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以後,林月和我相互躲避着,再也沒有單獨見過面。今天中午下班,我一出大門,便被林月開車堵住。
林月搖下車窗,瞪我一眼,低聲怒吼道:“上車!”
我心中忐忑,只好上車。我還沒有關好車門,小車便嗖的一聲,箭一般向前竄去。
我驚叫道:“慢些,慢些開,注意安全啊!”
林月板着臉,不說話,只管踩着油門,向前飛奔。
“林姐,你,你不是要拉我去殉情吧?”林月的反常讓我有一些恐懼,莫非是東窗事發,豬頭知道了?會是怎麼暴露的?會不會是丁夢向豬頭告密了?
我在胡思亂想,林月一言不發,空氣一片死寂。
汽車在馬路上飛奔兩旁的街景飛快地向後退去,高樓大廈漸漸變成了平房民居,汽車已經駛出了市區。又走了一段,拐上了一條偏僻的林間小道,林月才把車停下來,回頭虎着臉,直愣愣的盯着我,盯得我心裡直發毛。
“林姐,幾天不見,更漂亮了。還好吧?”我沒話找話道。
“好個屁!”林月出口成髒。
“怎麼了,朱哥欺負你了?”
“我倒是想讓他欺負,可是我連他的人影都逮不着!”林月的臉色緩活了一些。
“那你究竟是爲了啥?”
“我懷孕了。”
“啊?”我心裡一驚,隨即嬉皮笑臉道:“恭喜恭喜啊,我又要當姨父了。”
林月把眼一瞪:“恭喜個屁!是你的!”
“啊?我的?就那麼一次,神槍手也不會那麼準吧?”猜測被證實,我還是很吃驚,又不甘心道,“你記錯了吧,會不會是朱哥的?”
“放屁,他半年都沒碰過我了,不是你的是誰的!”
“這樣啊,那林姐你旱災挺嚴重啊。我這點毛毛雨竟然能長出莊稼來,我們應該向聯合國申請第九大奇蹟了。”禍事被坐實,我反而不那麼緊張了。
林月也被逗笑了,她笑起來,和丁夢還真有一點相像。
“你打算怎樣?生下來?”我試探着問。
“放狗屁!生下來姓朱還是姓
沙啊?”
“姓朱吧,我不在乎。種子落在別人家田裡,長出莊稼自然就是別人的。‘種過不收過,便是沒有錯’,這是我們鄉下的老規矩,我通情達理。”
林月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還挺疼。
“人家都急死了,你還在嬉皮笑臉,真沒良心!”林月撒起嬌來還真有一點迷人的風韻。
“那你說咋辦?”我問林月。
“你陪我去一趟洛陽,做了吧。”林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
“啊?我啊?”陪女人打胎,實在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何況是林月這樣的老女人。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惹的禍!你要實在不願意,讓你家阿夢陪我去?”林月一件近似威脅了。
“得,得,得,還是我去吧,就不麻煩你家妹妹了。”
我跟丁夢請假,說週末要出去兩天。丁夢“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週六上午,我開車去煤山公園接林月。這個煤山不是北京的煤山,這裡沒有吊死過皇帝,倒是造就過無數的新生命。
林月上身穿一件大紅色的緊身毛衣,下.身穿一條健美褲,圓滾滾的,很有張力。
林月坐了副駕駛。我說,不怕給人看見?
她說,看見正好,捉姦捉雙!我一路沒再理他。
路過龍門,林月嚷嚷着要我陪她去看石窟。
我說:“你是來打胎的。”
她說:“去拜拜佛,好饒恕你的罪過,省得死後下地獄。”
我笑了,道:“地獄多好啊,我喜歡地獄,那裡人多,熱鬧!看看這個世界,有幾個人死後能上天堂的?那裡一定空寂無聊,一桌麻將也湊不夠,一個女人也找不着。”
林月愣了片刻,悵然若失道:“那我也去,我受夠了寂寞!”
我拗不過她,還是陪她去了石窟。到了門口售票處,我正要買票,林月攔住了我,輕嘆了一聲道:“還是別去了吧,免得玷污了這佛門淨地。”
到洛陽已近中午了。吃過午飯,我問林月,去哪家醫院。
“王城公園!”
“你還有心情逛公園?”我
詫異道。
“你把我都睡了,有義務陪我逛一次公園。”林月瞪着我道。
我無言可辯。
公園裡到處都是賣紀念品的。林月見一樣買一樣,買了一大兜子,讓我提着,死沉死沉的。
“你今年多大了?”
“二九芳齡一十八。”
“你兒子今年正好十八!”
“不許提我兒子!”林月猛吼一聲,嚇得我一哆嗦。
從公園裡出來,林月一把奪過我手裡的一大兜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幹嘛扔了啊?”
“我的十八歲不在了。”林月的聲音有些哽咽。
歲月如刀,讓多少青春蒼老;前塵如煙,淹沒了多少春閨幽夢?
我在賓館開了兩個房間。今天陪林月逛了半天又累又乏。吃了晚飯,我胡亂衝了澡,,把自己四仰八叉的放在牀上,一邊抽菸,一邊休養生息。想想自己三十多年的荒唐人生,竟然是了無生趣。檢討自己的錯誤,似乎有找不出自己究竟錯在何時,錯在何地。檢討不出錯誤的失敗者該是多麼失敗啊!
我正在胡思亂想,林月推門進來。我趕緊拿薄被蓋住自己的隱私部位。她拿起我的煙,點燃一支,深深地吸一口,悠然的吐着菸圈,直愣愣的看着我,不說話。看得我心裡直髮虛。
“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手術。”我道。
林月突然爆發:“操.你大爺,你爽了一次,讓老孃遭這麼大的罪,不行,你得再陪老孃一次。”
“不行,你說丁夢的姐姐!”我道。
“那天我就不是丁夢的姐姐嗎?你不是挺大勁的嗎?”
“那是向你證明我到底行不行!”
“那今天你就再給老孃證明一次!”林月說着撲過來,壓在我身上。這娘們,還真夠份量!
林月及其瘋狂,披散着頭髮,橫跨在我的身上,雙手撕扯着我的頭髮。
我說,你輕一點行不行?
她咬牙切齒大回答:“操.你大爺,不行!”
我想不到平時斯斯文文、莊重文雅的局長夫人,瘋起來竟然如此狂野。
(本章完)