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幾人大驚失色,人影一閃,何曾有已經來到那個下人身邊,伸手一觸,臉色頓時蒼白。
她的女兒發現不妙,也躥了過去,“怎麼了,爹?”
何曾有鐵青着臉,“他們死了。”
一聽死了人,楊蘭哇地一聲哭起來。
張笑蓮一邊勸一邊問,“那湯裡,我明明只是放了麻藥。”
何曾有猛地回過身來,“肯定被人做了手腳。女兒,趕快將楊壞他們弄進屋去。”
話音未落,一聲詭異陰森的號叫在院外響起,嚇得正在哭泣的楊蘭立刻止了聲。
一陣陰風吹來,幾片奇特的紙片在空中打轉,隨風飄蕩,吹進了院內。
漸漸的,紙片多了起來,漫天飛舞,漫天飄落,象紛飛的雪花。
這些紙全是從 大門的方向被風吹來的,紛紛揚揚,無有止休,落到幾人身上,竟全是燒給死人用的紙錢。
有兩張蓋到楊壞背上,又被風掀到一邊去了。
風是陰風,紙是冥錢。
院中這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門的方向。
張笑蓮一邊護着楊蘭,移身到楊壞身邊,一隻手夾起了數支子午針。
這種針尖細而短,暗勁發出,幾乎沒有破空聲,一閃而至,穿肉透骨,令人防不勝防。而且是餵了劇毒的,見血封喉,一般人無不中針即死,一流高手可以以自身極其深厚的內氣逼住毒氣暫時不散,但因毒性太大,若非獨門解藥,子時中針,也絕對活不過午時,故有子午針之稱。若不是遇上今天這樣的特殊情況,張笑蓮是從來不使針的。
現在她的手裡一下就夾了四支,可見已經是全力警戒了。
外面沒有人任何聲音,只有長了翅膀似的紙錢,依舊從那個地方不斷的飛進來。
越飛越多,地上都落了一層。
在紙錢欲盡之際,突然一聲風響,兩團黑黑的什麼東西跟風飛進,砰地摔在院子當中,一直滾到亭子旁邊,隨之院外一個詭秘至極的聲音便和着慢板緩緩唱了起來,“鬼門關,陰陽路;上天堂,下地府;紙錢來,紙錢去;生招魂,死招符……”
一聲一板,聲音奇詭而淒厲,怪異刺耳,揪人心腸。
好象是一陣鬼哭四處漫飄,自遠遠的前方傳來,透過幾人站身的院子又傳到遠遠後面去了。
楊蘭嚇得魂都飛了,眼神欲散,死命地抓緊了張笑蓮的衣裳。
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何曾有大起膽子向亭子邊的東西看去,卻是兩顆人頭,而且就是黑金剛和冷麪殺的。
他們已經在前一天被殺,現在被人割了頭來,白花花的燈光下,黑紅的鮮血已經凝固,那嚇人的眼睛則仍然大大地睜着,比過妖魔鬼怪,楊蘭悶哼竟被嚇昏過去。
何曾有都氣青了,刷地抽出刀來。
何茵夏雲兩人也氣得臉色殺白,雙雙撤出寶劍。
但是,誰也沒有搶先出手。
這時候,天地間似乎只有風——令人心寒的怪風,不知從何處刮進這個院子。
大門吱呀一聲,竟自行開了,門檐上吊的那一盞燈火撲地熄滅,外面便像已經被吞噬了,成了黑洞洞的一團。
從裡面望出去,大門彷彿一張吞人的大嘴,那股嚇人的妖風,便從那張大嘴裡不停地吐出來。何曾有又驚又怒,沉聲喝道,“何言鼠輩,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從那張大嘴裡躥出來一人,長着陰慘慘的面孔,披着亂蓬蓬的長髮,眼珠灰白,臉孔發青,看起來像極了是一個死人。接着聽到那人說話的聲音,簡直就比死人還要難聽,只聽他陰陰怪笑問,“是誰敢罵本使者,掌嘴!”
身形閃處,跟本沒看清怎麼動作,已經站到何曾有面前,叭叭地給了他兩個嘴巴。
何曾有看見那人撲過來時,明明想躲的,誰知剛有個躲的念頭對方就到了,居然沒躲開。
已經着了兩下,嘴角刺疼刺疼。
何曾有氣得咬牙切齒,想要一刀劈過去,定眼一看,沒想到那人竟而不在面前,又站回原來的地方了。
“鬼魂身法?”何茵倒失口叫出聲來。
他一喊,何曾有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顫聲問道,“你是插血盟的人?”
那人還站在那裡,木着臉,不答話,也不說話。
何茵提醒說,“看他剛纔使出的鬼魂身法,必然就是插血盟下七大殺星之一的鬼殺百步蛇。”
身份既明,何曾有反而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冷笑一聲,“原來是插血盟的高手,我當是誰呢,何某倒是失敬了。”
何茵又說,“插血盟的七大殺星之中,除了最厲害的幽靈斬,第二個就是會鬼魂身法的百步蛇,既然他都來了,他下面的其他五大殺星想必也到了。”
何曾有沉着臉說,“來得好,就怕他不來。”
“只怕來了未必好!”
一個聲音響起,人影閃動,院子里居然同時多了數人。
何茵一看先日那個來到本村偷襲的色殺花風流也在其中,氣得柳眉倒豎。
她剛想上前,忽聽後面一個聲音大聲叫道,“你們都退後,孫子來了,老子過來教訓他們!”
一條人打她身邊衝過,穩當當地站在了幾人之前。
何茵見是楊壞,嚇了一大跳,心說這傢伙不是醉了嗎,這麼快就醒了?
不僅僅楊壞醒了,難看的烏鴉也衝了過來,神氣的站在楊壞身邊。
那模樣,楊壞是老子,他就紮實是楊壞的孫子,楊壞走哪,他就跟哪。
何曾有又驚又疑,“賢侄,你不是喝醉了麼?”
楊壞哈哈大笑,“那麼點酒還醉不了我,你們退開一邊,這些烏鴉王八蛋的,且等老子來收拾。”這才定眼看去,站在他的面前,一共來了十幾人,最前面的高大漢子,面色平靜不怒而威,身着華麗衣裝,臉寬額大,鼻子高突、微勾,一雙眼睛又大又深,稍微眨動一下便寒光四射。在他的身邊,分開來站着兩擺人,左邊的四人,一個就是先日在天河鎮見過的白衣人逍遙,一個是剛纔出手抽何曾嘴巴的、乾屍一樣的百步蛇,另外兩個,是老頭,一個背駝,一個精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楊壞覺得他倆算不得什麼東西,根本沒看下去,又將目光轉到另一側,在這裡,先看到的是一個紫衣女子,幾乎跟何茵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