起自己的圓劍,跟着北堂天劍藏入山洞。
隨後,腳步聲臨近,只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相貌十分兇惡,停在荊棘前,目光兇狠的掃視着周圍。
片刻,單手朝那些荊棘揚袖一揮,那些荊棘立刻朝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道來,遠遠可見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的匾額上秀麗端端的寫着“蝴蝶宮”幾個大字。待那男子進入後,荊棘又迅速合上。
原來如此~
北堂天劍和荊傾城二人躲在山洞內,將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看來那些荊棘是認主的。
“北堂尊主,出來吧~”
一道如玉石敲響的聲音在北堂天劍的耳畔響起,北堂天劍吸了一口氣後,擡步出去。
而南宮可棋也從另一邊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後,南宮可棋瞟見北堂天劍身後的女子,面色立刻又加冷。
“棋二爺,天音在哪兒?”
北堂天劍對上南宮可棋雅緻的冷顏,有些焦急。
“在他肚子裡!”
南宮可棋朝荊棘揚了揚下頜,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
“這人是誰?他身上的妖氣很古老~”
“妖皇君臨座下第一先鋒大將,吞靈,一隻上古的吞靈惡獸”。
“一個狂妄自大的傢伙~”
如果北堂天劍沒記錯的話,他在當神徒之時曾翻閱古籍,古籍記載,這吞靈惡獸與第一任離枯神王大戰時,因藐視離枯神王是個小沙彌而敗得一敗塗地。最後,落下個被封印的下場。
北堂天劍冷嘲幾聲,目光又落在那一片荊棘林中,面色有些難看。
“這荊棘的刺上有毒~”
南宮可棋不以爲然,掏出一顆雪白的丹丸遞給北堂天劍:“雪霽丹,解百毒”。
北堂天劍接過雪霽丹,一口吞下,喚出體內的斬絕劍,朝那片荊棘斬去,果然,那些毒液沿着斬絕劍一直上升,本是黑色的斬絕劍,變成幽綠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