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個互相愛着,又互相折磨的人面前,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無從置喙的外人。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帳外,看着上官雨,好久好久,才轉身離去。
翌日——
“南宮朔,我可是有先皇欽賜的免死手諭,不管我翻了什麼罪,都罪不至死,你別以爲你用這種方式就可以殺我。”
南宮朔的營帳內,安國公祝遠山早已經少了之前在院子裡那慵懶而閒散從容的模樣而變得急躁了起來。
用免死手諭這種垂死掙扎的東西來爲自己求情,也未免太過可笑了。
南宮朔坐在堂前,絕冷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狠厲,緩緩地投向祝遠山。
視線,朝身邊的侍衛投去一眼,道:“掌嘴。”
冰冷的兩個字,卻讓祝遠山大驚。
對於一個前半生戎馬戰場的大將來說,掌嘴遠比殺了他更加羞辱自尊。
“南宮朔,你竟然這樣對我!!”
祝遠山怒吼道,而南宮朔的眼神卻冷得可怕,眼眸漸漸加深,眼底的危險也比剛纔更加濃烈了。
“狠狠掌嘴,掌到他老實爲止!”
“南宮朔,你......”
話還沒有說出來,用來掌嘴的木板,直直地打向祝遠山的嘴。
這樣一個年過半百,一向高高在上,萬人擁戴的老者,此時卻成了階下囚受這般羞辱。
上官雨此時也坐在一旁,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出聲。
她看着祝遠山被打得滿口鮮血卻依然不肯服輸,她的心,往下沉得更厲害了些。
視線投向南宮朔,他的眼底除了狠厲跟決絕,什麼情感都找不到。
這是一個帝王該有的表情,也是對一個亂臣賊子必須有的表情。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爹上官城敗了,面對他的,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羞辱。
“皇上,祝遠山暈過去了。”
行刑的侍衛在此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開口道。
“拖下去!”
南宮朔在此時站起身來,冷着臉,踱步走到已經昏厥的祝遠山面前,勾脣冷笑,“免死手諭也免不了你弒君造反之罪。”
弒君造反......
最後那四個字,再一次重重地敲在了上官雨的心裡。
“把國公府一干人等押回京處置,今天準備啓程。”
冰冷地落下這句話之後,他便率先從軍帳中離開了。
軍帳裡,上官雨愣愣地坐在原地,腦海裡不停地重複着南宮朔那句“弒君造反”,心,不停地往下沉去。
“小雨。”
看着上官雨那魂不守舍的樣子,顧子胥走到她面前,輕聲喚道。
“嗯?啊?”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我讓阿朔再延遲一天回京?”
顧子胥不放心地看着她微微蒼白的臉色,問道。
其實,他心裡清楚,南宮朔處置祝遠山的方式,已經有點影響到上官雨了。
“不用了,早一天回京還是安全一些,你忘記了,還有另外一批暗中要殺我的黑衣人還沒有找出來呢。”
她看似輕鬆地玩笑道,這個時候,她多想也沒有用,還是等回了京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