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臉色冷峻,句句擲地有聲。明明是在指責我和大頭,眼角卻時不時掃視着豬頭。而豬頭面露憤憤之色,躲避着小不點的目光。顯然兩人有了什麼巨大的分歧。
無暇多想,我和大頭連忙表態:“好狗不進二戶,忠臣不事二主。我們兄弟二人一定緊密團結在大哥大嫂周圍,唯大哥大嫂馬首是瞻,鞠躬盡瘁、赴湯蹈火。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小不點滿意的點點頭,又回頭對豬頭道:“老朱,你也給兄弟們說幾句,表表態吧?”
豬頭白了小不點一眼,磨蹭了一會兒,推脫不過,只好站起來道:“沙子,大頭,你大嫂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緊跟的不只是大哥大嫂,我們都緊跟着大領導。大領導好就是我們兄弟們好。神仙打架的事情不必我們去費腦筋,我們只要按大領導的指示和要求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昨晚大哥也有舉止失當之處。大哥乾了這杯酒,給兩位兄弟、弟妹賠罪了。”
豬頭說完,舉杯飲下,大家也都跟着喝了。
豬頭又看了小不點一眼道:“我有點不舒服,夫人你就多辛苦一點,給兄弟們多講講,打開心結。多事之秋,還是一心一意,大家都好。”
豬頭撂下這句話,再也不看衆人一眼,徑直上樓去了。
衆人面面相覷,如墜雲裡霧裡。
“大、大嫂,大哥這是怎麼了?還在生兄弟們的氣嗎?”大頭戰戰兢兢的問。
小不點向樓上看了一眼,淡然道:“別管他,我們談我們的。”
小不點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大頭和蘇萌身上,臉色凝重道:“現在,高層大洗牌還遠遠沒有結束,就像你大哥說的,還在多事之秋啊!此時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關係着身家性命。沙子和曉梅處事穩重,大嫂沒什麼掛礙,大嫂最擔心的就是大頭你們倆啊!你們這弄得滿城風雨的,少有不慎,被仇家抓住把柄,然後剝繭抽絲,後果不堪形象啊!”
大頭連忙表態道:“大頭已經明白其中利害,不和小萌鬧了。大嫂就放心吧。”
“唉——大頭你還是不明白啊。只有一個態度是沒有用的。若是不打開心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弄出什麼亂子來了。你們倆心裡有什麼都說說吧。這裡沒有外人,沙子曉梅都在,說出來大家也好幫你倆解開心結,往後一心一意過日子。”
小不點話音剛落,蘇萌眼圈一紅,抽抽噎噎道:“大嫂,我是想跟他一心一意過日子來着。可是、可是大頭他頂不是個東西……哪一個女人受得了啊,嚶嚶嚶……”
大頭立刻怒氣衝衝的反駁道:“你蘇萌只知道拿放大鏡看別人,自己臉上的蠅子屎看不到就撒泡尿自己照照!我沾花惹草了,你就守身如玉了麼?你不是也……”大頭話說半截,看見小不點冰冷的目光,把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小不點皺皺眉毛,隨即展顏笑道:“男男女女不就那麼點破事,是是非非糾纏一萬年也說不清楚。其實想通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的關鍵是你們要弄清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你才知道自己可以放下什麼。”
“我、我只是讓他趕走那兩個狐狸精,然後把錢都交給我,我這也不過分啊!”蘇萌委委屈屈道。
大頭立刻就發了神經,急赤白臉道:“這、這不成!小麗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們趙家三代單傳……”
“大頭,你他媽的就是藉口!你和那個什麼不要臉則王小紅,十幾年沒弄出一瓜一果來,也沒見你着急。和我才幾個月,你就……”
蘇萌越說越激動,“呼”的站起來,就要再展神威;大頭也不示弱,暴跳如雷,怒道:“誰不要臉誰心裡清楚,你要是再說王小紅一個破字,我、我跟你沒完!”
兩人脣槍舌劍、你來我往,眼見就要重擺戰場。
“夠了!”小不點一聲低喝,不怒自威。蘇萌和大頭頓時都安靜下來。
“你們兩個若是想魚死網破,也很容易。蘇萌,你去一趟紀檢委,把你男人保養情婦婚外生子的事情如實向組織交代。這樣,大頭作風不正、貪污受賄的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鋃鐺入獄;他貪來的萬貫
家財也會抄沒入公,那兩個礙眼的女人也就哪來的回哪去了,你蘇萌也就清淨了。”小不點盯着蘇萌,冷冷的道。
“啊——”蘇萌張大嘴巴愣在那裡,“大嫂,我、我不要這樣啊!嚶嚶嚶……”
“你不想這樣?你這麼不依不饒、跳樓上吊的,不正走在這條路上嗎?”
“就是,就是!要玩完大家一起玩完!”大頭得意道。
小不點看了大頭一眼,笑道:“大頭兄弟這些年大魚大肉吃膩了,想吃幾天牢飯減減肥了麼?”
大立刻耷拉下腦袋,囁嚅道:“是她不依不饒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嘛。”
“呵呵……”小不點冷笑道,“好一個被逼無奈。人家蘇萌一個黃花大閨女嫁你一個二婚茬子,你不好好抱着疼着,在外面沾花惹草、到處留情不說,還嫌不足,還買了別墅,養氣小老婆來了。你以爲還是封建社會,有了權有了錢就可以三妻四妾後宮三千麼?被逼無奈的究竟是你還是你老婆?”
蘇萌本來已經收了眼淚,聽小不點這麼一說,一下子又委屈的眼淚汪汪了。
大頭卻不服不忿道:“她是個什麼黃花大閨女?根本就是……”
大頭擡眼看見小不點冰冷的目光,把剩下的半截又咽了回去。
“人家蘇萌至少是名義上的黃花大閨女,而你大頭卻是從裡到外都爛透了的,人家蘇萌怎麼就配不上你了?”我幸災樂禍的笑道。
小不點也“噗嗤”一聲樂了:“還是沙子說的在理。男人和女人之間就那麼一點破事兒。你們男人啊,自己一肚子壞水,還偏偏自己也勘不破、悟不透,還要糾糾結結,爲難女人,也難爲自己。仔細想想自己,以己推人,再想想自己的女人,有意思嗎?什麼情啊愛啊,看破了就什麼也不是了。就這麼死啊活啊的糾結着,到頭來都是一場笑話!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我沒想到對大頭的一句調侃竟然勾起小不點的一番感慨,小不點一開始還是嘻嘻笑着,漸漸的嬉笑就變成了感傷,眼睛裡也隱有淚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