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聽到這些話,站在一側,眼中噙着碎亂的淚光,神情激動,久久地望着他。
丁小浪若驚若呆地看着楊壞,也是久久地沒出聲音。她的眼中照樣有淚,她的心裡照樣激動,可是她卻突然抓住楊壞衝着他失控地大聲叫了起來,“既然你是喜歡我的,爲什麼還要喜歡那個小妖精?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是不能容忍你將那個小賤人帶在身邊!你也是愛我的,對吧,那麼我現在就要你做出一個選擇,要麼選擇我,要麼選擇她,選擇了我,我丁小浪會出生入死與你同甘共苦過一輩子,選擇了她,我丁小浪與你一刀兩斷,從此再也不看你一眼。”
楊壞苦澀說,“難道沒有第三種選擇嗎?”
丁小浪咬牙說,“沒有。”
楊壞突然又大笑起來,“如果你逼我,真要我選,我會選小丫。”
“什麼?”丁小浪尖聲叫起來,“你要選那個小賤人?!”
冷不防楊壞大聲吼叫道,“不準再叫她小賤人。”
被他這麼一吼,丁小浪簡直震呆了,好久好久才清醒一些神智,心中又怒又恨,反過來衝着楊壞吼叫,“我就要叫她小賤人!小賤人小賤人小賤人!死不要臉的小賤人!”
楊壞氣急了,“你再叫一句。”
丁小浪哪裡怕他,又叫了起來,“小賤人……!”
叭!
才叫了一句,楊壞一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臉上。
這一掌,將她的整個人都打傻了,丁小浪摸着自己的臉,滿臉都是不信之色,她死都不信楊壞爲了小丫竟敢打她,大把的淚水在眼眶裡打着滾兒嘩嘩地往下掉。
“你……你竟敢打我?竟敢打我?爲了那個小賤人打我??”
丁小浪眼淚更多了,臉上全是無法形容的痛苦和絕望,突然衝着他形同瘋狂地吼道,“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轉過身子,跑上大道,咬着牙忍着哭聲,飛一般地衝進蒼茫夜色中。
聽得出來,她哭了,那個方向傳來了她那傷心到了極點的哭聲。只是,那些哭聲又被她拼命地吞進了喉嚨內。
楊壞本能地要去追,可是隻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追上能如何?
自己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就算追上也未必肯回來了。
何況她已說了,她與小丫,兩個之中只能選擇一個。
自己既然已經選擇了小丫,她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了。
小丫跟過來說,“主人,我們一起去追她吧。她這樣會喪失心機,遇上不該遇上的人就不好了。”
不知何時,雲飛狐也站到了身邊,“讓她去吧。她是該好好地冷靜一下了,她的哥哥們會找到她的。”
楊壞苦澀地說,“她的哥哥們已經找過來了麼?”
雲飛狐說,“我遇到過他們,只是我的馬快,比他們多跑了一段路,她的哥哥們就在前來藍衣堡的路上,丁妹妹往那個方向跑,他們很快就會遇上了。”
楊壞好歹放了一些心,痛苦地說,“飛狐姐姐,我真是個不可救藥的壞東西,丁丁一定傷心死了。”
雲飛狐說,“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就是想將丁妹妹氣回家吧,看來你也是猜到她的哥哥們會來找她的。”
楊壞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可是這一次以後,丁丁有可能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跟我說話了。飛狐姐姐,你說,爲什麼有時候,有些事情會變得那麼難?”
雲飛狐淡然說,“是啊,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事兒難辦。所以,姐姐勸你,千萬不要學你爹的樣子見花愛花見柳貪柳,姐姐倒不是說你爹的壞話,你現在也應該知道的,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如果被你碰上了十件八件,心裡會是什麼樣一種感受。”
楊壞說,“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再有別的女孩。”
雲飛狐擡起頭,望着遠方蒼茫的夜空,感嘆說,“你現在這麼說,未免爲時過早吧。人的一生,會遇上好多好多的人,什麼樣兒的人都有。有像丁小浪的,有像小丫的,也有我雲飛狐這樣的,還有很多種很多樣,你會和這很多很多的人發生各種各樣的行爲關係,組成一個一個的故事,直到走完一生。”
小丫說,“飛狐姐姐,你的話好深哦。”
楊壞心思一動,“飛狐姐姐,是不是你也曾經遇到過同樣的事情?”
雲飛狐微嘆口氣,“楊壞弟弟,就像你說的,姐姐的確也遇到過很難辦的事情,在姐姐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兩個最最重要的人,於是我們三個人都成了好朋友。”
楊壞試着問,“姐姐的那兩個人,都是男的吧?”
雲飛狐說,“是的。”
楊壞說,“他們兩個都很喜歡姐姐吧。”
雲飛狐說,“這事兒,就難在這裡了。我們三人本來相處得好好的,突然之間,其中一個走掉了,突然之間,另一個也走掉了,而且他們兩人走掉之後,只有姐姐生日那天才一起回山看看姐姐,吃過飯後,又同時走掉。直到這一次,因爲有很重要的事情,纔多留了一個晚上。”說完轉頭過來問楊壞,“姐姐記得,你曾說過,你是通過你爹當年的一個秘使,才知道你自己的真正身份的,那姐姐問你,那個秘使除了告訴你的身份之後,還說過別的嗎,比如天星什麼的。”
楊壞一聽就驚叫起來,“說過的。不對不對,是我見過,姐姐問的是天星吧。”
雲飛狐眼中立刻閃過異常的光,“對,就是天星。”
楊壞說,“好像是一隻鳥兒,很小很小的。”
雲飛狐緊緊地點頭,“就是。”一把拉着楊壞,“來,到火邊去坐着,慢慢地說。”
她的手細細的,暖暖的,手掌裡好像有一團微微的小火在燒着,極度地舒服暖和,楊壞被她一握,心裡就是一個突突跳。
你說這人怎麼了,剛纔還將丁小浪氣得哇哇哭着,那麼傷心地逃走,現在他的心又跳起來了,不是對丁小浪,卻是雲飛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