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記不清在多少女人面前展示過自己並不雄健的男人本色,早已經沒臉沒皮。可不知道爲什麼,在小蝶這個風塵女子面前居然還會害臊、還會慌亂。
“我還沒有扒你的褲子,你就先來扒我的褲子,我豈不是吃虧了?”我強裝嘴硬道。
“啪”地一聲,小蝶的巴掌重重的打在我屁股的傷口上,我疼得殺豬一般慘叫。
“你再這麼貧嘴,我可就真不管你了!”
我偷眼瞧去,小蝶一臉嗔怒,比笑的時候更好看了。
“你這是謀害親夫,在舊社會是要沉豬籠的。”我說。
“呸,你是誰的親夫?沒羞沒臊的。”小蝶道。
“二十多年前就是了。‘一百年,不許變’,你想耍賴嗎?”
小蝶一臉惆悵的呆了一會,淡淡道:“百年不變嗎?我早就忘了!”
褲子還是被她扒下來了。我說,你閉上眼睛,她說:“閉着眼怎麼弄啊?”
我說,你用酒精棉擦一遍就行了。
她就真的閉上了眼睛,她的手輕柔的滑動,猶如春風拂過水麪,柔滑而舒爽。
她說,好了。我趕緊拉被子蓋上。
“現在蓋上已經遲了。我已經檢查過了,一個零件也沒少,修修補補,應該還能用。”小蝶吃吃笑道。
我心頭忽然一陣慌亂,卻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道:“那我豈不是吃虧了?總有一天,我也要扒下你的褲子好好檢查檢查。”
小蝶又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這次力道很輕,我沒有叫出聲來。
小蝶又從她的小藥箱裡拿出幾個小藥瓶,一樣倒出幾片,湊在一起,又倒了開水,讓我服下。
我問道:“這是啥藥?”
“毒藥!你還吃嗎?”小蝶一臉可笑的嚴肅。
“我最喜歡毒藥,漂亮的女人都是毒藥。”我嬉皮笑臉道。
“我還有些事,你在這兒躺一會兒,我處理完了就回來。”小蝶收好小藥箱,放回牀下。
我一伸手拉住她柔和的小手,死皮賴臉道:“你陪着我,我一個人睡不着。”
小蝶用另一隻手“啪”地打了一下,紅着臉道:“沒臉沒皮。我不理你了。”說着抽出手,轉身出去。她開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折回來,在我的臉上輕啄了一下,步履輕盈的出去了。
在胡思亂想中,睡意還是不期而至了。我再次睜開眼睛,小蝶趴在牀邊睡着了。她的嘴角微翹着,似乎在做着一個甜美的夢。
我忍不住折起身輕吻了一下她的秀髮。她的睡眠很淺,我一動,她便醒了。她揉揉眼睛,看看錶,柔聲問:“怎麼樣了?還能走嗎?按規矩,客人是不能在這裡過夜的。”375我心頭一顫:“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客人嗎?”
小蝶垂下眼簾,淡淡道:“來的都是客。”
我掙扎着起來,身上已經不那麼疼了。我說,走吧。
她過來要攙扶我,我輕輕地推開她,冷冷道:“用不着,我還死不了。”
小蝶愣了一下,回身抱着那個小藥箱,送我出了店門。
“你回去吧,按規矩,你也不必送客人出門的。”我說。
“出了店門你就不是我的客人了。”小蝶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是——?”
“你是我的老……至少是我兒時的夥伴吧?”
小蝶柔聲說着,靠過來,一隻手輕輕攬着我的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溫馨的柔情剎那間瀰漫開來。
小蝶扶我坐在副駕駛,她自己開車拐上了街道。她的車技挺不錯的,開得很平穩,只是速度很慢。
已經是凌晨了,街道兩旁霓虹閃爍,背後一片沉寂。這座小城已經沉睡。在這個沉寂的夜晚,又多少不愛的人同牀異夢,又有多少相愛的人咫尺天涯?
街燈在車窗上劃過一道又一道光斑。小蝶最張了幾次,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在店裡,我沒話找話是和她貧嘴,此時卻是萬語千言無從說起。
“唱支歌吧,二十多年沒聽你唱歌了。”我打破了沉默,耳邊又迴響起八歲的小蝶的純淨而甜美的歌聲。
小蝶悽然一笑:“我也二十年沒唱過了,既然你想聽,我就唱一次吧。跑調了可不許笑我啊
。
無邊的狂想,是我碩大的翅膀,帶我飛向遠方。
瘦弱的臂膀、空空的行囊,滿載着夢想,流浪,流浪,
迷失了方向,遠離我的故鄉;
飛翔,飛翔,越過迷惘,飛向金色的天堂。
狹窄的櫥窗,難以飛越的圍牆,隱示我滑入沼搪。
陌生的倔強、執念的無常,圍割着稚嫩的冥想。
遺忘城市的虛煌,遠離孤深的奢望,
綻放生命的異狂,飛向金色的天堂。
流浪,流浪,迷失方向,遠離我的故鄉;
飛翔,飛翔,越過迷惘,飛向金色的天堂……”
小蝶的聲音不再如記憶裡的那樣純淨、那樣空靈而是沙啞裡浸透了憂傷。我不知道是身邊的小蝶飛到了歌聲裡,還是歌裡的蝴蝶迷路飛到了我的身旁。
小蝶唱着,唱着,淚珠順着臉頰滾落下來,在昏暗的的街燈的餘光裡,閃着璀璨的光芒。
一曲《蝴蝶》唱完,小車拐進了我居住的小區。我拿鑰匙開了門,小蝶輕聲問:“我可以進去嗎?”
我笑了:“傻丫頭,爲什麼不可以?”
“我怕你嫌我髒。”小蝶的恆銀小得幾乎連她自己也聽不清楚。
我心頭一疼,抱了抱她,柔聲道:“如果靈魂比身體更重要,我比你更髒。”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了,爲生活,有人出賣了身體,有人出賣了靈魂,究竟誰比誰更高尚?誰比誰更骯髒?
小蝶扶我進臥室躺下。她拿過小藥箱,又給我擦了一遍藥,一邊擦,一邊埋怨道:“其實你不應該打這個架的。”
“我就是見不得別的男人欺負你。”我道。
小蝶幽幽地一笑:“這很正常啊。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嗎?他是我的客人,‘欺負’我那是他的權利,我是他的女人,被他‘欺負’那是我的義務。你也逛過夜店,你就沒有‘欺負’過夜店裡的姑娘嗎?他們在你身下出賣她們廉價的身體的時候,你可想過,她們也曾經是另一個男人心頭的珍寶?”
嫖客**風塵女,曾是癡男夢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